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灾害面前,谁能讲究的起来?他虽然是男儿,在冰天雪地里,也着实受不了冷水洗头洗澡。
最近的一次沐浴还是五天前在客栈里面花钱洗的,虽然洗的不是很好,最起码头发不是一缕一缕的,能梳开了。
隔着屏风,姚若蕊不太能想象的出来楚锦航最邋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不过,五天就能成现在这幅鬼样子,一个月不能沐浴洗澡,都能让人退避三舍了。
“行了,洗好了赶紧出来,虽然江州府没有遭遇天灾,但是烧热水的婆子也很累的。”
姚若蕊话里虽然嫌弃的厉害,还是让楚原给楚锦航将年前就给他准备好的鞋子给拿了进去。
高帮的棉拖鞋很是松软,鞋子相较于正经的鞋子有些松垮,却也是最舒服的,在屋子里面穿着,很是舒服。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个鞋子穿脱方便,还保暖。
小半个月在马背上奔走,乍然踩上柔软的棉拖鞋,楚锦航不禁整个人紧绷的神经都松缓了下来。
“这是江州府冬天穿的鞋子?倒是享受的很。”
穿着在地上走了两圈,楚锦航这才觉得这双鞋子的好处来,一点儿约束都没有,还舒服。
姚若蕊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也没见过这种拖鞋,当得着了这个宝贝,更是往京城里寄去了好几双,趁着冬天的,还能让自家铺子赚上不老少。
楚锦航一头长发用棉布巾包裹了起来,外面寒风涔涔,饶是楚锦航是个铁打的,也受不了。
等听到屋子里面传来走路的声音,姚若蕊这才转过了屏风,让小厮将浴桶抬了出去。
“你这是瘦成了皮包骨了不成?我给你寄过去那么多的肉干,喂狗了?”
就算南阳府是灾情重地,也不能这么苛刻自己啊?前头不是还有梁王殿下打头阵吗?难不成还能饿着不成?
“你和我说实话,在南阳府,是不是梁王可着劲儿的压榨你?”
楚锦航想着自己那么一大包裹的肉干,心顿时就疼了,喝了一个多月的清粥,还那么卖力的干活,能不瘦吗?
“蕊儿,你可不知道啊,为夫到了南阳府,还没有两天呢,浑身上下就开始起小红疹子,大夫说是湿疹,大夫给为夫开了忌口的食材,为夫那个苦啊!”
湿疹?姚若蕊没有听过,不过?
“合着你这么瘦,根本就不是受虐待,为百姓献身去了,而是自己给自己饿得?”
瞬间,姚若蕊对楚锦航所有的心疼都化成了泡影,甚至还生出来了一种,要这个男人干啥使的错觉。
让他去赈灾,他倒好,生了一场大病,就回来了?幸亏还有梁王殿下。
一时间,姚若蕊倒是对梁王的印象好上了不少。
楚锦航郁闷的抓着小妻子没有受伤的手,很是郁闷,“蕊儿,为夫可是带着病赈灾的,你怎么能说为夫是饿瘦了的呢?”
“为夫这个,分明就是为了百姓的疾苦而奉献自己的典范,该是受到表扬的!”
说不出来的委屈,让姚若蕊想要发笑,“行了,知道你劳苦功高,今儿就奖励你吃鸡汤好了。”
装进食盒里的饭菜,已经撤了下去,凉透了,实在是楚锦航拾掇自己,拾掇的时间有点儿长,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厨娘都现蒸了一锅大米饭。
闻着久违的肉味,楚锦航觉得口里生津,哪个都想尝尝。
“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为夫以前还体会不到古人的这种情怀,不过现在为夫算是体会到了,回家,就是好啊!”
不仅面皮好了,浑身的湿疹也没了,就是洗澡,都可以奢侈的洗三次了。
姚若蕊不太能体会楚锦航舍弃了优雅,有些狼吞虎咽的样子,一只没有刴开的鸡腿,两三口就给吃了个干净。
“你这是多久没吃肉了?”
姚若蕊目瞪口呆的夹了一筷子大白菜,醋溜白菜炒的很是入味,实在见不过楚锦航这般狼吞虎咽,赶紧给他夹了不少的白菜。
“蕊儿,为夫不太想吃白菜。”
楚锦航眼睛盯着另外一只盘子的猪头炖粉条,在小妻子怒目之下,将筷子挪向了粉条。
好吧,蕊儿的威严不能质疑,这次没有吃肉,应该没事儿了吧?楚锦航有些庆幸,因为粉条炖煮的时间有些长,很是入味,虽然不是肉,但是也很好吃。
姚若蕊让秋水将炖鸡给端走了,连着猪肉炖粉条,都只剩下粉条了。
“蕊儿,这是为何?”望眼欲穿,楚锦航恨不得将眼睛黏在肉块儿上。
姚若蕊想着不雅也是楚锦航先不雅的,将筷子调转了个头,敲了敲楚锦航的碗边。
“你说为何?你都两个多月没吃到荤腥了,刚才一下子吃了只大鸡腿,你也不怕你的肠胃受不住?肉你是甭想了,赶紧吃饭。”
桌子上只剩下两个小青菜,一个还是大白菜,另外一个楚锦航没吃过,不过在冬天能够见着绿油油的青菜,也可以说是稀奇了。
夹了一口,楚锦航才知道,这味道竟然是韭菜?
“蕊儿,这盘子韭菜,应该不便宜吧?”楚锦航夹了两筷子,只觉得比大白菜可口,就着米饭,吃了不少。
姚若蕊不太爱吃韭菜,只专注吃着眼前的大白菜,对韭菜嫌弃的很。
“江州府的冬天暖和,好些农户家里面,用稻杆压着几种抗冻的青菜,在冬天的时候,能够卖一个好价钱,这个韭菜,还是昨天冬至那丫头从小贩手里淘换来的。”
价格多少倒是次要的,最起码能在冬天换一个口味。
楚锦航吃了不少,吃了七分饱,就不敢吃了。
姚若蕊吃的慢,将盘子里的青菜都吃了,甚至还将不爱吃的韭菜都给收尾了。
“说说吧,你在南阳府呆了这么久,有什么收获吗?”姚若蕊捧着手炉,一双充满好奇的眼睛,盯着楚锦航。
吃饱了想要慵懒的躺在床上歇息,楚锦航不自在的坐在软榻上,有些昏昏欲睡,却不敢睡。
见蕊儿想要了解南阳府,他只好挑拣着好的地方说,其实,受灾的地方,哪有那么多的美好?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