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任松确认门窗都锁好后,背着双肩包朝火车站走去。虽然这个屋子没有什么留下的东西,三年里可能都不会有人来光顾,但任松也不想让他人随意踏入。
任松想要安稳地过这一生,但他却做不到真正的心如止水。即使湖水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如镜,但少年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天鹅既已暂去他处,湖泊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翻滚会打湿天鹅的羽毛。
母亲让任松自己选择,任松其实根本就没得选。若是选择去读书,银妹留学,母亲这三年也不会在身旁,任松还要去学早就学过却忘得差不多了的初中知识......可能平日里就只能跟小南玩耍度日了。不过小南早就想出去闯荡,现在自己也没理由留在这里,两人迟早还是会出去的。与其事后偷偷地溜走,不如现在就走。
“可惜呀,这次谈话小南没有参与,肯定是没打算带他。”
任松嘴上说着“可惜”,话语间却只有幸灾乐祸,全无可惜之意。不用看见小南的脸,也不用听见他自吹自擂的声音,任松自然非常乐意。
“你们不带我,我不会自己去吗?”
小南闪现到任松背后,猛地一拍肩膀,把他给吓了一跳。
“你也报名了?”
“那是自然!”
“神无书院不是只收天才嘛,你这种废柴我建议还是走后门搞个记名弟子的身份最好。”
“像你一样吗?可惜我只认识一个天才,她还不太欢迎我,不然我也不想受苦呀!”
“你可以讨好我,我到时候在那位天才面前美言你几句,让你做二号跟班也未尝不可。”
二人说话间,就看到银妹提着一个行李箱站在站台前等待。
任松忙加快脚步,小南更是一个冲刺,带起一阵劲风。银妹似有所感,转头掠过小南,没有一点停留,看向了姗姗来迟的任松。银妹见任松几乎什么都没带,十分奇怪:
“虎子哥你行李呢,是不是忘了拿?”
任松来到站台,才发现银妹的行李箱前面还有几个大包小包。
“我只带了几件衣服和毛巾之类的必需品,一个包就足够了。”
其实是他全部家当也只有这些。
任松灵光一闪,一道闪电划过脑后,上下打量起小南来。
“小南你行李呢,是不是忘......”
“你们两个是要去旅游吗?该不会以为去书院就是好好学习,天天修炼吧?”
小南一副阅历丰富的样子,搭配着严肃的表情着实把二人都镇住了。
在三人都站在站台上时,一道火车的鸣笛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三人面前。
“先上车,上车了再说。”
小南率先上车,银妹和任松紧随其后。等到上车坐下过后,任松才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任松以前坐火车的时候好像上车之前还得做一些准备工作......最起码得买个票来被检吧,坐霸王车吗?
“那个,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对呀!容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南风。”
“我叫银色。”
二人说完,都等着任松的下文。任松大为不解,不懂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你的名字呢,出门在外总不能还一直用小名吧,那多掉面子!”
然而任松用“虎子”的身份活了六年,从来没人提及他的名字。同样的,银妹和小南的名字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以前都不知道。
“额,我都忘了自己名字是什么了。”
“忘了?才两三天就忘了,你这记性也太差了吧。”
南风觉得任松是在开玩笑,过了一会才发觉任松是真的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两三天会忘,我都四五年没听人提起过了,忘了很正常吧!”
“你母亲前两天走之前没跟你说吗?”
“没有,母亲她只说了让我注意保护自己之类的话,没有提起名字的事。”
任松当时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母亲突然这么急着走,难道那件事真的这么急吗,那为何六年间都不见她提起过。现在看来事态是真的十万火急,连名字都忘了告诉他。
“哦,我想起来了,我叫任松。刚才你说到去书院的事,吓了我一跳,就不小心忘了。”
任松一时糊弄过去了,反正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没人会拆穿,他更关心书院的情况。
南风一看自己表演的机会来了,马上就来劲了:
“我跟你们说,书院内部的斗争非常激烈,已经延续到书院外了,他们可不会顾及同窗情谊。几乎所有人从报名开始就分了派系的,派系之间的战斗甚至会闹出人命!”
“这么恐怖的吗?”
任松表示害怕。在任松看来,这不是很正常的嘛。一般这种书院还会装模作样的禁止同门相残,但稍微有点关系的照样可以随意掌控他人生死。
银色也不说话,脸上一如既往地冷漠,仿佛对此事早有耳闻。
南风见他们二人一个当没听见,一个故作夸张,以为他们都不相信。
“是真的!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你继续说。”
南风依然觉得任松不是认真的,就准备给他透露一个劲爆的消息:
“这次在雨都考试的,有个叫‘雨秦’的人,是雨家的报名者。”
任松一听就明白了。
“雨家肯定是雨都最厉害的家族吧。”
“那是自然。”
“书院不是规定不许动用家族的力量吗,就算是雨家还不是得接受测试。”
银色少见地接了南风的话,不过明显是在怼他,对所谓的雨家不屑一顾。
“明面上当然是如此,雨家也不敢得罪书院。但很多事可以私底下做,找个替罪羊发号施令,就算东窗事发了也可推得一干二净。”
任松察觉到一丝不妙,如果书院允许这种行为的话,他们最后必须要站队,不然可能会被多方的人同时针对。
“那一开始还是先保持中立吧,没到争夺利益的时候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任松还不知道测试的形式是什么,如果是各自分开,单独测试,那二人根本不用担心。不过要是一群人在一起争斗,数量就有很大的影响了。南风既然这么强调势力,想必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怕就怕某些人耐不住性子,急着清除假想的敌人,就算中立也躲不过。”
南风笑着说道,嘴里却吐出阵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