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鼠却灵活的很,一阵闪转腾挪,只听叮铃哐啷一阵乱响,余尘连续几刀都砍在了空处,压根没能给巨鼠造成伤害。
铛!
好不容易,余尘抓住一个机会,一刀砍在了巨鼠的屁股上,锋利的斩骨刀瞬间将它的尾巴连同小半个屁股给切了下来,一捧黑血从伤口处溅射出来。
巨鼠吃痛,几乎腾的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一下子跃出去半米远。
巨鼠在地上惨叫着扑腾了半天,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它也不跑,身上黑色短毛直竖起来,一双小眼睛越发血红,死死的盯着余尘。
余尘双手握着刀,冷冷的看着大老鼠,这只巨鼠的凶残程度让他有点发憷,人形容胆小都说胆小如鼠,但眼前这只大老鼠看起来哪里有半分胆小的样子。
面对这只异常敏捷的大老鼠,余尘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同时小心翼翼的向巨鼠靠过去。
他在找机会给老鼠致命一击。
似乎是察觉到了余尘的意图,大老鼠根本不给余尘靠近出手的机会。粗壮的后腿一蹬地面,“嗖”的一声窜到了余尘的脚边。
肥硕的鼠身几乎化作一道黑影。
也许是在余尘身上吃了亏,这次它也学乖了,不再往余尘身上窜,而是一口咬向了余尘的脚踝处。
巨鼠的速度根本让余尘来不及反应,锋利的鼠牙就已经穿透了余尘脚上的皮靴。
所幸皮靴够厚,巨鼠只是堪堪咬穿,余尘甚至能够感受到老鼠牙齿隐隐约约接触到自己脚踝的皮肤。
余尘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挥刀砍向巨鼠。
这一刀砍了个实,斩骨刀瞬间砍进巨鼠肥硕的身躯,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巨鼠吃痛,疯狂的挣扎扑腾,却被自己弯曲的鼠牙卡在皮靴上,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巨鼠扑腾的力量极大,带的余尘差点站立不稳。
余尘抓住机会,又是连续几刀砍在巨鼠身上,他用的力道极大,几乎将大老鼠砍成两截,无数血肉被挥舞的刀刃带出,飞溅的到处都是。
断成两截的巨鼠尸体还在抽搐挣扎了一会儿,就渐渐没了声息。
抹了抹溅到脸上的黑血,余尘靠着墙瘫坐下来,把任挂在皮靴上的半截老鼠身子取下来扔到一边。
看着地上分成两截的巨鼠尸体,余尘一时间有些出神。
老鼠应该也同样感染了丧尸病毒,不仅体型巨大化,还极具攻击性。既然老鼠能感染,证明其他动物感染的几率也非常的高,如果所有动物都能被感染的话,余尘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他不禁怀疑人类在这样的世界上还能有什么活路。
余尘有时会想,地球上是不是只剩下他一个人类,所有的人都变成了丧尸,他就像是困在一个孤零零的高台上,周边全是想要吃掉他的生物。
他的身边只有有限的食物,没有任何援助,没有希望,没有未来。
内心的孤独和恐惧,就像一只择人而嗜的野兽,不断吞食着他仅有的一丝信念。
坐在客厅的墙角,身边只有两具尸体陪伴,一具是人类,一具是巨鼠,余尘忽然间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泪。
他想他的父母,想他的朋友兄弟,想自己家楼下卖早餐的小妹,想那些一起上班的同事,甚至有点想那个天天要求加班的胖老板。
泪水无声的留下,余尘也没有去擦,浑浊的泪水划过脸上被抹开的血液,冲刷出了一道清晰的痕迹。
窗外的雨停了,天依旧阴沉,厚重的云层像化不开的墨,遮挡了所有投向地球的阳光。
余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雨后的空气非常清新,他忽然感觉身上有点冷,是那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寒意。
他终于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一道灵光在脑海里划过。
他焦急的脱下右脚上的皮靴,灰白色的袜子上一点殷红非常的刺眼,余尘颤抖着将袜子褪下,脚踝上被老鼠牙齿碰触过的地方,破开了一点点皮。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伤口附近已经泛出裂纹似的一道道暗紫色。
他被感染了!
就那么小小的,连小指甲盖那么大都没有的伤口!
他觉得胸口有点闷,脑子也开始有点不太清楚,脑袋好像被一记重锤砸过,整个人都是蒙的,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有些重影起来。
他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蹒跚着从客厅里走了出去。
身体越来越冷,浑身的骨头都好像被塞到冰箱里冻了好几天一样,不断的朝他的内脏,皮肉里散发着寒气。
他晃晃悠悠的下楼,迈过门口的尸体,回到了四楼的家里。
他来到厨房,找到了一把水果刀,又跌跌撞撞的在客厅的柜子里翻出一瓶高纯度的白酒。拔开盖子,冲嘴里就猛灌了一大口。
火辣辣的酒液顺着喉咙一路辣到胃里,骨子里的寒意都被驱散了不少。
把水果刀用火燎了一遍,又用白酒在上边冲刷了好几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余尘握着刀,对着右脚的脚踝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是个很怕痛的人。
紫色的纹路还在不断蔓延,每犹豫一分钟就扩张的更加厉害。
从楼上下来短短的路程,蔓延的范围已经有硬币大小,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等了!
在嘴里塞了块毛巾,余尘握着刀的右手狠狠的刺向了脚踝...........
金属刀很冷,刀上残留的酒精很冷。痛苦,惨叫,眼泪混着鼻涕流下来,眼前愈发模糊。
.........
涂上药,裹上纱布,余尘瘫倒在沙发上,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湿透。
他觉得肚子很饿,喉咙干的好像要冒烟。
勉强挪到放食物的柜子旁,翻出几包饼干,拆开,机械式的塞进嘴里咀嚼,吞咽,咽不下去就喝一口水。
一包。
两包。
.....
吃得越多,他就觉得自己脑子越来越迷糊,不过身上不再发冷,他觉得好渴,他不断的喝水可还是好渴。
家里的水已经被他全部灌进了肚子里。
渴。
喉咙里干的快裂开了。
他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眼皮里像是装满了沙子,每眨一次眼睛都是一种折磨。
他知道,感染并没有随着脚踝上的血肉离开自己。
他快要死了。
他放弃了,他只想喝点水。
他走向了厨房的冰箱。
好清凉的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