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曦卿痛苦的挣扎着,似乎想从这冷漠残酷的梦里挣脱出来,但是这沉重束缚的感觉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低低的在梦里哭着,无助的走在这白雾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病房里,阙母憔悴的打了个哈欠,意欲闭眼在女儿身边浅睡休息一会儿,却发现在阙曦卿的眼角浸出了泪水,面色也愈发的惊恐起来。她慌乱的看着女儿一系列的动作,然后慌不择路的跑出去叫醒了走廊打瞌睡的阙父,连带着把阙曦月也也叫醒了。
阙父看着着急的阙母,安慰道:“你别慌,进去看着阿卿,我去找她的主治医师,”随后扭头看着阙曦月吩咐道:“阿月,看着点你妈,别让她太过……难过了,”说完,慌慌张张的便往那主治医师的办公室跑去。
一个五十多岁顶天立地的男人就这样慌乱不堪的出现在了那年轻医生的视线里……
阙曦月望着父亲的背影,心里微微一沉,她跟着阙母就走进了病房,看着床上因为出事而变得格外安静的阙曦卿,又看着满脸泪水的阙母,悲从心来。
可到底也知道现在不是抒情的时候,她抱着阙母,安慰的说道:“妈,您别哭了,姐姐一定没事的,医生不是说了,姐姐这些都是苏醒的征兆,您想想这是好事啊,一会儿等爸把医生带来,在细细诊断一下,相信姐姐一定可以醒过来。您别哭了,您这些年身子本来就不好!您要是倒下了,可让我怎么办,姐姐醒来了怎么办啊?”
阙母不理,只是固执的拉着阙曦卿的手,像个孩子一样,一遍一遍的嘟囔着:“我的阿卿,我的阿卿……”
阙曦月自知自己说什么阙母也听不进去,心中隐隐作痛,她本就性子淡漠,不懂如何去安慰别人,更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只好紧紧的抱着阙母,就像一个盾牌一样坚定不移,哪怕自己再狼狈不堪,也要护住那盾牌后面的人。
当阙父带着医生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他眼角有些湿润,但还是打着精神,冲着医生说:“您看我家女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难道是梦到了什么东西吗?还是说这丫头快醒了?”说完,还拉了拉阙曦月的手,示意她舒缓一下情绪,安慰一下一旁的阙母。
年轻的医生上前看着阙曦卿,沉吟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病人这是正常反应,我要是没说错,病人以前一定经历过什么重要的事情,导致心思得不到纾解,这次出车祸,也间接导致了病人在梦里都不能放过自己,才会变成这样。不过,过不了许久应该就醒过来了,这段期间,希望家属能够多在病人耳边说话,唤醒的几率也会增大一些。”
“好好,谢谢医生,麻烦您了,”阙父激动的说道。
“没事,这本是我份内之事,好了,你们也不用送了,多陪陪病人吧,也别多想了,病人这个状况其实还不错,至少有了反应,前几天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也对唤醒她进行了更好的一步,”那年轻的医生说完,拒绝了要送自己出来的阙父,便缓缓出了病房,等到了门外,走出了好远,才掏出了手机,对着手机那端的人,说了句:“无事,她快醒了。”
梦里。
阙曦卿继续走着,忽然就听见了有人在自己耳边哭着唤着“阿卿,阿卿……”她迷茫的抬着泪眼,细细听着这个声音,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心,她贪婪的听着,但还是止不住的疑惑,这个人是谁呢,是谁呢……
她不想再去细想,只是听着这个温柔的生意,闭上了眼睛,不自觉的就躺在了这茫茫白雾里,告诉自己,醒来就好了,但是万一睡一觉也变好了呢?
她擦掉眼泪,弯着唇角,在这梦里亦或是现实里,睡着了。
京都。
江氏别馆。
“阿枫,你不能去,你明知道她恨你,何必坚持过去?都躲了她这么多年了,何必再过去看她,刺激她呢?”风无拦着江枫的去路,对上江枫清冷坚定的眼神,急躁地劝道。
江枫顿了下脚步,机械般的扭过了头,僵硬的说道:“你该知道我躲了她五年,五年啊,都过去这么久了,我相信阿卿心里的恨一定放下了。你让我去见她一面,就一面。反正她也睡着,看不到我……阿卿阿卿……”
江枫嘴里不断念叨着‘阿卿’,眼里充斥着这个年少便成名的上位者从来没有过的弧度无助痛苦。
财富、地位、声望有了又如何,不还是失去了那个笑眼盈盈,对着自己一声一声叫着‘枫哥哥、枫哥哥’的小丫头吗?
风无见他如此,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能看着他站在别馆的冷风口,像一尊雕塑一样,久久无言。
许久许久,江枫才转过头,一步一步像别馆里走去,待到即将进门的时候,他才沙哑着嗓子,嘱咐了一句:“她和伍言关系不错,让伍言去看看吧,有什么事让伍言记得告诉我,我便不露面了。”
“阿枫…”风无嚅动了一下嘴唇,看着江枫冲自己摆了摆手,微微叹了口气,向外面走去。
“呵呵,让我去看阿卿?风无,你疯了吧?你觉得我还有脸去见她吗?虽然这么多年我和阿卿关系不错,但是如果让我用江枫的名义去看,完全不可能!”
风家大院里,伍言坐在沙发上,冷淡的抬起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风无。
风无看着自家夫人软萌却冷淡无情1的小脸,尴尬的笑笑,默默地吐槽了一句,小言生的这么乖巧好看,怎么这脾气……头疼。
“嘿嘿,媳妇大人,夫人啊,我不是让你用江枫的名义,是让你用自己的名义过去看看,回来了…回来了知会阿枫一声平安就行,”风无笑嘻嘻的看着伍言,那可谓是一脸的谄媚讨好啊。
“行啦,你别这样看着我,看得我心慌,”伍言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随后跟风无似的,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这一群人,走到今天这一步,纯属是你们自己作的,作着作着,你们的小学妹就成这样了。”
“嗯……可这跟我没啥关系啊,这纯属是阿枫和阿卿的恩怨,其中也少不了她那个好哥哥的推波助澜,”风无挠挠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