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恶心的感觉,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
楚原让人抬水将地板给刷干净了,先刷的自然是夫人所在的院子的周围。
几乎是大理寺的人都走了,楚锦航才被小五给搀扶回来,连个马车都没有,就这样走回来的。
楚锦航看着大人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样子吓了一跳,赶忙过去帮着搀扶。“大人,您身体没事儿吧?”
小五最快,噼里啪啦的说了。
“大人去医馆的时候,竟然还遭了埋伏,穿着和府里死人的衣衫一样,一看就是同伙!”
楚原吓得手上拎着的桶都摔了,桶里的水流的哪都是。
“大人,您身体没事儿吧?伤到了哪里?要不要小的再去将大理寺的人叫来?”
“不用,本官没事。”楚锦航摆了摆手,看着奴才们冲洗地板,阴郁的心这才亮堂了一丢丢。
“本官命大,第一次得岳母大人相救,第二次得梁王殿下的亲兵相救,这是老天看不过眼,一定要让我楚锦航活着呀!”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现在还残留着濒临死亡的恐惧,这样也好,最起码还能给他留下一个教训。
“刚才你说大理寺的人来了?来的是哪个?”
他回京城也算是不少的时间了,对官场上的人十之八九都了解的很。
楚原为楚锦航办事,自然能把人头和人脸对上,“老爷,是圣上一手提拔出来的明大人。”
明大人虽然“正”,但是为人狡猾,清洗不会得罪人,圣上派这么一只老狐狸过来,也算是对他楚家的安慰。
楚锦航宁愿不要这个安慰。
不过富贵险中求,只有拥有不一样的心思,才能求的了权贵,不是吗?“既然是明大人查案,老爷我就放心了。”
返回大理寺的明大人,也接到了线报,“你说楚大人对本官避而不见,是因为去医馆路上遇见了埋伏?”
明大人的属官瞪圆了眼珠子,活像一个猥琐的老头儿,“楚大人这是遭了什么孽了,怎么歹人就盯准了他们一家了?”
闪着熊熊八卦之火的小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个不停。
明大人有些看不过去,拿着折扇敲了敲属官的脑袋。“好奇心害死猫懂不懂?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
他只要知道楚大人活着,并且不是有意的躲着他就行。
他是圣上的人,自然明白楚大人到底“如何倒大霉”的,啧啧,也是楚大人还有用,不然圣上也不至于这么晾着这人。
再想想跟着楚大人受苦的姚家小姐,也不知道姚尚书后不后悔,让自己的女儿嫁到了楚家,受这么大的罪。
可惜啊,世上没有后悔药。
被明大人可惜的苦命姑娘,正被亲娘压在床上,由京城有名的妇科圣手抓着把脉,只老大夫眉头皱的深,让姚夫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姚夫人心急,见老大夫诊脉结束,忙问出可口,“马大夫,小女的身子为何如此的虚弱?夜不安榻,日不能寐?”
老大夫不慌不忙的撵了撵花白的胡子,道:“夫人不必焦急,待老夫开下去两幅药,再来看看。”
女儿家的私密事儿,老大夫从来不宣于口,瞧着姚夫人焦急的样子,老大夫犹豫了片刻,才让一旁的丫头去抓药。
“小姐莫言焦心,心态好了,病就好得快。”郁结于心,心病还需心药医,也不知道姚家小姐怎么就这么看不开。
世人看不开的事儿太多,劝服也劝服不了,他们做大夫的,只能帮着看看。
老大夫说道这个份上,姚夫人哪里不晓得,自家姑娘根本就没有真正放下过,不免心里更加难受。
等姚夫人和老大夫两人出去的时候,老大夫才和姚夫人说了姚若蕊崩漏一事,让姚夫人大惊。
若不是老大夫已经花白了胡子,定会让人以为老大夫在耍流氓。
姚夫人让人将老大夫送了出去,这才换了一张表情,去了女儿房里。
“蕊儿,你和娘说说,你是不是还在恨楚锦航?是不是为了两个孩子,才不得不隐忍和他复婚的?”
姚若蕊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姚夫人的两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面。
若不是为了两个孩子,她定然要和楚锦航老死不相往来,“娘,你放心,我只是刚开始没调节过来,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这一点儿都安慰不到姚夫人。
姚夫人只觉得女儿傻的厉害,孩子并不是她后半辈子活下去的动力,她还有他们这些亲人呢。
“傻丫头,明麟眀麒都是好孩子,你就算不委屈自己,他们两个也会体谅你的苦心的,你又何至于这般?”
“娘,那不一样的。”姚若蕊摇了摇头,拒绝了母亲的劝说。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娘不用劝我了,我自己选择的路,我自己走下去。”
哪里是女儿选的路,分明是他们做父母的识人不清,错付了女儿的一生。
姚夫人让人把药煎了,拿给女儿喝,也没敢问女儿为何不说,只压抑着心情让女儿安眠。
忧心忡忡的姚夫人回了前院,对才回来的姚大人没有好脸色,屋子里的9丫鬟更是安静的像是个鹌鹑。
“夫人,这是怎么了?”姚大人一开口,屋子里伺候的就都出去了。
姚大人心知不好,赶忙坐在了姚夫人身边,“巧巧,谁欺负你了和为夫说,为夫给你做主。”
姚大人已经在脑子里过了许多遍弄死人不偿命的法子。
姚夫人叹了口气,很是无奈,“还能有谁,你呗?当初你说楚锦航上进,脑子清明,你瞧瞧,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他又做什么了?”姚大人蹭的从椅子上做了起来,姚夫人也没管。
“他是没做什么,但他就做了那一件,就毁了我们蕊儿的后半辈子,你说,我的心情能好吗?”
她的宝贝疙瘩女儿,现在被折磨成啥样子了?
姚大人也明白了,夫人这是为女儿的身体发愁。“你把蕊儿接回来了?蕊儿身体怎么样?可还好?”
“不好!大夫说郁结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