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这样一前一后的走了一会，江寒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的阿无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一个没反应过来，直直得撞了上去。
江寒的背很宽，也很硬实，把阿无撞得清醒了些。
“阿无，你想去什么地方呢。”江寒没有转头看着阿无，似是有意似是无意得问道。
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年他从未问过阿无的喜好，即使阿无说了要去浪迹天涯，他也不会多问一句，去哪里呢，你喜欢什么地方呢。
可关于的他的习惯，事无巨细，阿无总是记得。
“想去雪山吧。”阿无有些诧异，想了一下回道。
江寒一向是不会过问她的私人问题，他总说她是他的。阿无却觉得江寒更多的把她当成物件，不需要思想，所以她渐渐就变得言听计从，收起了锋芒。
不过若是有什么地方非去不可，她希望可以去看看雪山，和江寒一起。
前半句她不敢说，后半句她不会说。
“北离倒是有很多雪山。”江寒往城外的万里黄沙望了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么，那可真美。”阿无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好像面前已经有皑皑雪山的景致，不由感叹起来。
江寒没再回话，埋着长腿继续往前走去，阿无这没有迟疑，赶紧跟了上去。
傍晚才入的离城，此时已经入夜，
这里的风沙很大，夜风更是格外的刺骨，吹在城楼顶上，吹过江寒的剑鞘，拂着阿无的衣摆。
旁人看过去，这画面却透着一丝别样的凄凉，让人心中隐隐作痛。
江寒夜里让原来驻守离城的三万将士全部换岗休息，明日再按往常换班作息。
他没到离城之前，便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离城常年驻扎五万士兵，直接受命于天子，不受当地府官管制。
不仅如此，若是有战之时，一切要以士兵利益优先。以前陈松在离城的时候，尚能制衡两方关系，后来由张远任职，双方平衡越发难以保持。
再加上天高皇帝远，便滋养了像赵时勒这样的贪官污吏。不过没关系，既然他来了，有些人的好日子是该到头了。
次日清晨，江寒和阿无一夜未眠，二人巡视了一夜，早早地下了城楼。
经过一夜得探查，对这里的环境和军营里的情况也有了更加具体的了解，两人心中也都有了初步的想法。
昨日江寒下了军令，天边刚泛了白肚，玉门关内的驻扎处已经聚满了人。
江寒站在中心的高台上，估摸了一下时辰，便让陈林清点了下人数。
一圈清点下来，军营内将领基本都已到齐，江寒清楚这些人大多是冲着陈松来的，毕竟这些人多数也都是陈松一手提拔上来的。
“三皇子，军中将士都已到齐。”陈林清点完毕后向江寒汇报道。
“不错，但是有些人可就不是这样的了，你说对不对，齐师爷。”江寒点点头，目光却看向一旁一个身材干瘪的中年男子，正是赵时勒府上的齐师爷。
齐师爷闻言倒也不慌不忙，捋了捋自己的络腮胡子，“三皇子，赵大人他偶感风寒，今日不便到场，有何事我会一一传达。”
赵时勒此次没有出席，只是想试探一下江寒的底线，江寒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试探他。
他并没有回话，嘴角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一个闪身便已经到了齐师爷面前，实在此时已经出鞘，不偏不倚的搭在齐师爷脖子上。
齐师爷反感觉脖子上一阵刺痛，鲜血逐渐的渗了出来，带他应过来，已是吓得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陈松见情况，低喊了一句，“三皇子，不可。”
他其实对于江寒得行为并不抱有反对的态度，赵时勒这几年的行径，昨天他多少也知道了一些。但齐师爷毕竟是朝廷命官，而且此时杀人怕是会动乱军心，不得人心。
不过，江寒这武功造诣，看来这些年，他真的没少努力。
江寒自是知道其中道理，但这并不代表他一定不会动手，他手上的剑虽未再移动一分，但也没有取下。
“本皇子既然敢来这里，便不在乎生死，多杀几个人，少杀几个人，对本皇子来说并没有差别。”他说到这里，转头看向四周的将士，接着说道，“若是有人挑战本皇子的极限，本皇子不介意杀一儆百，懂了么。”
齐师爷脖子上的鲜血已经渗进衣领，他的腿脚已经有些发软，但毕竟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颤颤巍巍的说道，“三皇子，所言极是，属下一定及时转告赵赵大人，还望三皇子手下留情。”他此时就算是在势力跋扈，也了解到江寒并不是好惹的人。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便是亡命之徒，他们一无所有，所以毫无顾忌。
柳贤卿在人群中看的津津有味，他这个外甥，真是各种角度都很好看，这招杀鸡儆猴使的也是巧妙。
一是威胁赵时勒，让他不要再行小人之事；二是警告众守城将士，让他们明面上不会太过逆反。
果然下面本来面上有些不耐烦的将领，看着江寒确实有些本领，而且也不像是玩玩而已，已经有了些许的收敛，深怕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你可以走了。”江寒面上一片冰冷，他看着下面每个人的变化，觉得也差不多了，把实在在袖上擦拭干净，收回剑鞘。
可惜的是阿无送的剑脏了，真是烦躁。
齐师爷见脖子上冰冷的触感消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也顾不上礼数其他，捂着脖子便逃一般的跑走了。
其实离军中多数将士除了心有余悸之外，感觉还有些大快人心，这些年赵时勒和齐师爷也确实是多行不义，江寒此举虽然鲁莽，但也是行之有理。
江寒清理了杂碎，便走回了高台，用他少有的激昂腔调喊道，“我江寒，此时与大家一样，是为了家国而奋勇杀敌的人，是为了理想而努力前进的人，是为了活着而时刻挣扎的人，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的生命一样高贵。同时我也知道，你们并不相信我，但我承诺，离城在，我便在，离城亡，我便亡。”
也许战场真的是热血男儿的沙场吧，江寒一向不是温热之人，此时心中却也是燃起了一把微光。
他所言也并不是虚话，若是真有城破的一天，他一定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