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金云熙来到了大堂就看到了崔萧晓吃馄饨,那一口接一口的,有如风卷残云。吃完了还打了个饱嗝,一脸憨足。
抬眼一看是我们,面上羞红,似是被我们看到不好意思。小季见是我来了,忙喜滋滋地拉我坐下,她则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叫我快吃。
好似每回见小季她都热情得有些过头了,不过,我也不讨厌她的亲近,这小丫头确实很讨人喜欢。我笑捏她嫩嫩的小脸蛋,看她嘟嘴撒娇。
“唉,你们怎么才来,我都吃饱了。”崔萧晓道。
金云熙在一旁一脸嫌弃:“咦,你胃口这样大,小心吃成胖子。”款款坐下拿筷子夹起一块鲜香滑嫩的笋儿,慢慢咀嚼,细细品尝。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夹菜吃。
崔萧晓听她这样说有些不乐意,但她摸摸自己的肚皮,确实鼓起,肉肉圆圆的,脸色大变,怎么吃多了。“不行,我要去散散步,消消食。你们慢慢吃,我走了。”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小季在一旁呵呵笑道:“晓晓姐姐已经在这里吃了好半天了,她吃了好多东西呢!我进进出出地给她端了不知多少菜盘子,可多了!”
我看她说话表情生动活泼,全然没有埋怨喊累的意思,笑容感染着我,不由笑出声。金云熙在一旁听着也是笑,看小季还想说些什么,打断她话,语气温柔:“不过,小季,食不言,寝不语哦,先让姐姐安静地吃完饭好吗。”
小季听完眼珠子滴溜转,胖乎乎的小手捂住小嘴。偷偷拿眼看我,模样可爱。
“好,我不说了,姐姐你们慢吃。”只是坐在椅上晃动着两条小短腿,看起来很开心的模样。饭后,季伯便出来收拾收拾,见他脸上包着一块黑布,只露出眼睛,只穿了一身黑衣。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声音,眼神和善。
初见他时,是在幽暗的夜里,崔萧晓老是道肚子饿了,吃不饱,于是拖我一齐去厨房找吃的。
突然间见一个黑影出现在我们身后,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形如鬼魅般的身影在我们面前,遂一闪而过,差点儿把我们吓死。
当时,借着月光看到那黑影是有影子的,因该是穿了身黑衣,所以看不大清楚。欲上前追去,崔萧晓拦着我,说是有鬼,害怕极了,抓着我不肯松手,我也就作罢。
只是动静太大,惹得小季前来,看她模样是被我们吵醒了,寻着声音而来的。我问小季知不知道刚才那黑衫人是谁。
小季果然是知道的,看她眼皮子耷拉着,硬是强撑着与我们道:“哦,我听姐姐描述那人的外貌,像是我爷爷。”
又向我们解释了一番,只是脸上有悲伤神色,“姐姐们不要害怕,我爷爷他虽然面容恐怖了些,但是他从不露出他的脸的,怕吓到了别人。爷爷他是个好人,他听不见我们说话的。”
崔萧晓微微颤抖,说话有些结巴:“那,那人真是你爷爷,你爷爷为什么悄无声息地站在我们身后,又消失不见。怪吓人的。”
“长老们的用膳时辰和我们是不一样的,爷爷总是要到夜半四更时就开始准备膳食送往各法老住处去。”
我蹲下来,目光平和地看着她,“小季,你爷爷是遭遇了什么才会毁容,甚至是听不见看不见的,能告诉我吗?”
小季看我,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姐姐,我是爷爷五年前捡来的孩子,那时,爷爷遭仇家暗算,被烧伤毁容。
那可恨的恶人,毒哑了爷爷的喉咙,后来,爷爷才捡到了我,爷爷待我如亲生孩子一样好,此后我与他相依为命。
后来爷爷带着我来到了这里,我们就此在这里住下了。”崔萧晓在一旁听着已是满脸疼惜,上前安慰小季不要哭了。
我忙帮她擦擦眼泪,将这个可怜的小丫头搂在怀里,拍拍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良久,我道:“你现在乖乖地去睡觉吧。不然明天起不来哦。过去的事就让它成为过去,现在有姐姐们陪你一起,不哭了,嗯。”
小季看着我,吸吸鼻子,小声地应了一声。这时,门口站着一人,小季看见纷纷扑进他怀里,那人佝偻着身子,一把将她抱起,小丫头小脸蛋在衣上蹭来蹭去,蹭得满是眼泪和鼻涕,还满脸笑容地向我们挥手道别。
我拉着崔萧晓道:“季伯伯好。”只是我看他有些僵硬地站着,眼神中透出良善之情,便抱着小季离去。
不知何时发现厨房里多了一碟糕点,还有些温热,显然是新鲜的。遂露出欣慰笑容,递给崔萧晓:“拿着,快吃吧!”
崔萧晓道:“咦,青瓷,怎么有糕点,刚才明明没看见。”
“是季伯伯送的,不是饿了吗?快吃吧!明天还要早起。”
崔萧晓拿起糕点一口气吃了一半,嘴里嘟喃着太好吃了。
回到房间,我仔细想着自从离开家后,这短短几天所发生的事情,无一不牵连着我的心绪,我本孤身一人惯了,无聊时就只有和娘亲诉说,和野兔玩耍。
渐渐地长大了,有些事情便也只藏在心中,谁也不能说,成为了秘密。陡然间好似融入到了别人的生活中,总是有些无法接受。渐渐地发现其实和大家一起生活在这里还不错的,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清晨醒来洗漱一番。拿出湖笔,凝神屏息,又捏一口诀,御动湖笔。
湖笔颤动,忽然飞起,四处乱窜,我险些控制不住它,脑中闪过一诀,遂念出口来,只见湖笔直直破过屏风落入水中,不再动弹。我忙上前将它捞起,打湿了袖口,湖笔整支被水打湿,我甩甩湖笔,一步一步走出去,只是想着今日怎么有些不受控制,体内气流越发紊乱。
脑中浮现的口诀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又好像在哪见过一样,冥思苦想间并没有注意到屏风上的破洞,洞口平滑整齐,像是被极锋利的东西快速刺过一般。
一阵敲门声响,我听闻前去开门,见是小季,见她神神秘秘地朝我招手,我蹲下来她便在我耳边小声地说要带我去她的秘密小花园里。
我听觉有趣,道:“好呀,带姐姐去瞧瞧,你花园里都有些什么。”
牵着她手听她一路上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时不时地就回她一句,就这样到了花园。
“姐姐,这些都是我和爷爷一起种的。”小季在园子里像我直指这里,看看那里,像只小兔子似的灵活蹦跳,自由穿梭。
园中围着一小片竹篱,种了一片菜地,上面还有露珠未干,晶莹闪闪。看着小季这样欢快,不经想起我小时候在水潭边采花抓小兔子的情形,也是如她这样快乐自在,想得出神。
小季摘了好多美丽的花朵,献媚讨好的拿到我跟前,“姐姐,你看又香又好看。”
我一手拿过,仔细的编织起来,“姐姐给你编个好看的花环。”一会儿功夫花环就编好了,我给她带戴上花环,小丫头就乐呵呵地欢喜得不得了。“我要去给爷爷和晓晓姐姐看。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