第39章 后花厅里班玲问情
云泰逸笑了,满脸的幸福已然在脸上荡漾开来,“那我就放心了。”
“妹妹,知道吗?”天赐问。
“她还不知道。”
“那就先不要告诉妹妹,等贵哥哥和玉姐姐完婚后,再找时间告诉她。反正在十八岁后才出嫁。”
芙蓉赶紧说,“不能到那个时候。”
天赐一惊,“为什么?”
云泰逸这才又把原因说了出来,“等你贵哥哥成亲后,马上就着手你和雪儿的婚事了。但是……”云泰逸说完,看着天赐严肃地说,“天儿,记住,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免得走漏风声,让吴正元和孙至诚得知后先动手。”
天赐刚才的话惊怔了芙蓉,天赐对雪儿已经有了这么深的情感,雪儿若是不同意,天赐又该怎么办?天赐岂不是痛苦一辈子。
云泰逸见芙蓉愁容满面,问道,“芙蓉,你怎么了?”
芙蓉这才说,“万一,雪儿不愿意,那,怎办?”
天赐惊醒了,是呀,如果在妹妹的心里,自己只是她的哥哥的情分的话,又怎能勉强她呢?记得自己对雪娘说过,如果此生遇不到妹妹这样的女孩儿,情愿一辈子不娶,可现在,妹妹不是亲妹妹,自己可以娶她了,可……天赐轻轻笑了,“爹,娘,如果妹妹不愿意,就让妹妹找她喜欢的人,只要妹妹快乐和幸福了,我也就快乐幸福了。您和娘不舍得妹妹到别人家里去,就让妹妹和妹夫住在家里,这样就不用分开了,然后爹爹再给孩儿找一个好姑娘就是了。”
天赐的懂事让云泰逸安慰和心疼,多么好的一个孩子,上天给了他,他如果对不好这个孩子,怎么对得起老天。
雪娘站在书房对面不远的树下,眼眸注视着书房。已经好久了,爹娘会和哥哥说些什么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忐忑不安的思绪慢慢占据了雪娘整个心。等看见书房的门终于打开时,雪娘的心几乎是砰砰砰跳的上了头顶,但随即又落入了谷底深渊,天赐的脸上尽然是满面春风,全身洋溢着的是那无法压制的喜悦之情。雪娘的心冰冰凉了。
天赐看见雪娘,惊愣之余,竟是满脸羞怯,此时见到雪娘,他的心已然不是先前那般了,尽管以前有着朦朦胧胧说不明白道不清楚的缘由,而此时,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了,眼前的妹妹是他未婚妻子,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是自己将要用一生来疼爱来护卫的人。他慢慢上前,站定,轻轻拉起雪娘的手,眼眸凝视着,柔柔而语,“好妹妹,你在等哥哥吗?”
雪娘看着天赐,淡淡地说,“未来的嫂嫂是哪家的姑娘,妹妹可认识?”
天赐的眼眸一刻也不离开雪娘,“妹妹认识的。”
雪娘笑了下,“原来,哥哥也是会骗人的,看来,有了嫂嫂,哥哥也就不喜欢妹妹了。”
天赐这下急了,赶紧说,“我没有骗妹妹,真的,好妹妹,你真的认识。还有,哥哥不会不喜欢妹妹,哥哥这一辈子就只喜欢妹妹一个人,哥哥对天起誓。”
“那你告诉我,是谁?”
天赐张嘴想说,却又停下啦。
雪娘冷笑了一声,“怎么不说,难道是怕妹妹知道了去欺负她吗?哦,还没有过门,哥哥就已经开始心疼了,刚才还说,只喜欢妹妹一个人,只疼妹妹一个人。都是假话,怕是到时候不要我这个妹妹了吧?”
天赐听了就更着急了,“妹妹,不是的,我怎么会不要你,怕是到时候你不要我呢。”
雪娘笑了,“哥哥说哪里话,妹妹不要你?哥哥有了嫂嫂,自然是嫂嫂要你,那还轮得到妹妹要你呢。”
天赐举起手说,“我发誓给你,我……”
见天赐着急的样子,雪娘缓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哥哥为什么要成亲呢?雪娘就不想成亲,哥哥,你也不要成亲好不好?”说完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天赐的眼泪也流下来,不过,那既是心疼的也是高兴的,这让他知道雪娘心里有他,他不由地忘乎所以地搂住雪娘,呢喃般地说着,“好好,哥哥不成亲,妹妹也不成亲,我们一起到老。哥哥会把所有的疼爱都给雪娘的,会让雪娘天天快乐时时高兴的过日子。”
晚饭后,天赐去了梦月厅,进了园子,见天贵站在梅花树下,神情中有一份淡淡的忧伤。天赐感觉对不住天贵,这云家的大少爷本是贵哥哥的,却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让天贵总是把自己放在他之下,和其他下人有着一样的心态,这些天赐是感知到的,可他哪里会知道,自己也是和他一样,本是云家的养子。
“贵哥哥,怎么还没有睡?”一声贵哥哥叫出,天赐的心又有着一层难过,天贵如今的生辰才是自己的,自己应该是比他大,就连这个,也是自己抢了他。
天贵转过身来,心猛然一沉,天赐尽管有着喜色,但还是隐藏不住淡淡悲哀,为什么?难道爹娘定的亲事不满意?
“天赐,你,好像有心事?不喜欢爹娘给你定的亲事吗?”
天赐淡淡笑了下,却说了另外一句,“贵哥哥,你有想过你的亲生爹娘吗?”
天贵楞了一下神,随后问道,“怎么想起问这个?”
天赐笑了笑,“今天哥哥成了云家的长房长孙,可曾想过亲生的父母?想过他们是不是过的好?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可现在……”
天贵望着天,沉沉地说,“想,又能有什么用呢?”
“那你恨他们吗?”
天贵一时间没有回答天赐的话,俩人默默地看着天,夜幕下,接近月底的天,月亮隐去,星星光闪闪的,也煞是一份美丽。
“以前恨过。”
“一个母亲辛辛苦苦生下了孩子,却给了别人,一定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的。”
“也许吧。”
天赐没有说给他定的是哪家的姑娘,天贵也没有再问,既然不让他知道,定有不让他知道的原因,等到时候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花工李师傅走了过来,“俩位少爷,老奴该回去了。”
天贵说,“李师傅,你暂时还是留在这里吧,至少在半年内别离开这里,你家里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你就放心吧。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一直留在云家,这里就是你的家。”
珠链过来说,“大少爷,老爷叫您去书房见他。”
进了祠堂后,云泰逸就叫大家,以后称呼天贵大少爷了。以前都是贵少爷,天少爷,现在忽然改口大少爷,还有点不习惯。天贵笑了下,说,“知道了。”说完,又对李师傅说,“李师傅,回去休息吧。”
天贵和天赐一起离开了梦月厅。看着俩人离开,李师傅抹抹眼睛,转身默默地去了自己的房间。
书房里,云泰逸和天贵说,“眼看就要到日子了,你想想看,你自己还有什么要添置的东西?”
天贵说,“没有了,已经都准备好了。”
云泰逸想了想,又说,“贵儿,以后,这家里的事情你就要多多分担了。弟弟和妹妹也要靠你了。天赐虽说和你一般大,可是,他的心性你是知道的,遇事不如你,妹妹虽说有着不同一般女娃的心思,遇事或许很有主见,但是,她毕竟还是个女娃,所以,所有的一切都还是要靠你掌握。”
云泰逸这严肃的神情,慎重的话语,让天贵感觉到了将要有大事来临的压力,预感到了云家会有前所未有的一场劫难。都城大帅府的逼迫,孙至诚暗藏的杀机,还有这大清朝廷不定时的条令,这些都是潜在的危险信号,再加上李师傅的刺杀案件在日后将要引发的一连串……天贵一身惊抖,心,晃得,难受之极。
出了书房,天贵仰天凝视:祈祷上天,不要为难父亲,天贵会努力做好一起事情,一定会努力的。”
翌日一早,天贵在去商铺的途中,被班玲和张玉婷拦住,“天贵,天赐定了谁家的小姐?”
天贵微微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
一听天贵这样说,班玲着急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是不是天赐不让你和我说?”
“我真的不知道,爹和娘没有告诉我,天赐也没有说,好像雪娘也不知道。”
班玲失望地说,“我不信。”
张玉婷接过来说,“班玲,也许天贵真的不知道。”
天贵想了下,问道,“刘伯伯,什么也没说?”
班玲凄苦地一笑,“舅舅说反正不是我。”
张玉婷说,“以云伯伯的为人,他不可能给天赐包办的,他那样说一定是为了挡孙家的。班玲,你去找天赐,告诉他你的心,走,我陪你去。”
班玲眼睛里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幽幽地说,“算了吧,我就是再放得开,毕竟还是一个姑娘家。今天来问天贵已经是不顾女儿家的颜面了,再去问天赐,万一天赐拒绝了我,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张玉婷看了看天贵,然后低声对班玲说,“不怕的,我就是让我爹亲自找的云伯伯提亲的,你看,云伯伯就答应了。你去告诉天赐,然后让天赐告诉云伯伯,一定行的。”
班玲看着张玉婷,“这样,行吗?”
张玉婷点点头。
班玲想了想,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然后说,“好,就去问天赐,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掌握。”
张玉婷对天贵说,“天贵,你也陪我们一起去吧。”
天贵说,“不过,要等中午才行,因为现在我还有事情要做。”
张玉婷就说,“那我们等你。”
中午,天贵带着张玉婷和班玲回到家里,天赐在雪娘的后花厅,所以,天贵他们也就来到后花厅。看见玉婷,雪娘很高兴地迎上去,正要说话,又看见了班玲,脸色一下子变了,昨天刚定亲,今个儿就来了,难道真的等不到成亲了吗?
天赐不知道雪娘的心里,上前打了声招呼,“班玲,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家,药堂里不忙吗?”
班玲尴尬地说,“不,不忙。”
张玉婷说,“妹妹,我想去你屋里看看,行吗?”
雪娘笑了下,“行啊。班玲小姐,一起来吧。”
张玉婷说,“我有悄悄话跟你说,不叫他们。”
雪娘突然明白张玉婷和班玲是一伙儿的,俩人一起来,就是来拖住她,让班玲和天赐在一起。雪娘的心生生疼了那么一下,自己想的没有错,天赐一成亲,自己就会被冷落了,哥哥就会被他们控制了,拽跑了,哥哥以往的疼爱和呵护再也不会有了,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了。雪娘在心里凄苦地笑了笑,就和张玉婷进了屋里。
天贵见张玉婷和雪娘进了屋,自己找了个借口也出去了。没有人在场,天赐心里也明白这是为什么,他知道,他必须要和班玲说清楚了。刚才雪娘的神态他看的清清楚楚的。
班玲鼓起勇气问道,“云伯伯说的,给你定亲是真的吗?”
天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是真的。”
见天赐这般神情,班玲心里已然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想问,“那你愿意?”
天赐朝着雪娘的屋里望了一眼,然后说,“愿意的。”
班玲的心疼痛着,“是哪家的小姐?”
天赐再次看看雪娘的房间,“对不起班玲,我爹不让说。”
班玲凄苦地笑了下,“为什么?”
“因为,因为那位小姐的父母想要再等等,所以暂时不便说出来。”
班玲一脸黯然,还行再说什么,林祥进了园子,过来说,“少爷,噢,班小姐也在。”
班玲凄然一笑,“祥爷爷好。”
林祥赶紧笑微微地回应着,“好好好。”
天赐笑着说,“祥爷爷,您老来,一定是有大事啦,什么事呀?”
林祥笑着说,“少爷还是这么顽皮,是老爷夫人来叫吃饭,我碰上传话的兰荷,所以,就替了她,过来瞧瞧。”
雪娘和张玉婷也出来了,于是几个人一起去了饭厅。路上,天赐拉住雪娘的手,高高兴兴地说着话。张玉婷挽住班玲,她的身子隐隐抖着。张玉婷心里想哭。
午饭后,天贵送张玉婷和班玲出府,看着面前的大宅门,班玲哽咽着说,“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云泰逸说,“班玲那孩子,好像有什么心事。”
芙蓉说,“你看出来了?”
云泰逸顿了顿,有点醒悟,“该不会是喜欢我们家的天赐吧?”
芙蓉没说话。
云泰逸哀叹了一声,“班玲也是个好姑娘,只是,和我们没缘分。”
芙蓉说,“是啊,要是再有一个儿子就好了。”
云泰逸笑了,“你贪心了噢。”
芙蓉看看云泰逸,突然说,“仲辉?”
云泰逸愣怔了一下,随后笑了,“你也想乱点鸳鸯谱啊,再说,仲辉又不是我们的孩子,怎么可能听我们的安排呢。”
芙蓉默默思索了一会儿后又说,“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静修师太是否愿意告诉你仲辉的身世。”
云泰逸长叹一声,“算了吧,顺其自然吧。还是等到她自己想说的时候吧。当年她悔婚出家,让田家在宛家镇上颜面尽失,直到现在,田家人还是不肯原谅她。她父亲去世的时候,都不让进门。”
芙蓉依偎在云泰逸胸前,悲切地说,“这就是女儿家,为了心中那一份情感付出的代价。”说道这里,芙蓉抬起头看着云泰逸,说,“若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
云泰逸说,“所以,我不会为难我的女儿,就算是一贫如洗,只要雪儿喜欢。”
随下来的日子里,天赐更加地疼爱着雪娘,那份疼爱那份爱护让雪娘有着不同以往的感觉,总是觉得在哪里变了味道。雪娘想,可能是哥哥觉得自己要娶别的姑娘了,以后怕是对她的照顾不会多了,所以趁现在还没有成亲多对她好点。于是雪娘也更加黏糊着天赐,让他为她做各种各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