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航的待遇算是好的了,没像樊德源一般,被死守着押解,整个人偶读轻松无比。
不过,他的待遇自然没有樊刺史好,樊刺史身旁虽然也跟着两个梁王并将,对樊刺史说话,也算是客气。
楚锦航拿着鸡腿,瞧了一眼身后的并将,发现并不认识,也没准备攀关系,将鸡腿还是给吃尽了肚子里面。
开玩笑,民以食为天,谁知道他只掉这个鸡腿以后,牢房里面给他们的饭菜是不是馊的?就是剩菜,估计都少的可怜。
邱大人虽然想要雷厉风行的将整个贵阳府都攥在手心里,但是年岁大了的他,根本经不起这么重的折腾。
待县衙里面的人都被捆绑走,邱大人才扶着老腰坐在了椅子上,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楚君言急忙拿了一个软垫子帮邱大人给垫在了身后,让邱大人整个人靠在软垫上,也能舒坦一些。
“想不到君言诗书读的好,为人也很是良善,不错,不错!”
邱大人看着从前两天就开始守着他的楚君言,很是欣慰,现在这么通透的小子,已经很少了。
楚君言不敢鞠躬,回道:“您是长辈,小子就算读书读得再好,也要做到尊老爱幼,才是为人之本。”
邱树华捋着自己的小胡子,和楚君言对比起来,楚锦航那个小子,简直就是是人最厌恶的存在,不孝不悌不说,还不懂得尊老爱幼。
他堂堂从一品的御史大夫,来到贵阳府南苑县,不仅没有人迎也就算了,这些人竟然还敢无视他的到来,着实可恨!
哼,都是一群没有礼貌的南蛮子。
邱树华打定主意,要让这些人都受受苦,没有掺和进来官银掺假案子的官员,还好说,那些犯了错的?
邱大人年岁大了,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到现在,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邱树华让手底下的得力干将,将南苑县的账簿收集齐了,连夜开始查账,邱大人虽然劳累不堪,但却没想着要安逸的自行去睡觉。
他呆在灯火通明的书房,听着账簿沙沙作响的声音,以及侍从汇报查账的结果。
楚君言虽然不想受罪,但是他不敢离开,反而是小心翼翼的侍候在邱大人身边,手上时不时的帮着邱大人递过些浓茶。
提神醒脑的茶水不断的灌下去,总算是让邱大人混沌的脑子变得清醒了一些,他就说为什么姚继峰那只老狐狸总是在圣上面前推荐他涞贵阳府,原来打的总是这个鬼主意!
邱大人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将手上的杯子给摔了出去。
杯子摔在地上刺耳的声音,顿时将紧张的氛围提升到了另一个高度,查账的账房拨弄算盘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楚君言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的浓茶有什么问题呢。
“邱大人?你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因为是书房重地,根本就没有让小厮进来打扫的道理。
楚君言想着还要在邱大人面前刷好感,默默的蹲在了地上,拿着锦帕开始捡被子的碎片。
邱大人的心气好不容易才顺了过来,想想他堂堂皇后母族的元老,竟然被一个小辈儿耍着玩儿,邱树华大任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出京之前,圣上只颁布了两道口谕,一个是钦点他为贵阳府的钦差大人,一个,就是让户部尚书姚继峰率领梁王并将,去查探江南官银。
都是官银,若是没有什么猫腻,怎么可能?
特别是,贵阳府里还有姚大人的女儿和女婿,现在这烫手的山芋要从他的手上过,邱大人只觉得自己的手上现在满是被烫出来的血泡。
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邱大人活成了人精。
“君言啊,若是论计谋,你们成恩公府,真是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你堂兄的,只可惜,你父母目光短浅,竟是将你三个给赶出了家门。”
何止是赶出了家门?根本就是过继出去了。
邱树华想要见见楚锦航,想到这两人的兄弟关系,便自然而然的使唤上了楚君言,“你去官衙诸位大人的牢房里走一圈,老夫想要会会你这位堂兄。”
原本还想着借着邱大人的手,将此次官银造假案捋顺了,好赚上一番功绩,却是没料到功绩没有捞到半分,还轻而易举的被邱大人给打发了。
才出了书房,楚君言的脸色就耷拉了下来。
姚若蕊准备每日都在望江楼下看点儿,这会儿刚好瞥见大街上急匆匆的楚君业,啧啧称奇。
“楚原,楚君业这小子不是巴结上了邱大人了吗?怎的这会儿舍得从邱大人身边离开了?你去瞧瞧,他想做什么?”
对成恩公度的每一个人,姚若蕊都喜欢不起来,而这位堂弟,装的斯文儒雅,内里算计的比谁都深。
楚原也怕事情生变,匆匆的追了过去。
秋水伺候着姚若蕊喝山楂蜜水,幽幽的看着远去的身影,这才说道:“小姐,您这样做值得吗?樊夫人,与咱们不过是萍水相逢。”
平白的将自己的功劳平摊给别人,秋水怎么想,怎么憋闷。
姚若蕊听着秋水的抱怨,噗嗤的笑出了声音,“放心吧,你家小姐我又不傻,不过是瞧着樊夫人太合本小姐的胃口了,樊家还有三个小孩子,咱们帮衬着也不过举手之劳,总不能亲眼看着樊家走入万劫不复之地吧?”
樊大人虽然做事中规中矩,没有大过错,实在没必要去为许知县一家子陪葬。
上天有好生之德,更何况,邱大人也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就算她不拉樊夫人一家一把,邱大人也不会对樊德源一家斩草除根。
所以啊,她现在做的,不过是想要让樊德源记着她的好罢了。
“咱们离京的时候,我曾经偷偷的看过父亲的手札,江南恐怕有大乱子了,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让父亲在江南那边轻松一些。”
姚若蕊说的声音很低,秋水因为楼下嘈杂的声音没有听清,不解的又问了一句,“小姐,您说什么?”
“没什么,你瞧,你家大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