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快的情绪让芙莱察觉到一丝异样,但她随即将之归结为对神殿极差的印象。
伤口仍然在痛,芙莱看着沃特士,忽然有了主意。
她走向沃特士,那强烈的恶魔气息也让沃特士不得不终止祷告,看向芙莱。
“白天袭击我们的四翼妖鹰爪子上有毒,我被划伤。现在毒发作了,你用神术应该可以解决吧?”
沃特士冷笑一声:“恶魔怎么可以得到神的恩惠。”
芙莱心下不快,但现有求于人,没有表现出来:“首先我并不是恶魔,其次,你和我们同行,这两天的食物也是杰克解决的,而现在我有需求,你却要置之不理,有些说不过去吧?”
所谓吃人嘴短,沃特士只好避过不谈,道:“你真要让我用神术治疗?在你身上,神术起的可未必是治疗的作用。”
芙莱笑了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对于真正的恶魔,任何神术都只会造成伤害,但芙莱的恶魔血脉已经觉醒多年,她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已有不少了解,虽然有恶魔血脉,但人类的部分还是主要的,简单的神术她应该可以如常人一般受用。
“好吧,到时候伤势恶化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伤口在哪?”
芙莱此时穿着一身黑色睡衣。她拉起了上衣的下摆,露出腹部侧面的伤口。
月光下,一道已经结痂的划伤周围大片都变成了紫黑色,与旁边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些触目惊心。
“哼,真是不知死活。”沃特士念叨着,看着伤口,开始了神术的吟唱。
吟唱完成,沃特士手上亮起柔和的白光,贴在了紫黑色的部分。
在此夜深人静之时,芙莱发出的轻声呻吟尤为明显,让沃特士不由产生了几分异样的感受。
不过神术还没有结束,沃特士连忙排除杂念,专注于治疗。
到紫黑色完全消失,沃特士停止了释放神术。
“谢谢了。”芙莱说着。虽然对神殿的人印象普遍不好,但沃特士的治疗货真价实,伤处的疼痛确实消失了。
沃特士看着芙莱的面容,却有些恍惚。身为圣卫的他,在神殿已经呆了多年,曾像这样给很多受伤前来神殿的信徒治疗。而在道谢的芙莱,和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还是有不同的。沃特士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他认定为异端的女人,竟是如此美艳。而能承受神术的治疗,也证明着她似乎仍有回归正途的可能。
“没……什么。”话说出口,沃特士就意识到这样的语气和他一直以来对待芙莱的态度有些不符。
这时芙莱也意识到沃特士在她身上流连的眼神。她心中冷笑,正想开口嘲讽,却忽然产生了别的想法:借此机会彻底摧毁这个男人的信仰。
神的信徒被恶魔的美色迷惑,这种信仰能有什么价值?想起神殿之前的所作所为,沃特士祈祷时虔诚的样子,芙莱更感到一阵恶心:无非是一群借神的名义满足私欲的伪善者罢了。
她做了决定:她要揭开眼前之人虚伪的面具。
沃特士客气起来,她顺势就露出笑容:“我本想着问你试试而已,没想到你真的愿意给我治疗。”
沃特士自然是不愿意治疗芙莱,是因为认为她会被治疗神术伤害才会如此爽快。现在芙莱这么说,他只能顺势冠冕堂皇地道:“神是博爱的,而且你现在只是被恶魔侵染,并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真的吗?我的印象里,神殿对于我这样的人惟有除之以后快。”
沃特士摇了摇头:“只要意识未被恶魔侵蚀,就有净化的可能。”
“净化?当年那些神殿的人也这么说,到最后只是想把我弄死罢了。”
“不。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主动寻求救赎之人。”沃特士表示不信。
芙莱哼了一声:“那你要不要听听,当年神殿对我做了什么?”
“好吧。”沃特士答应着,心里早已对这个被染上恶魔血脉,却未被神殿处理,还加入了庞亚军队的美女的过去产生了好奇。
芙莱回忆起了当年的事。
五年前,她十八岁,在庞亚南部的一座小镇中的学校上学。她家境一般,但修炼的资质不错,是学生中少有成为一阶职业者的。加上她性格开朗,长得又好看,有着不少朋友,日子过得很美好。
但这一切说变就变。那天,她和往常一样来到教室,在同桌旁坐下时,忽然听她说道:“芙莱,你没洗澡吗?”
她怔了怔:“我身上有味吗?”
“哦……不是,我好像闻错了。”同桌对她露出歉意的笑容。芙莱便也没当回事。
但后来异常却越来越多。中午她去食堂吃饭,坐她附近的人很快就会离开,回到教室,平日说得上话的朋友再没一人找她聊天。她去找别人说话,对方也会尽可能的快速结束对话。
起初,她迷惑,回家甚至仔细洗了个澡,但情况没有好转,反而恶化。几天过后,芙莱已经彻底认识到,她忽然变得很不受待见,但她却想不到让她产生如此变化的原因。
这时,她的一个男同学艾索,镇长的儿子,对她亲近起来。芙莱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可被几乎所有人疏远的她,正处于无比的苦恼烦闷之中,对这样的亲近着实难以拒绝。
他们的距离迅速拉近。镇长儿子请她吃饭,约她出去,她都不曾拒绝。她问镇长儿子是否知道她被疏远的原因,他却只是说他也不知道。
那一天,他们看了一场晚间话剧。话剧结束后,镇长儿子提出要芙莱跟他回去。芙莱毅然拒绝了。她知道自己只是在艾索这里寻求一些安慰,对于他这个人,她内心其实很不喜欢。
看芙莱怎么都不肯答应,艾索直接就翻脸了:“芙莱,你别给脸不要。你这样的家伙,能得到本公子的青睐,应该为你的运气谢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