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的血像是流干了一般,不再淌了。身上的水落下的声音滴答滴答地敲打着我忐忑的心。
强烈的恐惧感告诉我不能走进去,这个地方我看不到除了堂哥以外的任何人,那么进门的除了堂哥还会是谁呢?
当时我甚至断定开门的就是堂哥,但逻辑上的错误使得开门的人是堂哥的可能性变得微乎其微。
我脑中忽然有了个可怕的想法,进门的人或许是想置堂哥于死地的人。
“走吧,白林鸟,我怀疑你们班级被操控了,想着就很恐怖,只希望那个幕后黑手没有窃听到我们的谈话。”
堂哥的话仍在耳边回荡。
会是那个人吗?也许此时他正等着我,把我抓回所谓的“循环”。
亦或是这一切都是堂哥的把戏?
我没有进门,快速离开那房个子,回到河边,河水此刻已然浑浊不堪,从水中不断向上冒着气泡。
尽管我冻得哆嗦,我还是再度入水,检查了水底的残骸,驾驶座上是空的,没错,堂哥确实不在。后座的玻璃没有太大损坏,透过玻璃,我看到了一些盒子。
猛然间我就想到了堂哥放在后座的东西!
我用力拉车门,车门显然卡住了,丝毫没有动弹。我肺部氧气显然不足了,我眼前有点黑了。我浮到车的顶部,天窗也十分完好。
我想绕到另一侧,可另一侧撞上了一块巨石,没有空间打开门。我实在无法再在水下坚持了,刺骨的寒冷和匮乏的氧气使我开始剧烈耳鸣,膝盖的剧痛持续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必须拼命上浮。
然而这时我看到了让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东西。
模糊的眼前似乎是也必须是堂哥的尸体,白沐鸟的尸体,因为这块地方没有人。
那具尸体在水底僵直地翻滚着,我尽力向下划,我呛到了一口水,手指开始发麻,可我已经不顾这些了,我用力划水——应该是我最后的力气了,我头昏脑涨,眼睛快睁不开了,我只是想确认那具尸体的身份。
随后的我应该是失去了意识,我忘记了我是否看清那张脸,或许我看到了堂哥那颇具特色的眉毛…我想,堂哥应该死了。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发现自己已经在岸上了,我是被刺鼻的气味呛醒的,我发现身旁燃起了柴火,身上也被盖上了毯子,膝盖上也被贴上了纱布,我惊坐起,四处张望,没看到任何人。
谁把我捞起来的?我非常疑惑,也许是房子里的人,我强行站起,身上衣裤还没干透,有点腥味。天色很黑了,我脚下的鞋袜被换过了,是干的,鞋子很漂亮,显然不是我今早穿去上学的鞋。
忽然水底传来了动静,我看到水底有一束光在动,是手电吗?显然是的,河水太浑浊了,我看不清其他东西了,为什么河水会如此浑浊,太奇怪了。
一定是把我捞起来的人,也一定是开门进房子的人,他很可能目击了这一切的事情,很可能他躲在近旁随时伺机待发,又或许是他杀死了白沐鸟!
如果是这样他没有理由救我,查看现场是有必要的,但没有必要救一个受害者的妹妹,他应该不是做手脚的人。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知道白沐鸟的死,捞起即将溺水的我,又打开屋子的门,这个人会是谁呢?
河下又有动静了,我有点莫名慌张,那个人浮上来了,透过浑浊的水依旧能看到那赤裸的上身。
河中探出一个头。
天哪,是杨棕宸,我的新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