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子衿三人就被刘楚玉拎到了管理局地下一层的训练场,训练场很大,旁边还隔出来一个射击场。
刘楚玉递给她一把手枪:“先让行之教你练枪吧,这个比较容易上手。”
李子衿接过手枪,摸了摸:“楚玉姐,这把枪是你们管理局的吗?”
“什么‘你们管理局’,是‘我们管理局’。”刘楚玉纠正道,“你小心点儿,这枪可是真的,可千万别走火了。”
李子衿吓了一跳,胆战心惊的跟着陈行之走进射击场。
陈行之拿过她手里的枪,站在射击台前,先跟她说了一遍射击要点,边说边演示。
“两脚分开大于肩宽。”
“膝盖微曲。”
“两臂自然伸直。”
“右手握枪,左手托起枪柄。”
“上膛。”
“瞄准。”
“射击。”
砰砰砰几声枪响,子弹全部命中靶圆,又准又稳。
陈行之嘴角勾起一丝笑,把枪递给李子衿:“记住要点了吗?”
“记,记住了……”
“那你试试。”
“……”
李子衿接过枪,按照陈行之教的步骤,上膛,瞄准,扣动扳机。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然而陈行之瞟了她一眼,无情的指出一个事实:“你脱靶了。”
李子衿:“……不,不好意思。”
靶场外,贺兰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看着里面手忙脚乱的李子衿,不悦的皱眉:“这水平,比她哥哥差远了。”
眉目之间带着说不出的嫌弃。,
刘楚玉站在他身边,挑了挑眉,眼里带起一丝促狭的笑意:“你还好意思提她哥哥,如果她哥哥醒了,知道你把他家宝贝妹妹拐到局里,说不定会跟你翻脸哦。”
他瞟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刘楚玉,淡淡道:“他不会。”
刘楚玉玩味的笑了笑,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你这几年,不动声色的把人家兄妹俩都拐到管理局来,高局真应该给你颁发一个‘最佳招新奖’。”
贺兰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打算离开。
“你去哪儿?”
“去三楼。”贺兰顿了顿,“去看看子佩。”
“我跟你一起去。”刘楚玉把烟掐灭,跟上贺兰的步伐,“都一年多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对了,”贺兰突然停下脚步,又看了一眼靶场内弹弹虚发的李子衿,皱着眉道:“你明天去买一箱BB弹吧,照她这个打法,局里的子弹都得被她给祸祸完”
刘楚玉:“……好。”
……
终于完成今日份打枪的任务量后,李子衿摊在休息厅的小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手腕都被后坐力震得发麻。
她觉得从现在开始直到明天早上,她都不想去做任何需要动手才能完成的事情,包括玩手机。
然而不到半个小时,卫不疑就出现在她面前,乌黑的长发用发圈干脆利落的束在脑后,手里还提着两把长剑,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走,楚玉组长让我教你学一下基础的剑法。防止下一次你再被人一剑劈升天。”
李子衿:“……”
苍天可鉴,她的手真的快要废了啊!
两人走到一个空旷的训练场地,卫不疑递给她一把剑,道:“你先空劈五百下,找一下手感。”
看见李子衿震惊的眼神,卫不疑想了想,改口道:“那先空劈四百五十下吧。”
李子衿:“……”谢谢你哦。还帮我打了个九折。
卫不疑要求每一剑劈出都要使出全力,没多久,她身上的衣服就被汗水浸得湿透,手也开始发抖,哆哆嗦嗦的几乎拿不住剑。
李子衿练剑的时候,卫不疑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年在父亲和兄长的指导下练剑时的情形。
那时候他还小,大概七八岁左右,父亲不允许他用真正的剑练习,兄长也说那些剑对他来说太长太重,用起来对他没好处。
他当时很难过,没想到第二天,兄长送给他一柄木剑,那把木剑虽说不甚精巧,也没有剑锋,但却刚好适合他使用。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兴冲冲的拿着那把木剑在小院里练习剑法,就像李子衿现在这样。
直到后来,父亲离开了他,兄长也离开了他……
“天啊……救救孩子吧。”李子衿擦了擦额上的汗,叹了口气,拉回卫不疑的思绪。
卫不疑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李子衿以为他良心发现,会让自己剩下的两百下不用劈了,于是期待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说。”
“嗯……”卫不疑沉吟了一下,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在我们那里,女子十五岁以上就不算孩子了。”
李子衿:“……哦。”
我知道,在我们这里,十五岁以上也不算是孩子了。
李子衿含泪又劈下一剑。
“力道不对。”卫不疑平静的指出她的错误。
“……”
天啊,救救孩子吧。
接下来的的一个星期,李子衿都是在另外两名同事的毒舌的训练中度过的。
打枪的时候,陈行之就托着下巴在旁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时不时的点评几句——
“五发全部脱靶,大姐你真是我见过的打枪最厉害的人了。”
“你打到别人靶上了,你让别人打什么?”
“你手别抖啊。你是打算通过手腕急速的抖动,给子弹一个水平加速度然后让子弹拐弯么?”
“哎呦我去,你枪别对着我啊姐姐,很容易走火的你造吗?”
而如果说陈行之是光明正大嫌弃李子衿的话,卫不疑就是默默补刀,而且刀刀见血——
“这一剑力道不足。”
“你刚刚剑尖偏了一下。”
“速度太慢,握剑不稳。”
“唉……”这是无言的嫌弃。
一星期下来,李子衿算是明白了。
两个王者一个青铜——她跟那俩人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
带不动啊。
第七天的训练完成后,李子衿觉得自己差点儿猝死在训练场上。
她带着生理及心理上的双重打击,倒在休息厅的沙发上,死活都不愿起来了。
二十岁,她已经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小剧场】
陈行之:“我昨天教了卫不疑打手枪。”
李子衿:“嗯?你说啥?你教了他啥?是我想的那个打手枪吗?”
“打枪啊,你今天不是还在打?”
“……哦”
原来是打枪啊。
这一股淡淡的失望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