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平答应,田剡顿时眉开眼笑:“平大哥,你现在便教我吧。”
被田剡爽朗明媚的笑容所感染,陈平也露出了一抹浅笑:“今日就算了,明日我再来。”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辰时,不见不散。”田剡每日朝武是从辰时到巳时,两个时辰。
事情已了,陈平便对着赵家兄弟抱拳:“在下就不在这儿耽搁二位夫子了。”。
“慢走,恕我兄弟二人不便远送。”赵乾抱拳回礼。
“陈老弟,明日我俩再切磋一番。”赵坤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与众人一一辞别后,陈平和翠翠转身离去。
“平大哥,辰时,你可别忘了。”田剡的声音远远传来。
陈平顿了顿,回头看见田剡正卖力地挥着双手。
陈平脸上的笑容不禁又扩大了几分,犹犹豫豫地举起手,只挥了一下便迅速放下。没走几步,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赶紧招呼着翠翠,一同折回练武场。
见刚走的两人去而复返,田剡心下奇怪:“平大哥,你怎的又回来了?”
陈平看了赵家兄弟一眼,赵乾立即会意:“可需我等回避?”
“不必。”陈平问道,“公子剡,我听翠翠说田邸有个藏书阁?”
“是有一个。若是你想去,就让翠翠带你去呗。”田剡有些不明所以。他自己有书房,倒也不常去藏书阁。
“公子剡您有所不知,除了您和主上,以及几位夫人,其他人都必须携主上令牌,方可入内。”翠翠解释道。
田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竟不知还有这个规定。”
赵坤脱口而出:“大哥,我记得你那里有一块令牌?”他看向赵乾,语气中带着些许不确定。
赵乾从怀中取出一块木质令牌:“带着这枚令牌,便可以自由出入藏书阁。”
陈平仔细打量着令牌,只见它是一块漆木器,有巴掌大小,周边雕了精美的纹路,正面的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田”字,背面则刻着一摞书简的图案。
“大哥,那你借给陈老弟吧。”
“你这猪脑子。”赵乾喝道,“这是田相亲赐,岂是你说借就能借的?”
“不就是进去看看书简嘛,有啥大不了的”赵坤小声嘀咕。
此时,田剡也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他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事儿就交给我,午后我去找父亲要一块便是。”
“多谢。”陈平躬身一礼,而后不再逗留,踏步而去。
不到一刻钟,翠翠带着陈平重新回到厢房。之后,两人便一直待在外屋,再没出去。
直到申时,翠翠去领了吃食,整齐地摆在食案上。
陈平才吃了几口,厢房外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望去,只见陈治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累死我了。”陈治大口大口地喘气,接着端起案上的蔬菜羹,直接往嘴里灌。
“小心烫。”翠翠提醒道。
喝掉最后一滴,陈治舔了舔嘴角:“不烫,正好。”说罢,他一把抢过陈平的碗筷,毫不客气地开始吃饭。
“我去添副碗筷。”翠翠说着走了出去。
“平哥,你让我打听的事儿有眉目了。”陈治邀功似的一笑。
陈平环顾了四周,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却仍出于谨慎地说道:“吃完再说。”
陈治点了点头,埋头继续狼吞虎咽起来。
不一会儿,翠翠回到外屋,把碗筷放到陈平面前。此时,案上的饭菜已所剩无几。
“你们这儿的饭菜,可比我那儿好多了。”陈治拿袖子擦了擦嘴,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饭菜都被你吃了,陈少侠怎么办?”翠翠气势汹汹地瞪着陈治。
“不碍事。”陈平看着面前的残羹剩菜,刚拿起的竹筷又轻轻放下。
“翠翠,以后我都来这儿吃吧?”陈治感叹道,“既能饱口福,又能饱眼福,快哉快哉。”
“休想。”翠翠板着脸,耳朵有些微红。
“翠翠,你把这里清理下。”陈平起身拉着陈治,往内室走去。
“你慢点,我这刚吃饱。”陈治说着,回头冲翠翠一阵挤眉弄眼,而后者也被逗得轻笑出声。
进了内室,陈治大喇喇地躺到床上,陈平则坐在床边,两人谁都没有开口,直到外屋没了动静。
陈治坐起来,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问我?”
陈平瞥了一眼陈治,似笑非笑地说:“师尊曾说无论在何种情况,最要紧的便是沉住气。近些时日,我发现自己这方面的火候还不够。”
“敢情你是拿我练习。”陈治翻了个白眼。
“快说吧。”通过这几日和陈治的相处,陈平也增添了几分活泼,生出些少年人该有的朝气。
“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听出来的。”陈治一副等待着夸奖的表情。
陈平故意不说话,等待对方的下文。
片刻后,陈治败下阵来,恹恹地说道:“那人尸体已被运往牢房。”
“准确吗?”
“当然。今日,我谎称自己的家传玉牌不见了,估计是在收拾尸体时落下的。辗转问了好几人,才知道昨日那人死后,便被直接运到了东面的牢房。”
“他们可有怀疑你?”
陈治仔细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应该没有。”
“多谢。”陈平松了口气,他不想因此事儿而连累陈治。
“兄弟之间不必如此。”陈治哼了一声,“你可别见美人抹个眼泪儿,就奋不顾身了。”
“放心。”陈平回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以为人人都如你这般?”
“我怎么了?”陈治不服气地问道。
陈平却直接迈步走了出去,陈治在后面大喊:“你几个意思?今儿不说清楚我便不走了。”
“翠翠,把西偏房收拾下。”陈平看着外面的天气,“不过,这太阳可就要下山了。”
翠翠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儿,然后依言往西偏房走去。快到门口时,被陈治叫住了。
“翠翠,不用麻烦。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往常都是陈治调戏别人,今日却反被戏弄了。
看着陈治落荒而逃,翠翠捂着嘴偷笑,果真是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