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羽闻言险些喷出一口血,她这是被人占便宜了?
面上却是不显,只利落地从床上翻身而下,浅笑嫣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冒出你这么个外公了?”
那青衫老者闻言转过身来,看着戴着面纱的白轻羽,一时间五味杂陈,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白轻羽见此眸中疑虑更甚,微微蹙眉,“阁下到底是什么身份,派紫苏卧底多年又到底有何企图?”
青衫老者回过神来,打量着白轻羽,只见面前女子目光沉静,面对他的打量坦然无畏,显然对他的到来早有预料。话语中透着一股自信与强势,眼中却带着十足的防备与戒心。
根据这些年紫苏透露给他的信息来看,白府早就把白轻羽养废了,成为了一个胆小懦弱毫无主见,连心机与城府都没有的闺阁女子。
但被瑞王未婚先休自尽过一回的白轻羽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仅伶牙俐齿,而且心思通透,手段强悍,颇有上官卿卿当年的风范。
也许有些人成长只需要一个契机吧,思及此,青衫老者哈哈大笑起来,却是顾左右而言它。
“想当年,轻羽这个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呢。”
白轻羽面色未变,轻哼一声,几句话就想让她认下这个凭空冒出的“外公”?做梦!
“阁下要是再胡言乱语,那就恕轻羽不送,出门左拐,谢谢合作!”
她可是继承了原主所有的记忆,怎么都不知道白轻羽还有这么一个外公?!就连听都没听旁人提起过。
白轻羽看着满头白发面容却很年轻的青衫老者,心想这个老头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样子,实际上却是连半句真话都没有,坏得很。
看出白轻羽眼底的鄙夷,青衫老者一时气结,但转念一想自己十几年来虽然时刻都关注着这个丫头的一举一动,但从未在她面前现身过,以这丫头现在的警觉,有所怀疑也很正常。
于是压下心头的暴怒,青山老者淡淡地开口:“你不信?”
白轻羽内心毫无波动,“你说呢?”
青衫老者却是被气乐了,知道面对白轻羽这样的聪明人得用聪明的方法,只好循循善诱地说道:“凰河上官氏听说过吗?”
白轻羽这些天在酒楼茶馆听说过的最神秘的氏族就是凰河上官氏了,据说在凤翔国的凰河一带有位神医,能活死人肉白骨,医毒双绝,善用蛊术,同时又精于八卦占卜,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简直说得神乎其神。
但是没有人见过这位神医的真容,也没有人知晓这位神人的名字,只知道他的姓氏是上官。
而且据说这位神医追随者众,皆是些年轻弟子,但他们同样也十分神秘,只知道他们经常出没于凰河一带,却无人知道他们的具体居住位置。
久而久之便有了这样的流传,凰河有一上官氏族,皆擅医术,以一位老者为尊,其后代众。
还传说凰河上官氏不仅与江湖门派多有牵连,而且与凤翔高官皆有交情,毕竟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得病呢?
白轻羽心思微动,虽然原主的娘叫上官卿卿,但是天底下姓上官的人那么多,说是巧合也合乎常理,但要是上官卿卿真是凰河上官氏族的人,那么事情可就越来越复杂了。
见白轻羽依旧不为所动的模样,上官景瑜此时反倒是不着急了,自顾自坐在桌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但看见里面是凉白开的时候,饶是他定力再好也不由一阵无语,这丫头可真是......别具一格。
装模做样地品了一口凉白开,上官景瑜故作高深地开口:“你拿下头上那根簪子看看。”
白轻羽看见上官景瑜装比的样子不由翻了个白眼,“大爷,凉白开您还吹两下,跟品龙井似的,您活得累不累?”
上官景瑜被戳破也不羞恼,老神在在地说道:“别打岔,照我的话去做。”
白轻羽伸手抚上自己头上那根形状怪异的簪子,白轻羽第一次端详起这根簪子。
说是簪子又好像不是,因为它形状实在怪异,毫无美感可言,勉强能起到固定头发的作用,因着白轻羽从小只有这么一根不知道从哪来的簪子,白府又从来没给她置办过首饰,她便一直带着,众人也都习以为常了,所以之前白轻羽也并未留意。
此刻在烛火照映下,白轻羽这才看清,这簪子是用某种金属做的,泛着特殊的光泽,簪子的一端是一个类似于鸟巢一样缠绕不清的金属丝。
白轻羽眸光微闪,薄唇轻启,看似随意地说道:“你不会糊弄我这个什么破簪子是你当年留给我的信物吧?你可知道空口无凭这个词?”
上官景瑜这回再也没有中白轻羽的激将法,又品了一口凉白开之后说道:“打开它你就知道了。”
白轻羽闻言未动,静待下文。
废话,这么坚固的簪子她可不相信能轻易掰断,肯定有什么“巧妙”的方法,她可不会犯蠢。
其实白轻羽一点也没猜错,这跟簪子乃玄铁所铸,就连高温都不能熔化,更别说靠蛮力。
但是当年在打造这根簪子的时候,上官景瑜又融进了些别的东西,使它变得特别了些。
“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你的血能融开它!”
白轻羽闻言挑眉,血能融金属?欺负她读书少?
瞅着白轻羽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上官景瑜不由自得起来,“不信你就试试,反正只需要出点血,死不了人的。对了要滴在簪头的正中间。”
思索了一会儿,白轻羽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把匕首,干脆利落地往自己地小手指上拉了一道口子。
瞅着那泛着森森寒光的匕首,上官景瑜心尖忍不住颤了一下,这丫头是魔鬼吗?!
他现在毫不怀疑他刚刚要是说得有半分假话,等会这丫头绝对会把这把匕首对着自己的心脏!
他这是捡了个什么样的孙女欸!
这边白轻羽的鲜血顺着指尖流到了那一团金属丝的正中央,只见其中一根金属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而后簪体应声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