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能够将心底里的虚荣再忍些时候,待我顺利嫁进楚家二房,我曾经羡慕的东西,不仅能够唾手可得,甚至还可以不屑一顾。”
“可是,你看?”温芙蓉指着自己空荡荡的首饰匣子,里面仅有的,是她这十几年拥有的,其中一只,还是赵贺为她买的。
“虚荣嫉妒毁了我的名声,毁了我大好的姻缘,甚至还差点儿毁了我的父亲,姚若蕊,你说我该不该恨?”
说到这儿,温芙蓉又落泪了,她手上的帕子,不知道抹了多少的眼泪,变得湿哒哒的。
尽管眼睛已经哭肿了,还痛的厉害,眼底却仿佛蕴藏着流不尽的悔恨的泪水,“我不知道该恨谁,我听到你和楚公子订婚了,我的心,就像是被凿了一个大窟窿一般。”
“我想了许久,今日终于鼓起勇气对你说了那些话,只是,你知道吗?”温芙蓉拉着姚若蕊的衣衫,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我知道我不该怨恨别人,可我若是不怨恨你,我真的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失声的痛哭,远没有撕心裂肺般的吵闹,却像是在姚若蕊心里压了一块儿巨大的石头,险些让她喘不过气来。
姚若蕊因为习武的原因,力气较一般的女人大很多,将温芙蓉从地上拽了起来,缓慢的说道:“温芙蓉,你想为自己找一个借口,可这并不是你无辜怨恨我的理由。”
“从小,你就喜欢用我父亲的流言蜚语讥讽我,讥讽我父亲,可是我从没有理会过你,这一次,你把自己的好名声,好婚事糟蹋了,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扪心自问,你若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又怎么会对我说这番话?”
姚若蕊并不觉得自己残忍,甚至觉得,她做这些都是为温芙蓉好,好让她清楚的看清自己。
“你其实不想死,你想活着。”姚若蕊用手勾着温芙蓉的下巴,冷冷的说道:“温芙蓉,我不欠你的,你既然想要重新来过,好好活着,就不要胆怯,畏畏缩缩,只会让你变得更加面目可憎。”
躲在背后,给自己找一个犯错的借口?大家都不是傻子。
她说完这番话,转身就离开了,只剩下木木愣愣的温芙蓉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回不过神儿来。
虽然婚事是自己应承退掉的,但她还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只不过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
温芙蓉捂着脸大声痛哭出了声音,嚎啕大哭,大有将心中的委屈都哭诉出来。
姚若蕊听着身后的声音,脚步一顿,便窜出了墙头回了自家院子。从始至终,她都不欠温芙蓉的。
楚锦航,是她姚若蕊的未婚夫婿,与温芙蓉更没有任何干系,她的男人,从不允许别人来染指!
秋水欲言又止的看着提了长剑进了竹林的小姐,默默的将账簿给收了起来。处理账簿,她怕小姐气急,将账簿给撕碎喽。
待姚若蕊耍了一通剑法,将竹林里藏着的木头桩子砍得跟狗啃似的一般,她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郁结之气憋闷在心中总归不好,接过大哥手上的布巾,将脸上的汗水给擦干净了。
“大哥想说什么?”姚若蕊将长剑递给了哥哥,捋了捋凌乱的衣衫,颇为不解。“哥哥是在担心我和楚锦航的婚事?”
“蕊儿,你是真心想要嫁与楚锦航吗?即便楚锦航,并不是一个良人。”
姚天琪年长,见识的也多,这次要和楚锦航一同下场,以他对楚锦航的了解,此人为人处世圆滑深沉,妹妹心思单纯,嫁给他,恐一生都要受到楚锦航的摆布。
“大哥,我知你担心我,但是,我就算不嫁给楚锦航,也会嫁给其他人,与其嫁给一个陌生人,在妹妹看来,还不如嫁给楚锦航。”
姚若蕊说的满不在乎的,世间对女子太过苛刻,就算她有父亲宠着,未来的路,也是要自己走的。
“楚锦航,到底是个有雄才大略的男人,想来,在后宅之上,会简单许多。”
人无完人,嫁人,并不单单是嫁给一个人,而是嫁给一个家族。虽然这么说不地道,但是,楚锦航与家族闹翻,并上无父母,嫁给楚锦航,她并不需要太担心。
而她担心的,也是楚锦航担心的,楚锦航唯一对姚若蕊满意的,大约就是她的家族关系了。
姚天琪联系的揉着妹妹的脑袋,慎重的说道:“妹妹以后切不可将全副心思都放在楚锦航身上,即便,他是与你共度一生的男人,也不可以,我们姚家的女孩儿,一生都因该为自己而活。”
《女戒》上写着,女子该是以夫为天,夫死从子。但是大哥告诉她的,却是让她没有了任何的后顾之忧。
她本就不是闺阁中被束缚的女子。
姚若蕊的心中充盈着慢慢的幸福,温热的眼眶让她不顾“男女七岁不同席”理念,紧紧抱住了哥哥。
“大哥,妹妹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做一个为自己而活的女子,就像母亲一般。”
女孩儿在感情上,总是容易吃亏,姚天琪纵然是心焦,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日日陪着妹妹练功,以此增加妹妹的筹码。
日子在姚若蕊剑法日益提高的功夫中缓缓流走,很快,变到了姚若蕊与楚锦航正式订婚的日子。
宋冰人跟在梁王妃的身后,带着重重聘礼,几乎要将前院都给占满。
楚夫人一早便等在了前厅,小心翼翼的将梁王妃给请了进来,“王妃娘娘最近精神看着不错,可是有什么喜事儿不成?”
“今儿本王妃带着这么多的聘礼登门,可不就是喜事儿?我今儿是奉了我家王爷的命,替楚锦航与你女儿提亲,楚夫人不会不答应吧?”
梁王妃勾着食指,用护甲戳着楚夫人的额头,才轻轻一碰,楚夫人的额间便多了一道红印子。
楚夫人搓了搓被戳疼的地方,拉着梁王妃很是嫌弃,“你这是长胆子了,竟然敢戳我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