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说:“当时,我们三人也是要去太华宫的,小兰妹妹跪在地上叩头请求,陛下不同意,要杖责二十,魏公公求亲,才免了杖刑。如今娘娘回来,要罚就罚,要打就打,只求娘娘开恩,千万不要赶我们走。”说完三人跪地叩头不起,凝月狠心要撵他们离开,所以一直不说话。如此过了一个时辰,三人见凝月执意不肯留下自己,又向凝月叩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
小犀走了进来,看见凝月坐在卧榻上发愣,说:“贵人姐姐也别伤神了,小兰是我妹妹,我会常去看看他们。”凝月说:“希望陛下不会迁怒他们。小犀妹妹,你得空的时候,就给小兰他们每人送去些银子吧,尚衣局的日子太过艰难。”小犀说:“姐姐心里别难过,尚衣局的活儿重,小兰他们三个活命也才容易些。”
是夜,皇帝和凝月躺在卧榻上说话。凝月说:“臣妾为陛下揉一揉头。”皇帝搂住凝月,不让凝月起身,说:“朕明日出巡,多则半月,少则十天,才能回来。月儿这几日要做些什么?”凝月说:“臣妾早想为陛下绣个荷包,这会儿得了大空闲,陛下出巡回来,应该就能绣好了。”
皇帝不确定的问说:“月儿会不会埋怨朕把你恩师的右胳膊弄残废了?”凝月看着皇帝说:“臣妾不敢。”皇帝又说:“月儿绣得荷包朕爱戴着。”凝月心想陛下这是又怎么了,有一句没一句的,实在有些不着调,连忙说:“陛下放心。”
皇帝看着凝月问:“朕放什么心?”凝月说:“臣妾的恩师只是一时糊涂迷了心窍。”皇帝看向远处,说:“陆学士也算得上是个情种,敢和朕抢月儿。”凝月低着头说:“臣妾心中只有陛下,再也容不下他人了。”皇帝听到这句话,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抱紧了凝月。
凝月早上醒来,轻轻地下了卧榻,吩咐小犀准备膳食,又细细地查看了一遍陛下出行随身的物品,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到内间唤皇帝起来。皇帝抱住凝月还是难舍难分,凝月说:“臣妾盼着陛下早日归来。”皇帝看着真是时辰不早了,只好起来穿衣、洗漱、吃早膳,一通忙活后,出了永安宫,又往上阳宫拜辞太后,大队人马才出了皇宫。
皇帝出了皇宫,凝月开始着手为皇帝绣荷包,凝月也是用了心,把所有的丝线都拿了出来,仔细挑选,混合搭配,在黄色丝线上掺进了一股银线,用来绣龙身和祥云彩雲,才算满意。一直绣到快要吃晚膳饭的时候,就见戴公公的进来殿门说:“贵人娘娘忙着呢,太后娘娘请了各宫的娘娘们一起用晚膳。贵人娘娘快些准备准备,也来上阳宫吧。”凝月问说:“各宫的姐姐们都到了吗?”戴公公说:“就差贵人娘娘了。”
凝月连忙站起身来,随戴公公来到上阳宫,只见太后娘娘坐在高位上,左右依次是霍贵妃、娴妃、良妃,凝月拜见了太后娘娘,又拜见了三妃后,坐在了娴妃身旁,太后见凝月坐下后说:“陛下出宫去了,你们也都闲着,哀家把你们叫来,就是想和你们说说话、吃吃饭,不让你们觉得太孤单。”四人都站起身来说:“谢太后娘娘关心。”太后说:“快快,快都坐下吧,别呆坐着了,快些吃吧。”五个人静悄悄的各自吃着自己面前的膳食。
过了有半炷香的时间,太后看见凝月她们吃的差不多了,才说:“哀家也不想说别的,只说说这陛下的孩子,”太后停了一停,又高声说:“你们这些个人都是怎么了?怎么一个有孕的也没有?”说完,看着凝月,三妃也都向凝月看了过来。凝月诧异的看着太后四人,愣住了。凝月猛地想起自己这个月的月事还没有来,心中一阵慌乱,脸上不自觉的有些骇色。就听太后说:“玥贵人怎么了?”凝月连忙站起身来说:“没有,臣妾没有什么?”
太后看着凝月,心猛地提了上来,只一小会儿,又放了下来。凝月跟了皇帝也不过小半年,御医也不过十来天,就会为凝月她们请一次脉,四人的情况都是禀告了太后的。太后对着霍贵妃三人说:“你们入宫时间也不短了,该是为陛下生个孩子了,别说哀家没有提醒你们,有了陛下的孩子,自己的日子才好过,是不是?”三妃也起身,齐说:“谢太后娘娘教诲。”
太后起身,坐回卧榻上,拿起卧榻小几上的几张画像说:“这几个小姐,哀家在牡丹花宴上看了,很是不错,你们也来瞧瞧。陛下出巡回来,哀家就安排她们进宫。”太后说完,逐一看了看凝月四人,又说:“这后宫里也是太冷清了些。”凝月四人不动声色站立着。太后也觉无趣,就说:“你们退下吧。”四人起身要往门外走,太后又说:“玥贵人留下。”
凝月站立不动,只听太后说:“玥贵人,哀家刚才说得话,你都记住了?”凝月说:“回禀太后娘娘,臣妾记住了。”太后拉着凝月的手说:“好孩子,难得勤儿喜欢你,这后宫就是这样,花无百日红,早些给陛下生个孩子,咱们大家都好。”凝月红着脸,不说话。太后说:“你回去吧。”凝月说了遵旨,自己走回永安宫。
凝月走回永安宫,就叫来小犀问说:“我的月事是不是晚了?”小犀看着四下里无人才说:“应该就在这几日。”凝月想着陛下自那次之后,一直没有提起要自己生孩子的事来,又有些胡思乱想起来。小犀端来了热水,凝月洗了脚,躺在卧榻上,枕边还有皇帝的龙涎味道,凝月想着皇帝应该是到了猎场了吧?想到猎场,又想起去年狩猎受伤的那个黑夜里,自己做得噩梦:皇帝跳下山崖,自己趴在崖头上悲痛欲绝。想到这里,凝月心如刀绞,无比痛苦,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如此,凝月更是睡不着了,辗转了半宿,最后拿起书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