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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事发

第二天一起来,徐圆就告诉青青自己要上山去。

青青好奇地眨巴着眼睛。毕竟每天上山都是自己的工作。徐圆对于野味的所在不太熟悉,虽然能够打打下手,但并不必要。

所以过去一段时间都是青青告诉徐圆:我上山去了。

但今天去反了过来。徐圆收拾好东西,告诉青青:“青青,今天换我去山上吧,你留在家里,号好歇一歇。”

青青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歇?为什么……”

徐圆笑了:“不为什么,这些天都辛苦你了,我在家闲着有些难受,就换我出去好了。”

青青过了一会儿才消化完这些话。原来徐圆是在对她表达关心。

不过青青还是有些诧异,看了眼徐氏的房间:“可是徐大娘她……”

徐圆微笑:“放心吧,我娘她现在没什么大碍,也就是精力有些不济,你在家做好了饭给她吃就可以,其他不会有什么麻烦。”

徐圆没再耽搁时间,说完这两句就把背篓背在了身上。青青看着那背篓,有些眼熟,但又有些陌生。半晌才想起来这背篓她见过,就是在最开始在荒山里见到徐圆的时候,他就背着这个背篓。

但是这些日子她出去捕野味,从来也没用过这背篓。凡是捉到小动物,四蹄一捆就没处跑了。

青青未及发问,徐圆就已经出了门。青青只好自己呆在家中,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会儿,就开始按部就班给后院的兔子鸡鸭之类的喂喂青菜和谷物,再然后劈柴、挑水,准备中午的饭食。

青青在村子里不知不觉也生活了这些时日,对于人间烟火逐渐有了了解。说起来人生在世,果然就是吃喝二字。大部分人终年忙碌,为的不过就是饭桌上的那些汤水。这让青青在喂鸡喂兔子的时候,突然很羡慕这些被圈养起来的小生物。当然,圈养着它们是为了吃的时候不要太瘦。可是世间万物,终有一死。青青对于死亡有一种特别的观感,毕竟从前破院子里就有无限的食物。今天的兔子跟三天前的好像,明天的狐狸跟昨天吃的那只会不会是同一个?青青甚至觉得,自己似乎也死过似的。不过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万物循环,衍生不息。在青青看来,每一个个体都是必要的环节,却也仅仅只是环节而已。

当然,如果青青真的有一天要死的话,也希望能在死之前完完整整体会一下一世为人的感受。说句实在话,先前从山中下来时,徐圆给她描述了好一番人间景象,什么过年啦、祭祀啦、庙会啦。不过自打她来到这村庄以来,主要的日子里大家都忙着种田打粮,还没有出现什么重大的节日。所以一切并没有青青预想中的那般热闹。

不过平淡的日子平淡过,青青先前在荒山破院中生活了那么多年,也过来了不是。

所以徐圆让她呆在家里,她就学着怎么打理家中事务。转眼到了午饭的钟点,她早早烧开了水,宰好了兔子——煎炸之类的做法她还是没学会,徐圆教过她,好像是要先取肥肉熬出油来什么的,总之有点儿复杂。还是水煮最简单了,将兔子剁巴剁巴,然后放入姜片、葱结,闷煮一会儿,撇清血水了就好。

一顿饭不多会儿时间就做成,青青给兔子汤调好味,盛在了大碗里,给徐氏送来。

徐氏这些日子跟着吃胖了些,不过脸色并没有什么好转。不过这几天她不知是怎么了,总使不上力气。青青端着汤碗进来的时候,她在床头坐起来感觉都有些吃劲。

看着兔子汤,徐氏难得皱了下眉头,说:“我现在不是很想吃。”

青青看了眼手中自己的那一番努力,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放这里吧,一会儿我饿了吃几块尝尝。”徐氏说,“你自己吃的是不是也够?如果有多的话,你盛一碗送到隔壁,给徐圆他舅和舅妈尝尝。”

青青听完点点头,说好。

反正她也不爱吃这煮熟的东西。

隔壁徐丁不在家,只有沈氏。沈氏见青青上门,后槽牙牙根不自觉就痒起来。不过她还是很得体地挤出了一个笑:“哟,这不女猎人青青么?怎么上我们家来了?我们家可没可怜的小动物打。”

青青虽然觉得这话莫名其妙,但听不出其中讽刺意味,认真地回答:“我不是来打猎的,我是来送汤的。”说着就将那汤碗放在厅堂的桌上。

沈氏觉得自己逗了个傻子,不禁抿嘴窃笑。不过她一看那汤,又猛然想起先前在徐圆厨房大锅里夹出的那条老鼠尾巴来。嘴角瞬间平了下去。她强忍着恶心,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谢了。”

青青放下汤,刚准备离开,直觉却让她多看了沈氏一眼。

青青看出来某些不对劲,她说:“你不太舒服。”

沈氏愣住了,过了一瞬反应过来:“我?你说我么?你瞎说什么?我好得很呢!”

青青耸耸肩:“也许你自己不知道,但你的确不舒服。”

沈氏不高兴了,抱起胳膊:“佘青青,你现在是个外人,我可以对你客气点儿。但你以后要是真成了我外甥媳妇儿,多少得学点儿规矩——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平白无故咒我做什么?还是说你巴不得我有点儿毛病才好?”沈氏鼻孔出气:“好了,汤也送到了,你还不走么?你没事儿,我下午可得下田。”

青青没跟她争辩,她只是觉得很奇怪:如果有人提醒你你不舒服,应该感谢才是。为什么有人明明身体不好,却把指明这一点的人给轰走。

青青回到了这边院子里,开始忙活自己的事。家务这种东西十分神奇,一旦你准备开始做,就似乎永远也完不成。收拾了碗筷、涮干净了锅。接下来去给动物们添点儿水。结果发现水桶有了道细缝不断泄露,她又得找碎布条给赌上。伺候完了小动物们,青青将晚上要用的青菜给提前准备出来,洗洗干净。厨房的门角有点儿不灵活了,每次开关都发出叫人牙酸的吱呀声。青青用一点儿青油缓解了这个问题……忙活完所有这些,她刚准备找个阴凉的地方睡会儿觉,麻烦便来了。

徐氏的屋内突然传出来瓷碗碎地的声响,叫刚刚在自己房间歇下的青青又坐了起来。她连忙赶到隔壁推门进去看个究竟,却只发现躺在床上的徐氏一脸青紫,浑身不住地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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