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陛下,草民不知。”夺晨回答。
“你出身何处?”兵部尚书代问道。
“我出身金泽省北部小城廊乡,从小无父无母,是我义父将我抚养长大的,后来经由我们知县举荐,来卡美拉都做了城防护卫。”
“云浪,三将军不在,卡美拉都的城防护卫全部由你节度,夺晨说的可属实?”兵部尚书对着角落问道。
“回禀陛下、尚书大人,我不认识夺晨,但卡美拉都城防护卫人员都会严格核查出身,非本国臣民定然不会被录用,所以我虽不敢保证他的话句句属实,但我能保证他定是我波钰奇国的臣民。”
“狄族人是狄隆国唯一的民族,又怎能是我波钰奇国的子民!”礼部侍郎突然发难。
“陛下,廊乡地处金泽省最北侧,与博源国接壤,狄隆国与博源国战事不断,有狄族的难民流入廊乡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长晟出列,为夺晨辩解道:“有法阵的事情做参照,基本坐实了他狄族人的血缘,但他由他义父抚养,在廊乡长大,做的也是卡美拉都的护卫,当值期间,夺晨应该有功无过吧?云浪。”
“有没有功属下不清楚,但如果有过,早就被属下清除出护卫营了!”云浪回答。
“如此,尽管是狄族人,又有何妨,他是狄族人,但更是我波钰奇国的臣民!”
“大将军,今日无事,并不能代表永久无事,要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礼部侍郎继续争辩道。
“波钰奇国建立之初,集七方国土,不知有多少民族,百年之后,互相通婚,只哪儿还有什么族类之分。”长晟说道。
“但狄族毕竟是外族,而且洪泽省不知已有多少国土落入狄隆国的手中。”
“那我就把狄隆国灭了!收归我国!”面对礼部侍郎的咄咄逼人,长晟给予了最直接的回击。
刹时间,文德殿四下寂静,没人敢在出一言一字。
“陛下,臣想把夺晨编入蓝羽军中,请您批准。”长晟跪立在王座之前,向柳渊请旨。
“蓝羽军一直是由你辖制,我过去不过问,以后也不会管”柳渊坐在王座之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夺晨,希望你能跟着大将军建功立业,至于你是哪族人,我一点都不关心。”
“谢陛下!”
夺晨行礼后被身后的卫士拽了起来,在长晟的示意下随着几个士兵退出了文德殿。
“吏部,还有其他事么?”
自行刺事件过后,已经过了五日。五天时间里各方面的情报便如同雪片般纷至沓来,无论是钱粮物资还是军队召集,全部都在这个帝国的大脑之中有条不紊地部署着,稍有几条冲突的,也在众人的协调下得以进行下去,柳渊这三天里除了少量时间的休息,其余时间均坐在皇位之上,不是批示奏请,就是同臣属议事,虽然很多时候他只是批准一下,或者静静地坐在那里听汇报,但他就是不肯离开文德殿
他在等着,来自北方的军报。
第五天,第一条军报到了:
沧浪城太守报:沧浪城收到圣谀,已加固城防,防备狄隆国的入侵。
第六天,最不想接到的军报到了:
天卫城守将血书:狄隆国军队以卫王兵符为计,轻易攻破天卫城,太守力战不敌,身死社稷,洪泽省北部被狄隆国占领。
第七天,短暂的沉寂让人有些害怕,但又让人觉得有些希望,或许狄隆国的计划只是攻占天卫城,没有继续南下的意思;或许洪泽省的军民奋起反抗,阻挡了狄隆国南下的攻势,只待援兵一到,就可以转守为攻,驱除外敌,收复失地;但也有可能,狄隆国的攻势太猛,除了天卫城太守的血书,再无其他消息能够传回来。
第八天,又是只有一条北方的战报,但这条战报却震惊了文德殿中的每一位王公大臣,包括柳渊:
狄隆国军队佣兵四万,丽州城被围困!
之后四天,北方的战报如雪片一般传来,北方的战况大致梳理如下:
狄隆国佣兵五万,以卫王的兵符为计,攻破天卫城,但他们并没有依照约定继续南下吞食洪泽省的土地,而是转而进攻西侧的金泽省和丽州城,丽州城太守左景醇没有理会卫王的兵符,据城而守,却仍不敌狄隆国的大军,丽州城破,太守左景醇战死身亡。
鸿宴饭庄是卡美拉都比较有名的酒楼,不同于丽州城斓梦一阁的精致典雅,鸿宴饭庄大敞店门,笑迎八方来客。饭庄正门两侧,是类似广告的“楹联”。上联写:“包办酒席,南北大菜,东西两餐。”下联书:“喜寿果贡,应时小卖,随时便座。”每到暮色四合之时,便是鸿宴饭庄最热闹的地方,大堂之内,文人俗客,不分高低,不分贵贱,全部荟聚于此,鸿宴饭庄似乎不只是个吃饭的地方,更是天下友人交友互通的好地方。
“丽州城破了,你们知道么?”
“早听说了,不只是丽州城破了,连城外的清枫山庄都被狄隆国的军队翻了个干净。”
“清枫山庄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庄么?还能被翻了个干净?”
“天下第一庄又怎么样?丽州城还是由重兵把守着的呢,不照样破了!”
“狄隆国真就这么厉害?那么轻易地就把丽州城给破了?”
“我听说丽州城破诡异的很。据说太守左景醇据城而守,狄隆国攻了一天,丝毫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不过到了晚上,奇怪的事情就出现了。”
“怎么了?”
“据说当晚北门的守卫像是被控制了一样,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城门,放狄隆国的先遣队进城,而后其余六处城门也如此被打开了,左景醇将军虽然骁勇善战,但敌方毕竟是狄隆国主力部队,最后他独木难支,死在了巷战中。”
“这和我听说的可不一样。狄隆国军队是有能发动法阵的人,法阵一发动,守城的士兵全都跟被定住了似得,一动不动,狄隆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攻进了丽州城。”
“这个我信,听说几天前卫王在演武比赛当场此时陛下,用的也是这个法阵。”
“瞎说,你没看官府公报么?是刺客要刺杀陛下,卫王挺身而出,挡下了致命攻击。”
“丽州城那么繁华,被狄隆国的军队破了,怕是要被洗劫一空喽!”
“何止是被洗劫,我听说城内百姓凡是拒不投降的,通通被杀了!”
“啊!”
“如是书院知道吧?多么有名的书院,师生皆不投降,全部被杀了。”
“我也听说了,西青观的观主大师为了维护西青观的清誉,亲自用利斧砍毁了有百年历史的龙音钟,之后在旁边从容自尽。”
“唉,狄隆国来势这么凶,怕是这卡美拉都也没几天安生日子了。”
“喂,这话可不能乱说,当心被当成谣言散布者,战时散布畏战言论,可是重罪。”
“你们怕什么,明天大将军竹宫长晟就要带蓝羽军出征,收复丽州城了。”
“蓝羽军有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连皇家卫军都比不上的蓝羽军,称得上是波钰奇国的王牌军了,由大将军统领着,收复北方失地,那还不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