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赵小小第二天早上起来,自己的枕头上留下了一小片水渍,不是她的口水,是她的眼泪,用手摸了摸,还好已经干了。
二弟赵志过来,看到赵小小的枕头上的水渍,直接嘲笑着“大姐睡觉流口水,三妹快过来看”
“你睡觉不是也流口水,比我流的还厉害”赵小小立马反驳,她二弟是最没有资格嘲笑她的,下床过去就捏住他的脸蛋。
“好疼!我要告诉妈你欺负我”赵志一咧嘴就哭起来。
赵母进来瞅到赵小小在捏赵志的脸蛋,过去就拍了赵小小一巴掌“你弟弟的脸蛋嫩的很,你自己瞅瞅,捏成什么样了。”
“我也没用力,我就是吓唬他的,谁让他说我”赵小小向后面躲了一下,赵志脸上的红印没有几秒就消了。
就是她的后背被赵母使劲一拍,现在还疼。
“他是你弟弟,你是姐姐,他跟你闹着玩的,你跟他计较什么,一点姐姐的样子都没有”赵母训斥道。
赵小小被训习惯了,不管她做什么,也不管是谁的错,反正最后都是她的错,辩解只会让赵母更生气。
赵小小胸口起伏的厉害,一张脸蛋憋的通红“你就是偏心,凭什么我大,就要忍受所有的委屈”
“你是姐姐,你弟弟和妹妹才多大一点,你跟她们比啥子!”赵母呵斥道“你是姐姐,就应该有姐姐的样子,这个家里本来都已经够难了,你还想气死我?!你带你弟弟妹妹出去要饭,我看看谁会给你们一口吃的,饿不死你们……”赵母十分愤怒,找来尺子,走到赵小小的跟前“伸出手”
赵小小看到尺子,缩了缩身子,立马认错哭腔央求着“妈,我不讲理了,你别用尺子打我……”
“伸出手”赵母瞪着赵小小,她知道没有退路了,只好乖乖的伸出手。
尺子是铁做的,赵母对着赵小小的手心,就是三下,啪啪啪,后面的赵志和赵春同时一撅,跑到门口外面躲着。
赵小小手上留下三道清晰的红印子,手上瞬间的疼痛,眼泪喷涌而出。
“还跟大人讲不讲理?!”
“不讲了”赵小小眼前被泪水模糊,只看到赵母模糊的身影。
赵母朝着她的手心又打了两下才作罢“去做饭”
赵小小瑟缩着身子,挤出眼泪,越过赵母的身边,跑到了厨房,最后两下拍到手指,手指又疼又麻,都握不了拳头。
赵志趴在厨房门口,瞅着赵小小抹着眼泪,得意的吐着舌头“略略,谁让你欺负我……”
“滚”赵小小顺手拿着一根木棍就砸了过去,赵志赶紧跑走了,临走还喊了一句“你拿棍子扔我,我要告诉妈妈,让她还打你”
赵母让赵小小做饭,她去外面和邻居婶子们聊天。
温热的火光烘在她的脸上,蒸发了她脸上的泪痕,反正就快出去打工了,她就可以离开这个讨厌的地方了。
米饭、馒头、酱豆子,这就是今天的早饭,赵小小烧好饭,跑去外面喊了一声“妈,饭做好了,可以回来吃了”
“知道了”
赵小小把锅里的米饭拿碗盛好,馒头放在案板上散热气,酱豆子是赵母用黄豆熬制的,可以用馒头沾着吃。
她自己先拿了一块馒头,掰成两半,用勺子舀了一勺酱豆子,抹在上面,拿着馒头就出去外面吃,她觉得这里不是她的家了,根本就容不下她。
赵母回来拿了两个鸡蛋,在小锅里炒了两个鸡蛋,给赵志和赵春的馒头里一人加了一个。
赵小小躲在屋子后面,这边没有人,她有什么情绪都可以表露在脸上,不会让人看了笑话。
赵志拿着自己夹着鸡蛋的馒头,跑出去找赵小小“赵小小,你看我馒头里面是什么?”
赵小小一眼就看出他馒头里夹一整个鸡蛋,赵小小眼底滑过一丝失落,随后恶狠狠地瞪向赵志“你显摆啥,你不吃,我给你吃了”
说着佯装起来走向她,赵志怕她抢他的鸡蛋,吓的赶紧跑了出去。
赵小小找了一处干净地方坐下,咬着手中的馒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上一次吃鸡蛋是什么时候,她已经不记得了,没关系,擦干眼泪,她马上就要挣钱了,等她挣钱了一定十个八个的,吃个够。
赵小小在外面坐到天黑才回去,脏碗都放在了刷碗盆里,她的米饭上面因为冷却了太长时间都结了一层薄膜。
赵小小刚才是再等着赵母叫她,她端起冰凉的碗,直接喝着里面的米汤,鼻头一酸,不能哭,绝对不能让他们看轻。
米饭怎么这么凉,都凉倒了她的牙。
赵志和赵春还是跟赵母睡在一个屋子里,赵小小一个人望着漆黑一片的屋顶,拉着被子,猛地盖住了脑袋,她的心砰砰跳起来,总感觉黑暗中有什么在盯着她,伺机将她一口给吞了。
明天她就得去学校,把书包还有书拿回来了,身子蜷缩到一团,她不想去学校,想到她进去要面对其他同学的目光,她就像找个缝隙钻进去。
她可以抓住时间点,等中午放学的时候,过去拿她的东西,那个时候,班级里的同学肯定都去吃饭了。
次日,她起了个早,做好饭,她吃完,赵母才从屋子里出来。
“我去学校拿我的东西了”赵小小在去之前还是跟赵母打了一声招呼。
“你那些破书就不要带回来,背回来还是累赘,把你的书包拿回来就成,你用不着了,就给你妹妹用”
赵小小没有吭声直接跑了出去。
高中离赵小小的村子有将八九百米的距离,她走着去,一路上她特意放慢脚步,再次好好地记住这条她走了无数的路,以后可能不到过年,就没法回来了。
她晃晃悠悠,到了学校,里面正在上最后一堂,她就在校门口顿了一会儿,放学铃声响起来,有些同学陆续从学校出来,到外面小吃摊来买吃的。
学校里是有专门的食堂的,不过有些同学就是嫌食堂里的饭不好吃,跑到外面宁愿多花钱吃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