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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海妖和矮人

帕皮特以为又是侍者,但是打开门后,站着的却是一个黑胡子黑发的男人。帕皮特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但又不认为曾经见过他。

黑发男人能感觉到这间屋子里有一个非常危险的气息,不过也许是出于他对自己的自信,亦或是他早已想好了对策,黑发男人从容的走进了房间,众人的目光于是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只有马格努斯立刻拔出了剑戒备了起来,马格努斯身体和武器周围发出了淡淡的白光——那是剑圣级的标志——“斗气”。

有了“斗气”就有了可以斩断魔法线的能力。

一名战士达到剑圣级,迎来的就是完全的质变。对于非剑圣级的战士,很难战胜一名魔法师,因为魔法师只要飞到天上,战士就成了活靶子。

但是剑圣级战士的斗气可以直接斩断魔法线——从而直接摧毁魔法师的魔法,不仅如此,由于斗气本身会排斥周围的一切魔法线,所以任何靠魔法线释放的魔法都再难起到效果。

比如一道闪电术在靠近斗气之后,会自行偏转方向。

所以剑圣级战士是魔法师们的克星。

马格努斯身体四周微弱的白光开始变得愈发强烈——他已经进入高度的警惕,他一手持着剑一手示意他的恋人雅德维嘉退后,不过这位剑圣好像忌惮着什么,始终没有发起进攻。

四个魔法学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但是都开始准备起了防御魔法。

但帕皮特可不会什么防御魔法,他所知道的唯一防御魔法是一个叫做“吞噬”的奇怪魔法,不过帕皮特目前还没有完全掌握,所以他只能默默念起“元素击穿”的咒语。

短暂的沉默之后,马格努斯开口了:“你为什么还来找我?你不断羞辱我难道就能给你增加快感吗?如今,我的士兵,我的兄弟,我的钱财你都拿走了,现在你来夺取我的女人的吗?还是想继续践踏我的尊严?”

听马格努斯如此的话语,众人就猜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他就是刚才故事里的那个神秘黑发男人。

帕皮特知道这是一个比剑圣级对手还可怕的人,不禁有些紧张,却没发现自己身上的黑色雾气更加浓重了——简直像一个冒着冷气的冰块!

男人摇了摇头,看着马格努斯说道:“我理解你对我的仇恨,但是请相信我,我这次前来绝非出自恶意。”

“而且刚刚你的话语并非事实,你的士兵和兄长正安然无恙的在我的指挥下快活的生活。”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你听后就能平息对我的误会。”

马格努斯没有开口,不过他眼中的神情表示愿意听黑发男人的解释,尤其是关于他的士兵和兄长的下落的事情。

黑发男人继续说道:“我本是矮人王国北海的守望者、南部之森的领主、山丘的勇士、统一王泰森。”

“一千年之前我统一飞洲北部,加冕为“统一王”,享受着无人能及的荣光,坐拥着千古罕见的宝物,搂抱着摄人心魄的美人,醉卧在富丽堂皇的宫殿,统御着忠心耿耿的人民,治理着富饶辽阔的领土。”

听到这里,帕皮特心想这个家伙不会是研究修辞学的学者吧?

“由于矮人之神奥恩的眷顾,我幸运无比,因此我也幸福无比,但是我的幸运并不能抵消我的不幸——越是拥有,我越是感到空虚。最终,由于我的内心的空虚,本该幸运的不幸还是降临到了我的头上!”

帕皮特听到这里,觉得这个人比那些西腊人还要啰嗦——简直是咬文嚼字!

那个男人继续说道:“那天,我正在海岸边举办宴饮,就在我我畅饮美酒从而短暂的逃避空虚之感时,一阵摄人心魄的歌声从海岸传了过来。”

“我就独自前往海岸,看到一名美丽的海妖族女子正在忧郁的歌唱。”

“海妖族是危险的生物,很多渔民都惨遭其毒手。”哈维突然说道,因为哈维一家的职业就是捕鱼,哈维也常常出海,所以他在年幼时哈维就听说了很多有关海妖的传说,甚至可能还亲眼见过,但是这些传说都是海妖如何引诱人类男子,然后将其拖入水中杀害。

黑发男人继续说道:“海妖与我的人民向来有矛盾,因为鱼类也是我们的食物。”

“当时我的心全被那忧郁的歌声和孤寂的身影所吸引,我心想‘这歌声就和我一样,美好的外衣下隐藏的是孤独,她一定是我的知音,遇到她应该是我的宿命!’”

“所以我走上前去,他看到我后,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歌声,我就站在一旁,拿出了我随身携带的笛子给她伴奏。”

“一曲之后,我们两人久久的深情对视,我想,她一定是在我的笛声中听出了我的心意,也应该明白我们都是一样的可怜人。”

听到这里,帕皮特觉得不能理解,对于一个出生在孤儿院却又成了最贵的魔法师的人,他倾向于认为地位的高或低决定所受痛苦的寡或多。

他觉得,一个人拥有高贵地位之后,本来毫无瓜葛的人也会争先恐后的成为他的朋友,本来对他充满鄙视的人也会一马当先的说起奉承的话语,就算不是真心的,也比忍受别人的侮辱和鄙视好受多了。

难道这还算是不幸吗?这还算是可怜吗?如果这算是可怜,那么对于一个处于社会底层的人——比如孤儿院的孩子——他们的过得就可以算是“不是人”的日子了。

不过不知道帕皮特想法的黑发男子继续说道:“我为她深深地着迷了,我能看得出她也爱上了我。当晚,我们彻夜未眠,我同她一起歌唱,一起在水中做乐,那真是我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

“之后几天我们每晚都会见面,但是一天晚上之后,她再没能如期而至。”

“猜疑和嫉妒涌上我的心头,我害怕她爱上其他本族男子,这让我每天焦虑憔悴。”

“我的巫师看出了我的焦虑,我十分信任他,就把这件事说给他听,由于我并没有空气系魔法的天赋——没办法控制空气魔法线流入我的鼻孔,所以请求他给我制作可以在水下呼吸的药剂。”

“巫师说出了药剂的配方,但那配方十分昂贵,甚至需要一只巨龙的爪子。”

“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雅德维嘉听到这里,对黑发男子不禁露出了同情和理解的神色。

“我率领着三万士兵组成的舰队远征龙族大陆,但途中遭遇海难,最终只有一万多人成功上岸。我们终于杀死了一头巨龙,不过却引来了龙族部落的报复,只有五艘船在魔法的掩护下逃了回来。”

帕皮特心想:“天啊,这个人是何等的自大与自私,竟然只为了自己能获得爱情的欢愉的可能,就出动军队远征!”

虽然他无法想象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不过他对这个男人的厌恶平添了几层。

“终于历时两年,我带着一千多人的队伍,和一只巨龙的爪子,回到了矮人王国,然而迎来的是民众的咒骂和叛乱。”

“我用强权平定了叛乱,然后喝下了那珍贵的药剂。”

“我终于得到了水下呼吸的能力。”

“一天晚上我迫不及待的跳进大海,一直奔向海底。”

“我也许是第一个目睹美丽的海妖城市的矮人,那景色我终生难忘!”

“我被巡逻的士兵发现了,但是我用我的优美笛声征服了他们,对于海妖族来说,能奏响美丽妙的音乐是令他们敬佩的能力,而我的音乐天赋很好。”

“于是他们带我见国王,我表演了我的音乐,还唱了一首矮人的民歌,我因我美妙的音乐而受到了热情的款待,但是我最为期待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我被海妖贵族们争相邀请款待,还学会了他们的语言。”

“于是我向他们描述了我朝思暮想的美人儿的特征,询问他们是否见过。”

“他们听到我描述的她佩戴的银色项链之后,就确定那是国王的女儿娜迦,但是他们告诉我她已经被选为海神的侍女,要终生侍奉海神。”

“我听到后十分愤怒,就偷偷去神殿找到了我那朝思暮想的美人。”

“我终于见到了她,她却说她注定不能拥有爱情,让我赶紧离开。”

“我并不同意,就拉着她一起逃跑,她起初反抗,不过最后还是跟随我。”

“然而刚出神殿我就被海妖战士和祭祀们包围了,我奋力战斗却因为在水中无法发挥实力而被擒。”

“我听他们说要判我死刑,但结果他们只是把我驱逐。”

“后来我知道是娜迦承诺再也不出逃,给我球情的结果。”

“我十分愤怒,我决定要和海妖族开战。”

“有了在还有种在海妖族生活的经历,我了解了它们的习性,于是我就根据他们的生活习性设下陷阱,在沿海区域捕捉海妖,并把他们囚禁起来,以此要挟海妖族。”

“海妖族最终和我们宣战,我万万没想到海妖族的魔法竟然如此强大!”

“他们制造巨大的海啸,召唤恐怖的怪物,使用神奇的魔法兵器,最终我们被打的只剩下了几座城市。”

“我只能跟海妖们签订了城下之盟,我每一百年要供奉一万个成年男子和一百吨黄金给海妖,持续一千年。”

“我的人民不满意我的软弱,他们不再听我的指挥,我就亡命外国。”

“但最终,他们还是没能守住,矮人王国整个全玩完了!”

“不过那场战役中海妖也死伤无数,在陆地作战让他们困难重重,而且他们没办法占领陆地作为国土,因为他们所允许离开海洋的时间是有限的。”

“实力大跌的他们把怨气发泄在了我的身上,他们要求我执行之前的约定——给他们活人祭品和黄金。”

“我不得不同意,但我已经没有了国家,所以每一百年我就会掳掠一些人和财宝,这完全是出于无奈,因为他们把我的心脏挖了出来,但保持了我和我的心脏的联系,如果我交不上供奉,他们就会随时把我的心脏喂给海怪。”

“这是最后一百年了,按照约定这一次他们应当把我的心脏还给我。”

“所以你控制我的士兵让他们成为活祭!?”马格努斯愤怒地说道。“不,剑圣先生,像你这样优秀的人类我是十分敬重的,我从没想过让他们当祭品,我只是稍微借用一下,让他们帮我抢劫一些城市,之后就会还给您。”

“悠久的岁月让我学会了一些神奇的魔法,我能改造或是修复很多生物的身体,还能对他们进行控制。我那天晚上救你,就是我不忍心让你这样的杰出人士死于一场误会。”

“你是说我现在经过你的改造,所以你可以控制我了吗?”马格努斯更加愤怒地说道:“你究竟要侮辱我到几时?!”

说完马格努斯就冲了过去,在浑身斗气全部激发下,犹如一道闪电般的就到了黑发男人的身后,剑锋直奔那男人的脖子。

然而黑发男人丝毫不躲不闪,那剑就将将停在了男人的脖子旁,再难移动分毫。

马格努斯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人类剑圣,我说过我只是借用一下阁下的士兵,我这次前来就是有件事还需要阁下亲自帮忙,等我筹集够了供奉,换回了我的心脏,你和你的士兵就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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