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你是不是说这些太不合时宜了,我在问你佳儿师姐为什么今日一早就离开了?”我赶紧扯回话题。
“你不是看佳儿尤为在意吗?”九千岁漫不经心地说着。
“我承认,我是有点儿介意,但也不至于这么急地将人打发走吧?毕竟,毕竟人家也是你的相好不是...”最后一句我像是蚊子哼哼般嘟囔出声的。
九千岁立马敲了我一下脑袋道:“休要胡说,过去的事往后就不要再提了。本仙交给了佳儿新的任务,她这才离开,此事与你无关。”
“真的是因为任务?而不是因为我?”我探寻地问道。
九千岁便点了点头。我还是有点半信半疑,若是因为我而起,那我会感到愧疚,毕竟,佳儿也是在九千岁身边多年,若是因为我,佳儿岂不是很冤。九千岁见我还有些狐疑,便继续开口道:“此事真的与你无关,天后一直寻找幺女无果,我命她继续追查,这次要四处去打探寻找,先想办法找到莫伏的下落,继而寻找线索。”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听到“莫伏”这个名字,我不自觉地有种清冷的感觉,似是熟悉,又似是有些陌生。
九千岁见我还是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以为我还在因为佳儿感觉有疑虑,便开口说:“你昨日不曾用过饭,走吧,一起去吃一点。”
我闻言抬起头,眨巴了眨巴眼睛说:“谁说我昨日一天未用过饭?昨日帝睿师叔和阿玺给我送过食盒。”
“你呀你呀,就应该想到你是饿不着的。”九千岁摇着头感叹道。
日子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几年下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东陵仙所潜心修炼,我也时常会去浮光林中探望爷爷,桃姬和锦程,每次回去,也都会小住几日,爷爷身体一直看起来还很硬朗。锦程也越来越健壮,现在真的成了一个强壮的小伙子。桃姬自打被帝睿师叔婉拒后,变得沉默寡言了一些,但我还是会把在东陵仙所和我身边发生的事情告诉桃姬,因为桃姬是我最好的姐妹,我的事,我总会想分享给她。
这日,我还是央着九千岁带我回浮光林中看望爷爷和大家。锦程这小子每每和九千岁相见,互相不友好的目光,实在是让我无可奈何,连饭菜,两人都要抢着夹同一盘,那明争暗斗擦着火花的样子逗得我不禁轻笑出声,我干脆把那一整盘菜都端了起,直接放到爷爷面前。
锦程终日里在浮光林中,风吹日晒干着粗活,皮肤黝黑又健壮,和九千岁站在一起的时候,也确实大不相同。面对他们整日里互相明争暗斗对着干,我每次都装作若无其事横插一脚,将两人阻隔开来。
“九千岁,你都多大了,一个仙家整日里和只小鲤鱼精计较什么。”我责备地埋怨着九千岁。
每次我这样讲的时候锦程都会双手环胸,高高地抬起下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斜睨着九千岁,好像自己根本不是小精,而像是一点都不落后于仙家一样的傲娇。
九千岁也是不依不挠的样子,说自己随随便便拈来一个仙法都能让锦程灰飞烟灭,我只能忧愁地抚抚额头,竟也是无计可施。我是回来看望爷爷,陪陪大家伙的,却整日里看着一只狐狸一只鲤鱼在不停较真儿,实在头疼。
“爷爷,你看他们,如今锦程长大了,越发不听话了,我现在都说不得他了。”我不满得对爷爷抱怨着,爷爷只是笑着看着他们,只道是锦程长大喽,有自己的想法喽。
一日空闲里,我和九千岁漫步到瀑布边,看着水花四溅,这里的样子一点没变,阳光照在水花上,还是会有一道道好看的彩虹,我看着这边的景象,还是美景如初,我便欢喜地微微勾起了唇角。
九千岁见我如此,便开口道:“带我来这里,是你想起什么人来了?”九千岁的语气听来并不怎么友好。
“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是喜欢这个地方,和谁都没有关系。你看那边,不漂亮吗?”我指着瀑布上面的彩虹对九千岁说。
“哦?是吗?和谁都没关系?”九千岁说罢,便微微抬手,顿时,水流声又停止了,水花也没有落下,彩虹也被定格在那个地方,没有了刚才的若隐若现,水流也停止了流淌,像当年自己坐在这里,九千岁突然出现那般。
“九千岁?”我转身看向他,他嘴角弯着好看的弧度看向我。
“怎么样?可有想起什么人什么事?”九千岁还是嘴角含笑地看着我。
我也轻笑着点头道:“当然记得,那日我就坐在那块石头上,突然这里的景象都静止了,我转身看到是你,吓了我一大跳,我一个激灵,差点从大石上掉下去,你就飞过来那么接住我,我当时还以为你是来杀人灭口的。”
“本仙就是那般阴狠之人?还要来杀你灭口?”九千岁嗤笑着说道。
“我那不是看到你的闺房之事了嘛。”说到这里,我有点害羞,声音小到几乎不能闻。“咳咳,哎呀,初识你,我哪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哪会知道你的想法,你那一抬手我就动弹不得,你再一甩手,我就飞了过去,你这又一抬手,你看,这里所有动的东西,全部都不动了。”
九千岁看了看瀑布,继续笑着说:“那现在这般,感觉如何?”
我环顾四周,笑了笑说:“什么都停下了,感觉时光都静止了,那日看到此情此景,回过头看到你,携着阳光和清风而来,一身白袍,仙姿卓越,实乃美极,只是...”
听到这里,九千岁见我顿住,一边微笑,一边很想知道我还要怎么夸他似的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你的行事作风品德性格和你的外表一点也不搭。”我啧啧摇头道。
九千岁闻言,笑容顿时凝固在他的脸上,他冷哼一声挥了挥手,水流又继续倾泻,彩虹也又若隐若现,水花四溅。看九千岁这样,我竟心情尤其好,我嬉笑着迎到九千岁面前,看着他那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从浮光林中离开时,我又央求九千岁带我去凡间游玩一下,九千岁这次还是比较痛快的。想去凡间游玩是假,想去尝尝近日时兴的瓜果小食才是真。
来到凡间,看着街头巷尾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一路吃喝游玩,好不开心。却没想到,会在凡间遇见他,无数个日夜星辰让我想起来的那个人,每每看到夜明珠都让我想起那副温润如玉的翩翩身影,眼前的人,正是御子清。
“子清。”眼前的人站在一处摊贩前把玩着摊贩卖的小物件,我禁不住叫了一声。却不想,九千岁讶异地看向了我,而御子清也把头转向了我,见叫他的人是我,她微微有些惊讶后,便放下了手里的物件,向我走来。
“你们何时关系这么亲密?竟直他为呼子清?”九千岁语气不善地询问着我。
面对九千岁这样的疑问,我有点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待到御子清已经来到我们身边,我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御子清和九千岁正准备礼数客套一番,却一想此为凡间,仙上长,仙上短的,也实为不妥。便直呼了对方的姓名。
“帝寅,你和石榴这是来这里做什么?”御子清看到我们又是惊讶,又是好奇,要知道,在凡间碰见相识的仙家,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恰巧就这么给我们遇到了,我是该高兴呢,还是喜悦呢,还是兴高采烈呢?
“哦,今日这丫头玩心甚重,想来逛逛顺便找点儿吃食,你有所不知,她是个地地道道的馋嘴。”九千岁向御子清陈述着这个不争的事实,可是,在御子清面前这样说,直叫我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和尴尬。
“我也只是来替大家品尝一下人间美味,有何不可。”我找着借口自圆其说,生怕被御子清也调侃笑话。
谁知,那御子清莞尔一笑道:“巧了,我也是有这般爱好的,石榴,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你可以给我推荐一下,我也好尝尝啊。”
“真的吗?你也有这爱好?”我有些犹疑地问着御子清。
御子清浅笑一下道:“四海里的吃食你可想而知了。对了,你再说说你还想吃什么?若是我知道的,我便带你一同去品尝可好?”
九千岁闻言,斜腻了我们一眼,满脸都是不爽的样子,我和御子清达成一致,便有说有笑的向前走去,誓要将这凡间的各类美食逐一尝遍,九千岁不情不愿地也跟了上来。
御子清拿着我见也没见过的小点心往我嘴里喂来,我张嘴就咬了下去,真的太好吃了。
我拿起一块,也递到九千岁的嘴边,九千岁一脸嫌弃地看看我,又看看御子清,看我们俩的嘴巴里都还在品尝着美味,本以为他这个样子不会吃,正打算收回手来,不想,九千岁竟凑了上来直接吃掉了我手里的点心。
“怎么样?味道如何?很好吃是吧?”我嬉笑着询问着九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