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蒙向四周望了望,见到无人注意这边,低声对流浪汉说道:
“你是谁?不怕我大喊一声,把你抓起来。”
流浪汉神秘一笑,说道:
“随你的便,这只是一个流浪汉的身体而已。”
“什么意思?”苏蒙皱起眉头。
流浪汉避而不答,说道:
“你还是把心思放在我方才的建议上,选择合作,好处多多,要是拒绝,死路一条。”
苏蒙经过两个刹那的深思熟虑,沉声道:
“我选择合作。”
流浪汉笑道:
“聪明的选择,这是你得到的第一个好处,一枚古代的苏美尔金币,黑市上的价值足有一万银。”
苏蒙的手心一凉,多出了一枚样式古朴,金光闪闪的古代金币。
流浪汉继续道:
“你需要在一周之内,把关押在第三拘留所的人员名单提供给我。”
苏蒙点点头,问道:
“我该要怎么找你?”
流浪汉的眼神一变,从清明沉着恢复成了浑浊一片,腰脊重重一弯,喃喃说道:
“唉,我刚刚是怎么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说着话,看到了站在跟前的苏蒙,连忙祈求道:
“好心的小哥,求求你给我几个铜币,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我给过你了。”苏蒙说完,转身离开。
“给过了?”流浪汉拍了拍脑袋,实在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到过施舍,最后他想到了,远远走开的小伙子一定是撒谎了,气急败坏的跳脚骂道:
“不是东西的玩意儿!”
苏蒙的手揣在口袋里,捏着金币把玩着,心中思索道:
“我应不应该把名单交出去呢?嘿嘿嘿,交个屁,钱到了手上,也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有了这一枚苏美尔金币,他的计划便有了启动资金。
计划的第一步,是信息的收集。
苏蒙从巡逻局的内部档案里,很容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一个名叫邹平的男人落入他的视线当中。
邹平,外号万能钥匙,年轻时是一个名气甚大的窃贼,无论是多精密的门锁,落到他的手里,用一根铁丝咔咔几下准能捅开。
凭着这一手技术,他也曾攒下了偌大的家业,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坏事做得太多,得到了报应,有一回他入室行窃时,无意间打开了主人家的地下室,地下室里是六条酣睡的了烈犬,一下子全都冲了出来,把他咬成了个残废,走路都费劲,更别说行窃了。
这样一来,邹平不得不金盆洗手,退隐江湖,按道理讲,他攒的钱足够他快快活活的过完下半辈子,谁晓得老天爷仍不放过他,让他老来得子,生了一个败家子,邹宇。
邹宇,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年纪轻轻就已经把他爹的钱全部花光光,还欠下了一屁股的高利贷,每天的日常便是追债的把他打一顿,他再回家把他爹打一顿。
苏蒙按照档案上的记载,来到了一条小巷子,小巷子的最深处有一户人家,大门虚掩,污水顺着门前的沟壑流淌,将门前的一片空地弄得又臭又泥泞。
推开门,门后是一个杂草丛生的院子,几间歪斜低矮的草棚子。
“有人吗?”苏蒙喊道。
“有·····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回应道。
苏蒙顺着声音看去,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他不由得往前走了两步,左右搜寻,喊道:
“人在哪?”
“啊!啊!啊!”忽然,一串惨痛的呼声从苏蒙的脚下传出。
苏蒙连忙停下,低头一看,不好意思的说道:
“对不起,老先生,我没看到你。”
一个干枯的老头脸朝下趴在杂草堆里,高大茂盛的野草彻底掩盖了他的身形,怪不得苏蒙没有发现他。
苏蒙把老头扶起来,老头垂着头,身形摇摇晃晃,感激道:
“多谢,小伙子,把我的拐杖拿起来。”
“给。”苏蒙从旁边的草丛里找到了一把拐杖,递给了老头。
老头接过拐杖,拄在腋下,这才抬起头,对苏蒙笑道:
“请问你来找谁?”
苏蒙的视线一落到老头的脸上,不由得吓了一跳,老头的半张脸皮消失不见,牙齿直接暴露出来,再加上本就消瘦异常的体格,看上去像是一个从墓地里爬出来的死尸。
老头见苏蒙的样子,一点也不在意,指着自己缺失的半边脸颊,说道:
“年轻时上山打柴,碰到了一匹野狼,少了一块肉,捡回一条命,也算是赚到了。”
苏蒙移开视线,不再去看老头的脸,说道:
“我来找一个叫做邹平的人。”
“邹平死了,我亲手埋得。”老头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怒气冲冲的大声吼道。
苏蒙叹息一声,说道:
“一代神偷,就这样死了,真是让人感到伤感。”
老头冷冷说道:
“狗屁神偷,不过是一个溜门撬锁的毛贼,坏事做尽,早早死了好事一件,老天爷就应该让他断子绝孙,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苏蒙摇摇头,说道:
“可惜了他这一门手艺,从此失传了。”
老头恨恨的说道:
“失传了好,失传了好。”
苏蒙拱手对老头诚恳的说道:
“可是我对此很是痛心,不如老先生把手艺传给我。”
老头撇过头去,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不会,怎么能传给你。”
苏蒙幽幽说道:
“老先生,尽管你不想承认,可是你曾经属于神偷的气势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你就是邹平。”
“呵呵呵,”老头讥讽的笑起来,说道:“神偷的气势?是离了拐杖,自己都不能从地上爬起来;是喝一口水,就像是刚出生的孩子似的,口水哗哗的往下流;是往门外一站,谁都能扔快石头砸。”
老头一瘸一拐的走向一间草棚子,语气萧索的说道:
“你走吧,顺便把门给带上。”
苏蒙皱了皱眉头,回头对着门外的方向,打了一个响指。
啪。
咚的一声,大门被从外面一脚踹开。
黑巴扭着一个瘦小年轻男子的耳朵,神色不善的闯了进来,口中喝道:
“邹平老头,你儿子欠了我500银的高利贷,快拿钱,否则老子阉了他。”
“老爸,你快点拿钱出来救我,我不想变成太监,我还没娶媳妇呐。”瘦小的年轻男子歪着头,凄惨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