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医的悉心照料,蓝莹的伤好的很快,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显得很是虚弱,小兰带来的补血药很好喝,相比于苦到让蓝莹吐出来的中药,每次她都选择小兰给的。
这一日,小兰召蓝秀进宫,她说到做到,让她们姐妹二人再不分离,蓝莹若不是伤还没好,都要高兴的蹦了起来。
“姐姐怎么还没来呢?”蓝莹嘴唇苍白,时不时望一下门口,父母亲过世以后,长姐如母,若不是被官兵强制收入后宫,她们可能过着早出晚归的农家日子。
小兰亲自端了一碗药过来道:“先喝药,蓝秀应该在进宫的路上了。”
“没有那个甜甜的药喝了么?”蓝莹一看黑乎乎的药碗,就垮下了脸。
小兰好笑道:“良药苦口,不过朕答应你喝了这碗药,奖励一颗糖。”
小兰命御膳房做了一些简易的奶糖,听说最近后宫的女人都挺喜欢这种糖的,时不时让厨子多做点,这种黏黏的糖蓝莹非常喜欢,但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太医叮嘱她不能吃太多甜的。
“好。”蓝莹眼睛立刻亮了。
已是正午时分,侍卫带回来一封信,并没有看到蓝秀的影子,小兰接过信封一看下意识皱眉道:“她不知道自己妹妹被刺杀之事么?”
“应是知晓的,太子府向来消息灵通。”侍卫回道。
小兰走到窗边,抬头望着天上刺眼的太阳,侍卫原地待命,等待陛下、下一步的指示,片刻后小兰才道:“让她注意安全,朕再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任务就趁早回宫来。”
侍卫走后,小兰坐到蓝莹床边道:“你姐姐说要过些日子才回来,蓝莹如果能快快好起来,朕就带你去找她。”
“哦...姐姐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她不会不管我的。”蓝莹坚定点头。
蓝秀给她信的内容很简单:奴婢已经取得太子信任,陛下有恩与我们姐妹,奴婢想帮陛下完成心愿,让蓝莹莫要挂念。
二皇子作证是皇后指使刺杀雪夜陛下,小兰这才顺利废后,她可是个赏罚分明之人,这赏必须得对得起这小子不遗余力的帮忙,小兰心中已有计较,来到天牢,就见二皇子正无聊的在墙上刻字,看上去倒是没有一开始那么暴躁了。
“老二,你做什么呢?”小兰问道。
二皇子回身见是父皇,恭敬行礼道:“回父皇,儿臣就是记一下日子,顺便将所学的东西拿出来练练。”
“这次你立了大功,朕要赏你。”小兰语带笑意。
二皇子摆手道:“儿臣不敢居功,上次之事都是儿臣鲁莽,这次就算将功补过。”
“朕赏的不是富贵荣华,不是自由之身,你可安心收下。”小兰淡淡道。
二皇子一愣,纳闷道:“那是什么?”
“朕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你真正的生母是萧贵妃,二十多年前...”小兰说起当初皇后夺走萧贵妃孩子的事情,她如果不是查到曼陀罗根,也不会注意到冷宫还有一个疯女人,毕竟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
“朕也是刚明白,萧贵妃不是因为孩子被夺走疯掉的,而是中了和贵妃一样的毒,这种毒药不致命,却足以让人变得癫狂没理智。”小兰补充道。
二皇子想起那个红衣女子,她疯疯癫癫的样子让他第一眼见到就觉得很可怜,如果她才是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认贼做母,为虎作伥,他都做了些什么?满心的做恶感快将他吞噬,可是他还有事情要做不能死,二皇子抬头道:“父皇,儿臣想见见自己的生母,她虽然疯了,但还是儿臣的亲娘。”
“这就是朕对你的奖赏,以后你可以陪着萧贵妃,朕会让她有一个单独的院子养老。”小兰转过身,命令狱卒将二皇子放出来,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这也是对你惩罚。
二皇子磕头谢恩,小兰没有回头再看他,死亡只是解脱,活着才是赎罪,蓝莹,我已经为你惩罚了这个鲁莽冲动的家伙,只是蓝秀性格执拗,他下的明明是召她回宫的诏书,可那姑娘执意完成自己要她办的事情。
大皇子并没有应召进京,他在边境拥兵自重,大有造反的意思,因为他带走的军队都是自己的亲信,只有一小部分是朝廷派去监视的散兵,只能作为简单的传递消息之用,起不了威慑的作用。
本来宣武国以兵力无需忌惮大皇子这点人,但小兰听了慕容风的解释,险些跳了起来咬牙道:“他居然勾结外敌,这通敌卖国之罪,就算造反成功也会落得千古骂名。”
“大殿下已经被逼到了绝路,才会如此疯狂反扑。”慕容风紧锁眉头道。
她沉思,雪夜帝当初是如何稳住这几个逆子的,之前对大皇子的处置一直是压制为主,削去他的兵权,文武丞相的对立局面彼此制衡,与此同时雪夜帝专注培养太子,除了雪夜帝死了以后太子的胡作非为,生前倒是没人在明面上动手。
因为雪落尘的算计,把皇后一派逼上绝路,同时打破了这种平衡,若现在给太子兵权出征平乱,到头来还是会走上雪夜陛下的老路。
这次内乱不失为一个契机,这次任务本就艰难,经历了这么多小兰明白一个道理:人心才是最难把握的,而雪青稞的心是她必须要改变的,否则便是死局。
“陛下,末将自请出战,定将大皇子抓回来见您。”慕容风跪地道。
小兰摇头道:“慕容将军,此次战役与以往不同,胜负不论,当说造反的是朕的皇子,将士们出手时便会士气大减,这一次朕会亲赴战场,鼓舞三军士气。”
“陛下,这万万不可呀。”慕容风惊呼道。
小兰傲然道:“朕还没有老到走不动,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此次出征太子也要跟着去,我宣武国还会怕几个倭寇不成?”
任务再难小兰也不会放弃,这个世界有她想保护的人,还有效忠效忠她的属下,如果她就这么轻易认输了,雪夜帝只会比上辈子的结局更加悲惨,而她所在乎的人也会因此身首异处。
“朕亲自率领三军出征,慕容将军要守好京师,这里乃是宣武国的根基所在,不能有任何闪失。”小兰叮嘱道。
慕容风再焦急,也无法改变皇上的决定,只能点头道:“是!”
听闻陛下要领军出征,先来找她谈心的居然是慕容婉清,她依旧穿着简单朴素,一身白色秀云纹裙衫,行走间环佩叮咚,她就发现这婉清是个自带音乐的美人,应该本身颇懂音律,只可惜没机会听她弹奏一曲。
“陛下,此去出征耗时颇久,也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臣妾来送送陛下,待您出征那日便不凑热闹了。”上官婉清声音轻轻淡淡,从腰间解下一支玉箫。
小兰点头,她正想听听慕容婉清作的曲子,慕容婉清手执玉箫缓缓吹奏,声音悠远绵长,萧声拂过心间仿佛能扫去心头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