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的公付,吃了三次闭门羹,楚大人都有些怀疑人生了,瞅着傻愣着的楚原,满脸的不赞同。
“你对那丫鬟做了什么?她叫的跟杀猪似的?”
楚原揪了揪头发,不明所以,“大人,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可都看见了,一会儿您得为奴才在夫人面前作证!”
这口大锅,他才不背,明明是他拉着冬至去大人身边的时候,冬至才会挣扎的嚎叫,分明就是将大人当成了豺狼虎豹了才对。
楚原盯着楚锦航手上拿着的银锭子,想起大人这对儿银锭子从哪里拿的,天灵盖就像是被佛光普照了一般,瞬间亮堂了。
他扯着嘴角,低声说道:“大人,您手上的官银,似乎是死人留下来的财产,您确定您要一直拿在手上?”
别说夫人了,就是冬至一个小丫鬟,也算是在户部尚书府养尊处优长大的,何时见过死人?死人的东西,对女儿来说,可是个恐怖的东西。
如今他家少爷,不仅将死人的银钱当成宝贝,更是将这东西献宝一样献给少夫人,单单是想想,楚原都觉得,大人恐怕要承受好一番的血雨腥风。
偏偏,楚锦航根本不觉得手上的两块儿银锭子有什么不好,反而将银锭子又揣进了袖口里,拍着姚若蕊的们。
“蕊儿,蕊儿,为夫还有事情要和你商量,你开门呀?”
姚若蕊好不容易才惊慌失措的冬至给安抚好,听见门外的敲门声,翻了个大白眼,只当做没听见。
内心的阴谋论,不能和最亲近的小妻子一起分享,这让楚锦航很是郁闷,不得不带着遗憾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不等他梳理一宿的思路,门外五更天的时候,刘知县就派了小厮传召楚锦航进北苑一同商讨大计。
楚锦航摸了摸袖口,心里想着,莫不是刘知县已经知道了他手上留有两块儿官银的事情?他小心骑上了马,向着北苑的知县大人的府邸而去。
刘家的小厮待楚锦航很是客气,一路上,除外必要的话,都不曾开口。
楚锦航将缰绳递给了小厮,理了理衣衫,向着县衙后院而去。刘知县掐着时间,一早就等在了刘家外院。
不仅仅是刘知县,还有“鸠占鹊巢”的从七品布政司都事方成云方大人。
刘知县是坐在椅子上的,方大人站在刘知县的身后,壮硕的身子,以刘知县的小身板,根本就挡不住。
正因为方大人实在是太醒目了,以至于楚锦航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这位下属。
“刘大人,不知您找下官所谓何事?”既然不是关于官银的事情,楚锦航只当做没看见从七品的方都事。
原本还想要调剂一下楚锦航和方都事的事情,见楚锦航连正眼都没瞧方都事,更不用说打招呼了,心便有些惴惴不安。
“锦航,本官听说你治下的南苑县出了人命,不知案情查验的如何?”既然要保下方成云,刘知县只能另辟蹊径,准备徐徐图之。
“禀大人,枉死者乃是一对儿父女,女儿乃是被生身父亲勒死,而作为犯人的父亲,在女死者死后,便上吊自杀,已然浮诛。”
“哦?自杀浮诛了?”刘知县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若有所思的说道:“楚大人确定死者是自杀而不是他杀?”
“禀大人,仵作验尸,死者确实是自杀。不过……”楚锦航轻声的说道:“死者生前将本地祖传的手艺被胁迫说了出去,下官准备顺藤摸瓜,捉住逼迫良民的小人。”
他不介意将自己的计划说出去,反正,作为治下官员,刘知县也为他担着一定的责任。
特别是,他的背后还有岳丈这座大山,就算刘知县准备为方都事翻脸不认人,他也有威胁刘知县的筹码。
南苑县的优渥生活,很大程度上都来自南苑县村民的老手艺,若是老手艺传出去?受到影响的,可不仅仅是南苑县的百姓。
刘知县正是听说被灭门的是个老手艺人家,这才担心的。
不过?刘知县瞥了一眼身后躁动不安的方都事,这才缓缓的开口,“既然手艺被流传出去,楚大人身为黎民百姓的父母官可要多为百姓谋生路,莫要因为是以泄露,引起贵阳府的动荡。”
“下官遵命!”说完这四个字,楚锦航就成了锯嘴的葫芦,半句话不曾开口。
刘知县只觉得脸庞一热,引了楚锦航坐在另外一条藤椅上,楚锦航推拒着站到了一旁。见着这般,刘知县更觉尴尬,不自然的咳嗽着。
“楚贤侄,你看,方都事也为咱们南苑县做了诸多的贡献,一时头脑发热,不小心占了你的位子,事后他也知道错了,将县衙为你腾了出来,不如,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吧?如何?”
刘知县虽然心里敬畏远在京城的户部尚书,但,山高皇帝远,他可不想以后都被下属给威胁。
楚锦航扯了扯嘴角,恭敬的说道:“知县大人,下官不明,方都事犯得可是国法,您怎能询问下官的意见,让下官接过此事?”
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没门!
他可是听楚二说过,方都事趁他不在的时候,竟然敢调戏他的小丫头?这种人,让他活着,已经对不起他的人格了!
楚锦航一脸的正气凛然,冷冷的说道:“知县大人若觉得方都事所作所为情有可原,是不是哪日知县大人行知州大人的权利,知州大人也不会介意?”
“楚锦航!”虽然是在自家里,刘知县还是有些惊惧,唯恐楚锦航大逆不道的话传到葛知州耳朵了,让他丢了头上的乌纱帽。
葛大人的根基身,根本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知县能够撼动的。
楚锦航躬着身子,不介意将自家的本性暴露出来,冷冷的笑着,“知县大人,不管方都事是谁的人,以下犯上,可是犯了圣上的忌讳,您若是想要包庇,也要考量考量方都事值不值您看护。”
圣上还在太子的时候,可是没少收到庶出的弟弟的打压,以至于让圣上对“以下犯上”四个字,闻之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