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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吃饭

太阳照在中天,杨阳在做饭,周围坐在灶台前的矮凳上,帮着向灶里加着柴火。

灶台是家家户户都有的,两口锅放在灶上,一口煮猪食,一口煮饭!煮饭时将水下锅,淘好的米煮到六成熟,用筲箕滤起,然后将镇子往铁锅上一放,半熟的米放上去一蒸,饭好之后那叫一个香;遇到农忙的时候,杨阳会换一种做饭的方式,就是煮一锅熟,水和米的比例配合好后,直接放铁锅里煮到饭熟,营养不会流失,而煮出来的锅巴那叫一个香脆,周围最喜欢吃的饭就是这种一锅熟了!如果再配合土豆、四季豆之类的时令蔬菜,更是令人不忍释筷。

杨阳将镇子从锅里端出木案上,便对周围说:“看你爸开会开完没有,完了就回来吃饭了。”

周围拿着火钳说:“完了他知道回来噻。”

杨阳说:“知道回来,怕不把板凳坐烂了才回来,快去。”

周围走到院坝边上,看到对面何家院子里的人开始三三两两散去,周围仰头使出全身力气,喊道:“爸,吃饭了……”那厢周化雨听到儿子的呼喊,马上回话说马上就回来了!周围得了回应,也不管他是否回来,便回屋向母亲交差!

两家隔得不是太远,周化雨的声音杨阳自然是听到了,让周围注意看火,自己则准备炒菜了!乡下条件艰苦,平时很少吃肉,除非是有客或是过节,所以今天杨阳炒的菜也极简单,炸了一盘豆子、炒了碗土豆丝、清炒了一个豇豆,三个菜,吃一顿饭是足够了!大锅炒菜,刷刷两下就出锅了,桌上一摆,就等着开饭!而柴火自然是要用柴灰给盖上,再在上面烤上几棵湿柴,下次生火就容易许多,这都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经验,受用无穷。

周化雨走到家中,饭已上桌,当下坐下,高兴对二人说:“知道今天开会讲的什么吗?”

周围配合问:“什么?”

“要修路了!”

杨阳问:“修咱们这条路?提了几年也没见动,今年能修吗?”

周化雨说:“当然能修,全村都签字同意了,黑字白纸,这回是十拿九稳了。”

周围想起冬季买煤的时候从对门背煤的辛苦,如果路能修到家门口,那以后搬煤就轻松许多,立刻叫好!杨阳边吃饭,说:“这是好事,咱院子前的地是咱们自己的,占地的时候,咱们就少要一点补偿,把原来这小路换到咱们院子的范围里来。”

周化雨疑惑地问:“路换咱家来做什么,按规划的方案所有的小路都要挖掉,这样集体征地的时候少征一点。”

杨阳说:“征地少征和咱家有什么关系,咱们用自己的地换这路,也不侵占一分国家资产,换那么多地来你种得完吗?你种那庄稼,但凡有点技术含量,多一点收成也比多那一分地强。”

周化雨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说少要地就少要地吧。”

杨阳说:“咱们这皂角树就在路边,如果路给挖了,这树还保得住吗,风大给吹倒了怎么办?还有这院坝,到时垮下去了,你自己出钱修堡坎吗?有这路在边上,就可以保住这一切。”

皂荚树是周家人看着长大的,已经三十余年了,长到如今已有三十多米高,在周家人心中严然已是一份子,如果树被破坏了,这却不是一件好事!树旺则人兴,这是周家的气脉,为什么两个孩子读书成绩好,在周化雨心中这和树是离不开关系的!周化雨对老婆的建议表示同意,田土、自己种不了那么多,以后孩子考上了大学,这人离开了村子,地也是要被集体收回去的,还不如用耕地换点实实在在的宅地!

杨阳见周化雨同意了自己的观点,接着说:“那一会你把碗洗了,我去和李队长说这事。”

周化雨在处理家事上并不如杨阳有主意,并不反对。说话间,大儿子周正回来了,叫道:“妈,爸,你们在吃饭啊!”

周围说:“哥,吃饭了吗,我给你拿碗去。”

周正说:“没吃呢,谢小弟了!”

杨阳问:“不是昨天放学吗,怎么没回来,又去哪个同学家了?”

周正放下书包说:“没去同学家,昨天老师留我们了,给大伙补习呢,让考试时注意一下,我可不想高三的时候又被分到差的班!”

杨阳说:“知道要上高三了就好,别一天就知道玩,到时候考不起可没钱给你补习!”

周化雨将手里的碗一放,说:“考不起,我就给你买个四轮车,看人何泰永,一年跑车挣不少钱。”

周正不以为然说:“跑车挣不少钱,那你没见陈先明退休了领着退休工资,耍起都有钱呢,何泰永以后老了,跑不动车了,有人发钱给他吗?”

周化雨说:“你这意思是,我们老了,你就不给养老钱了,那我养你们这么大做什么?”

周正微微一笑说:“那你说我要跑车跑得不好,找不着钱了,拿什么养你,有国家发钱稳妥吗?远的不说,你看赵云林,靠着赵天荒一分钱了吗?这么大年纪还得去干活,因为啥,赵天荒挣的钱自己都不够开支啊!”

周化雨说:“我养育你,你就和那种不孝子比,他那是挣的钱不够开支吗,就是娶了个白眼狼,被管着,不让养老。”

杨阳见不惯两爷子见面就掐,说:“少说两句,老没老,小没小,必须读书,做老师做啥都好,就是不要做农村人。”

周正点头:“还是咱妈有见地,要靠我爸,咱都得饿死。”

周化雨说:“一天就扯这没用的,马上就要放假了,放假了哪也不准去,在家呆着好好出份力。”

周正说:“出什么力?”

周化雨说:“咱们院前这条路马上要拓宽修成马路,全村都要出钱出力。”

“那这是好事,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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