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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先祖之魂

“我叫雷洛,是这里的清理工。”

玛诺洛斯嗯了一声:“雷洛,看在你刚才鞠那个躬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雷洛虽明白下方是恶魔之王,炎魔咆哮玛诺洛斯,但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他太想知道玛诺洛斯如何做到的,雷洛贴在半人高的栏杆边,努力向前倾出身子,竖起耳朵,生怕漏掉玛诺洛斯的任何一句话。

“半兽人雷洛,你知道巨龙时代之前,是谁在统治世界吗?”玛诺洛斯问道。

雷洛想了想答道:“是泰坦吧?”这个雷洛曾听尤利娅说过,但他只了解个大概。

“恩,不错,是泰坦,不过在泰坦之前,还有一个混沌的时代。”玛诺洛斯在水下动了动身子,“你一定没有听说过?”

雷洛摇了摇头,他确实没有听说过。

“混沌时代,大地一片黑暗,那时已经有了最原始的人类以及兽人。”玛诺洛斯平静下来的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像一个恶魔,倒像是个学者,“因为没有光,眼睛便成了多余的存在。不管人类还是兽人,都只能靠着感知存在这个世界。”

“感知?”雷洛眨眨眼,这个词与其说有点奇幻,不如说完全是在胡扯,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玛诺洛斯说话。

“凭着身心与自然的接触,感知周遭变化,在没有视觉的情况,这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我称其为先祖之魂。”玛诺洛斯继续说道,“混沌时代仅仅维持了几千年,之后,不光是狂风大陆,所有的地方,开始有了光,有了山川河流,泰坦随之出现了。从那时候起,眼睛的作用便显露出来,大家不再需要先祖之魂,因为眼睛可以更直观的接受外界。”

玛诺洛斯叹口气,如同一个见证者般说道:“巨龙时代也来临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也已经开始忘记,先祖之魂这种力量的存在。他们更加倾向对自己双瞳的信赖。”

雷洛已经听明白,他疑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你靠先祖之魂这种力量,知道我在千针山下锻炼?”

玛诺洛斯发出声轻笑:“雷洛,祖先掌握过这种力量,虽然大家早已丢弃,但只要你肯用心,在你那浅绿色身体的深处,仍然可以清楚地发觉,这股力量是存在的。”

雷洛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欺骗自己,慢慢站离些栏杆。

“你也许不会相信,但是有一天,当你需要用到它时,就会明白了。”玛诺洛斯顿了顿,“半兽人小战士,雷洛。我也许永远都无法离开这座监牢了,有样东西我想送给你,它不该在这里陪着我度过余生。”

玛诺洛斯的话音刚停,就有道亮光从方井内慢悠悠的浮了上来,雷洛定睛一看,是颗六方形的红色晶块,虽只有指甲盖大小,却如同星硕般明亮,赤红色的光晕忽明忽暗,他伸手接住。

“这颗看着不起眼的精魄,我为了弄到它,费了很大力气,现在已在这下面陪了我二十年,你拿走吧!”玛诺洛斯略显倦怠的说道,“再见了,半兽人雷洛,祝你早日成为名真正的战士。”

“这个,需要我帮你带给谁吗?”雷洛举着精魄,探头朝方井下喊了声,然而等了半天,再也没听到玛诺洛斯的任何回话。

雷洛走出监牢,他简直怀疑是在做梦,玛诺洛斯居然会主动和人说话,还送了自己块奇怪的精魄,还有他说的先祖之魂,又是否真的存在。

雷洛带着诸多疑问到了净化池,双手一旦握住懒约克,脑中所有的杂念立时消散的无踪无迹,剩余的唯有全心锻炼。

从清晨到黄昏,雷洛共做了一万四千下斩击,只中间吃午餐停了一个小时,其余时间不是锻炼就是在生命之泉中休息。

雷洛看看西面逐渐下落的残阳,心思再练习一组,就回去营地吃晚餐,他挥起懒约克,重重的开始新一轮的挥击,他已经可以一次做出七百下的斩击动作,可是这一次却有不同。

当雷洛挥动到第五百下时,突然周身瞬间一热,这股热量不似平日锻炼出汗的那种燥热,而是令整个身心顺捷舒畅,暖暖的热量,与此同时雷洛感觉有道淡黄色的光芒包绕着自己,然而这只是很短的一瞬,不管那温和的热量,还是淡黄的光芒已然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雷洛浑身再次充满了力量,就如同还没有开始挥击锻炼一般。

雷洛放下懒约克,转了转臂膀,心内十分好奇,这真是奇怪了,刚才的异样竟然有着如同生命之泉的效果,瞬间便去除了自己周身的疲劳。

他思索良久,终究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算了,雷洛甩甩头,晚上就要去见老师了,到时问问他,他一定知道原因,今天就暂时先锻炼到这里,等吃过晚餐,就去闹鬼磨坊。

用过晚餐,雷洛又休息了一个小时,就出门准备前往闹鬼磨坊,当经过营房大厅时,见大厅下,除去今晚监牢的看守,余下六个人正围坐一团,呼喝连天的玩着昆特牌,鲁贝尔也在里面,他似乎已经赢了不少,面前那一小堆闪光的银币中,还掺杂着十多个金币,此时鲁贝尔面颊涨红,额顶青筋暴露,显然牌运正佳,情绪正逐渐高涨。

雷洛摇了摇头,笑着走出了营房,先到净化池背上懒约克,这才朝着熔铁城的方向小跑而行。

一个小时后到了闹鬼磨坊,盗贼老师自然还没有来,雷洛估计至少要到午夜左近,老师才能到达。现在他不敢继续做挥击训练,只怕老师来了,自己已筋疲力尽,可就没法继续向老师学习新的东西了。

雷洛盘腿坐在岩石上,本来想在脑内进行假想训练,可不知怎么的,一闭上眼睛,白日里玛诺洛斯的话就浮现了出来。

先祖之魂!

这种力量真的存在么?雷洛虽然并不完全相信,但是玛诺洛斯怎么说也是当年恶魔大军的首领,断然不可能欺骗一个监牢的清理工。

雷洛为自己的踌躇感到可笑,现在又没什么事情,试试不就好了,他闭上双目,放松心情,试着让自己进入到完全无我的境界,那便是先祖之魂的境界。

那是在完全除去视觉的情况下,依靠心底最深处的微弱反应,去感触外界的情况变化,是最原始的一种感应方式。如果玛诺洛斯没有欺骗自己,雷洛深信自己的身体内,一定也有祖先留下的这种力量,哪怕只有极其微弱的一点点。

四周万籁俱寂,雷洛在岩石上静静的坐着,此时他才发现,原来想要做到心底的完全安静,并不是件容易事情。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有零零碎碎的事情向脑内涌入,雷洛努力摒弃着,尽量使自己大脑保持住空冥状态。

然而空冥又岂是说做便能做到,没一会,雷洛的思维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尤利娅现在熔铁城内,离自己应该不远,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是在图书馆查阅资料吗?还是又在考虑护卫团内部的调整问题?

当雷洛意识到自己分神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半个小时。

雷洛挣开眼睛,拍拍自己的脸颊,心想完全静下心来,还真不容易。他仰头看看天际那轮新月,尤利娅迟早还会再见,到时自己已经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了,为达到这个目标,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再去想她。

雷洛再次闭上双目,两手盘放在小腹下,努力将自己那纷乱的思绪收拢起来。

安静。

只有做到真正的安静,身体深处那微弱的先祖之魂,才会调动起来。

周围树林内传出沙沙的风声,墓地中有不知名的小虫在吱吱的嘶鸣,雷洛坐在岩石上,一动不动,他正努力使自己进入另外一个境界。

“啪”一只手陡然拍在了雷洛肩头,“雷洛,你在做什么?”盗贼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雷洛惊疑的看了看这位老师,急忙说道:“没……没有,我就是白天锻炼的累了,坐在这里休息一会。”他没敢提起自己与玛诺洛斯的对话,这恶魔之王,恐怕老师不会喜欢,再说,老师教自己的是实实在在战士的技巧,自己怎么能与他谈论先祖之魂,这种虚无的东西。

不过,真正令雷洛心惊的是,就在老师触碰到自己的前一秒钟,他忽然后脊发凉,仿佛身后有猛兽袭来一般,这种感觉自己从未有过,莫非这就是玛诺洛斯所说的先祖之魂?

“锻炼也要适可而止,否则身体会承受不住的。”盗贼瞧着雷洛强壮的身体说道,“你现在的斩击练习,一次可以做二百下了么?”

雷洛从岩石上跳起身道:“老师,我已经一次可以做七百下斩击了。”

“七百下?”盗贼不由一怔,扭头看看立在旁边的懒约克质疑道,“你确定?是握着这个东西?做七百下斩击?”

“恩恩。”雷洛肯定的点点头,“老师,你不是要我争取一组做一千下么?我现在还做不到。不过我再努努力,继续多加练习,一定可以做到的。”

盗贼呼了口凉气道:“我本来想,这么重的武器,你至少要两年时间,才能做到,一组一千次的斩击,可……完全没想到,你居然七天时间就已经练习达到了七百次。雷洛,你是个天生的战士,不要说整个熔铁城,就是整个人类王国,恐怕也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有天赋的。”

雷洛不好意思的摸着头笑了笑,如果不是因为有生命之泉,单凭自己的锻炼,绝对达不到这个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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