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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蒲寿年

入取通知书很快发放完毕,得到入取通知书的人将近高中毕业总数的40%,几家欢喜几家愁,其实很多学生都知道自己大概能不能拿到入取通知书,只有一小部分在入取分数线边缘徘徊的学生,才是最忐忑的。

校长的毕业演讲以后,整个返校的过程就全部结束了。

他们三人都拿到了入取通知书。赵小雨和蒲石两个人能拿到入取通知书是板上钉钉的事,而王卫南的入取通知书在许多人看来有些诧异,只有熟悉王卫南的人才明白其中的道道,毕竟他有个当镇长的爷爷。

三个人结伴而行,赵小雨率先开口叫道:“石头。。。”眼神中满是担忧。现在的赵小雨已经不再是幼儿园那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了,而是一个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瓜子脸杏仁眼的她加上将近170的高挑身材,显的楚楚动人。

蒲石知道她要说什么,对她摇摇头,微笑着说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赵小雨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知道就算继续说下去,也没意义。一来是蒲石的自尊心很强,即使心里难受也不会说出来。二来是她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帮不上任何忙,如果一直追问下去,反而适得其反,就像是不停的在蒲石的伤口上撒盐一般。

蒲石和王卫南两个人一路在前面打闹,赵小雨静静的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打闹,她第一次觉得,从大礼堂到校门口的这段路程要是再长一点就好了。

到了学校门口,蒲石和王卫南彼此熊抱了一下后,蒲石又与赵小雨轻轻拥抱了一下。王卫南见状后,色眯眯的张开臂膀,也想和赵小雨拥抱,被赵小雨瞪了一眼后,悻悻作罢,嘴里喃喃道:“凭什么石头可以,我就不可以。”

“因为你长得丑。”赵小雨略带傲娇的说道。微微仰起头,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天鹅。

王卫南顿时捂着脸说道:“不带这么伤人的啊。”接着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王卫南和赵小雨的家就在综合学校所在的南区,而蒲石的家在东区,所以三人微笑着道别后,蒲石朝着与另外两人相反的方向离去。

等不见了两个发小的身影后,蒲石微笑的脸就像是川剧变脸似得,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他抬头看着“天空”。天空之上除了深褐色的岩顶和一颗人造的仿生太阳外,就只有蜿蜒在顶上的巨大的银色通风管道。

他叹了口气,缓缓的走向自己的家,脑海里在不断的反复推演,推演自己到家见到父亲后,用什么样的方式可以说服父亲让自己去上大学,而不是练武。

东区的建筑风格可以说是随心所欲,因为那时候处于地下城开发的初期,大家也只求能有个安定之所,所以也没有什么美感,基本都是实用性较高的平房为主。蒲石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弄堂里。在这种环境里生活,心情更加压抑。

他走过最后一条弄堂后,眼前豁然开阔起来,就在居民区中,有一个巨大的空地,就如同蛋糕被人用勺子挖去一块般。

空地之上有一栋带有大庭院的别墅,这就是蒲石的家。这栋房子的价值在整个南望镇上都能排进前五,特别是除了别墅和庭院外,其实这块空地是专门为了他家而留出来的。谁让蒲石的父亲蒲寿年是当初开拓地下城的先驱者之一呢,他的要求就是自己家周围几十米内,不能有其他建筑物。理由是自己喜欢清净,不希望周围太嘈杂。

蒲石来到家门口,推开庭院的大门,走进庭院里。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石板路,石板路周围芳草青青,在一旁的角落还有一个亭子,亭子里有四个石凳围绕着一个石桌。往里一点有一座人造的小型的石拱桥,桥下是涓涓流水。最后汇聚到一个小池塘里,小池塘的一侧还建造了一座假山,假山上有个出水口,水从上而下,形成了一个小瀑布。

如果有人问什么是世外桃源的话,毫无疑问,蒲石家的庭院就是地下城里的世外桃源。

曾经有人看中了这个庭院,许下重金想要买下这套房子,被蒲石的父亲婉言谢绝,毕竟这个庭院是自己耗费无数尽力打造的,每一块石头,每一寸草地都包含着自己的心血。

走过拱桥后就会发现庭院深处还有一大块水泥空地,空地上摆放着各种健身器材和木头桩,这是蒲石和他的父亲平时练武所用的场地。

穿过空地后,蒲石来到了别墅前,他刚打开别墅的大门,里面就传来了一阵的咳嗽声,这个咳嗽声来自于他的父亲蒲寿年。

蒲石不用想就能猜到自己的父亲此时此刻应该正坐在大厅里,喝着茶看着报纸。他站在玄关前,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站在玄关前,双手握拳,深吸一口气,为自己即将尝试说服父亲让自己上大学而加油打气。之前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到了好几种觉得可行的方法了。

果不其然,绕过玄关后,就看到他的父亲一只手拿着抱着,另一只握着拳的手抵着咳嗽的嘴巴。

他父亲的实际年龄要比看上去的小上许多,现在60多岁的他,已是满头白发,见不到几根黑发,而身形则不知是因为咳嗽还是其他原因而有些佝偻,整个人的身材不高大,甚至有些矮小,甚至比不过赵小雨。如果不是细看,会感觉眼前之人已到耄耋之年。

“爸,我回来了。”蒲石说道。他站在原地,双手仍握着拳头。

蒲寿年转头看向蒲石,然后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他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会让人有种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的感觉。倒不是对蒲石有什么意见,而是长期练武使得他的眼神就是如此充满杀气。

被蒲寿年盯着的蒲石顿时泄了气,内心甚至没有挣扎,脑海中的一切努力就瞬间化作一缕青烟,飘散与空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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