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碧无疑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他说回家睡觉就是真的睡觉,刚躺床上没多久的他就已经睡的像头死猪一样。
但袁大小姐却是一个和他相反的人,她是那种心里有一点儿事情就坐不住的人,所以直到快天亮的时候她还在床上翻来滚去。
她在想那些猴儿,在想那个偌大的宅子,更想那宅子里头的主人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于是越想越是睡不着,越睡不着越想!
很快,袁大小姐忍不住了,她从床上跳了起来,她竟决定再去那个大宅子看一看。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聪明,觉得自己比白云碧想的远,她觉得那个大宅子的主人可能会趁夜逃走,毕竟谁也不会傻到等别人天亮再来捉自己的。
所以她想证明一下自己,证明自己不是胆小鬼而且很有用,她知道自己应该不是那宅子主人的对手,但自己又不是去找他打架的,只要远远的守着就行了,就算认不出那个人是谁,但能知道他溜走的方向也就行了。
“对,就是这样,我简直太聪明了!”
袁大小姐开心极了,她甚至能想象得出明天白云碧看自己的眼神都会变了!
···················
不得不说袁大小姐的头脑很不错,记性尤其出众,只用了半盏茶的时间她就找到了那个刚才连白云碧都不敢进去的大宅子。
宅子还在那里,依旧黑灯瞎火,而且静的可怕。
袁大小姐有点儿怕,刚才的聪明劲在半路上就被她自己给冷静下去了,可是她不服输,更何况这天马上就要亮了。
可是等人的滋味是很难受的,特别当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地方等人。
袁大小姐很快就不耐烦了,她甚至觉得今天的日头是不是也睡过了头。
日头没有睡过头,只是天气不一样,一门心事的袁大小姐竟没发现今天会是一个大雾天。
雾很大,特别是在这种荒山野岭树木茂密的地方,浓浓的白雾像羊脂一样飘在眼前,挥都挥不散。
而刚才还能看见的大宅子现在竟然变的有些若隐若现。
袁大小姐是个暴脾气,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来了,当然要看清楚,不然这样回去还不被那个杀千刀的笑掉大牙?
于是她的胆子突然大了很多,她竟然从树林里钻了出来悄悄的朝那大宅子走了过去。
宅子很大,墙也很高,那扇很值钱的木门依旧关的死死的。
看着爬满藤蔓的高墙袁大小姐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或许这是一个废弃的宅子?或许这宅子里根本没有人只有猴子?
对的,一定是这样,不然像这么大的宅子自己没有理由不知道的,而且根本没有人说过这个镇上有这么豪阔的一户人家。
如今,袁大小姐几乎都快要被自己的聪明感动到了,她觉得自己完美的配上了“胆大心细”四个字。
于是她像一只猴儿一样攀上了墙,落进了院子。
院子很大,大到她分不清方向!
但袁大小姐现在根本无心去找什么人或者找什么猴子,自从她落下脚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看的出来这院子很干净。
纤尘不染的石台,涓涓流水的荷塘,很显然这是一个有人住的宅子。
“不得不说你的胆子的确很大!”
身后突然有人说话,一听见这声音袁大小姐心里就是一凉,她听的出来这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但绝对不是白云碧!
袁大小姐后悔了,后悔的要死,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想走只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在这一瞬间她的脑袋至少转了几百个弯,她试图找出一个能让自己活生生走出去的理由。
走错了路?摸错了门?
袁大小姐想不出来什么好理由,她觉得连自己都不相信这些可笑的理由!
于是她决定拼一拼,或许这猴子的主人还不如猴子呢?
“噗···”
肉被刺穿的声音,沉闷且锥心。
几乎就在袁大小姐刚转身的那一刻,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一凉。
这是一种莫名的凉,一种金属的凉,凉的要命,凉的彻骨!
袁大小姐瞪大了眼睛,她知道自己又算错了,这个主人不仅比猴子强,而且还比许多江湖人都要强,至少他出剑的速度就能快过很多江湖高手。
“没想到是个女人!”
伤她的人收回了兵器,那是一只晶莹的玉扇,而扇尖还露着一截耀眼的剑尖。
剑尖有血,殷红的血,血还温热,还能流淌!
那是袁大小姐的的血,她小腹里流出来的血。
拿扇的人干净利落的甩去了剑尖上的残血并很潇洒的收回了暗剑,现在他不说话只是盯着袁大小姐看个不停。
袁大小姐倒是想说话,可是她说不出来,她感觉自己只要一说话就随时会死一样,所以她只能捂着肚子瞪着面前的这个人。
伤她的不是猴子,是个人,而且是个长的很不错的男人,这男人不仅长的不差而且穿的也很考究,一身毫无杂色的白色錦袄衬的他的身形很修长,他的头发很整齐,甚至连头上的玉冠都很素雅。
或许是这个男人很喜欢白色,他腰间的一只玉笛和手里轻摇的折扇皆是淡雅的玉色。
袁大小姐恨恨的盯着他看了很久,本来像这样的男人在她眼里是能称得上一个翩翩佳公子的,可是这个公子却想一剑要了自己的命,更气人的是这个穿着很风雅的公子看着自己一直在笑,还笑的那么恶心。
“媚眼如丝,鼻似玄山,不错,也能算是个上品了!”
那个男人打量了袁大小姐一番之后又说话了,但他说的话却让袁大小姐有点儿听不懂。
现在袁大小姐不仅听不懂他说的话,甚至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站不住了,她感觉浑身的气力都从伤口里被一丝一丝的抽走。
慢慢的,她的脚步开始虚浮,慢慢的,她的眼神开始涣散!
“不要在挣扎了,一切都是徒劳的,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再乱动会伤的更厉害的,你一定很累了吧,没事的,我会在这里守着你的,你睡一会儿吧,睡了就不疼了····”
公子哥儿在慢慢的靠近,并且一直在冲她说着话,他的话很慢也很温柔,就像年轻男女之间的对话那样温柔。
但很快年轻的公子哥儿闭上了嘴,现在他不仅不再说话,甚至连人都不在了原地,他像一只兔子一样蹦了出去,他蹦的很远也蹦的很慌,甚至还差点摔在了地上。
等公子哥儿勉强稳住身形之后他才看见那个受伤的女孩儿已经晕了过去,只是她没有跌倒在地,而是跌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没有人说话,公子哥儿也不再油嘴滑舌,他正死死的盯着那个抱着女孩子的男人。
他吞了吞喉咙,他有点儿心悸,他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脱离出来。
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刚才他虽然没有看见人,但他却能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一股要命的压力朝自己袭来,那压力沉重的像一坐大山,要不是他自己一向为人机警跳的快了些,现在只怕已经被这无形的山给压死了。
白云碧也不说话,他手指连点袁大小姐身上三处大穴这才勉强止住了那涓涓往外流的鲜血。
袁大小姐终于笑了笑:“该死的白云碧,你还知道来···”
“你就是白云碧?”
公子哥儿问了出来,他虽然没见过白云碧,但他心里早就为这个传奇的人画下了一个影子,很明显面前的这个人很配的上他心中的影子。
白云碧不答,如今他也在死死的盯着这个浪荡的公子哥,他虽然不认识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年轻人,但他知道对方绝对不是个庸手,虽然说自己中了毒实力削减了不少,但能在自己偷袭的情况下堪堪逃走,这已经能算得上是一种很不错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