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相处向来和睦,从他们同住一个房子可以看出来。
这间房子非常大,属于别墅级别。装修时,中间修上一堵墙,但中间庭院是通的。
门口是他们共种的青菜地,这片地出奇的肥沃,也许是因为常有人在这里解手吧?
兄弟中的大哥叫白晰,小的叫白棣,均已年过中旬,可他们的关系依旧是融洽的。
每年春节,这里便围满了亲戚,两兄弟商量好,今年我请客,明年你请客,这是约定。
白棣的堂弟叫白禄芝,他春节不常来,却和晰棣兄弟有着很深的感情,白晰提议称三兄弟,可是白禄芝觉得自己与他们不够亲,不但是大年夜,连大年初一都经常不一起过,仅仅是因为白禄芝工作原因,白禄芝是镇上最大医院的内科医生,很难抽出空来。
倒是白禄芝的孙子白沐鸟常来玩,小时候,他在这里炫耀着自己的啪啪车,这是当地人对一种玩具的俗称。白沐鸟经常同邻居的孩子洋洋一起,驰骋在镇上的街边。
白棣很喜欢这个堂侄孙,有什么好玩的活动他都会带他去参加,白沐鸟也很喜欢。
白棣的堂侄孙女白林鸟也来过,实话讲,白棣更喜欢白林鸟,这个女孩自幼就非常灵巧,爱笑,很可爱,洞察力惊人,白棣有一个装表的盒子,绿色的,放在桌边柜上。第二次白林鸟来的时候,她才四岁,刚来的第一句话让白棣着实吃了一惊:
“爷爷你不戴表了吗?”
白棣很喜欢这个灵巧的孩子,经常邀请她来玩,可不知是不是因为退休后的白禄芝依然要工作而抽不出空,白沐鸟和白林鸟都很少来了。
尤其是白林鸟,第三次来的时候是十岁,后来再也没有来过。
10岁的白林鸟依旧有着敏锐的目光,只是她不再爱笑了,与她交流她也开始有所顾忌,她从来不去房子的二楼,也不知是何缘故。
白沐鸟还是如初,身板也越来越直了,身高嗖嗖的增。
原本一切就该这样下去,一个常来的孙子,和一个不常来且多变的孙女,两兄弟的连体房,以及和睦的家庭关系。
变故发生在两年前,白沐鸟上初中的时候。
第二次退休后,白棣的性情大变,不知是否是更年期的关系,或者是某些精神疾病,白棣变得极易发火,甚至对自己所爱的孙子白沐鸟也常常大发雷霆。渐渐地白沐鸟不常来了,春节是门前的人们也只是嘘寒问暖,丢下礼物就离开了。
白晰也不敢与白棣再多交流了,曾带白棣到医院治疗,心理医生是个见习的小伙子,在病例表上写着什么妄想症。尽管白晰不相信,也无可奈何。
两房间的庭院的东西也少了,以前经常摆在一起的躺椅、共用的书架、共用的厨房,都不再用了。
两家人逐渐失去联系,分家的现象日益严重,白棣与老伴也离了婚,这间房子由于经常遭受白棣的摧残变得破旧不堪,白晰小儿子即将进行的婚礼也被迫取消。
镇上已经没人知道他们是两兄弟,因为镇上的人因为极差的医疗条件分分迁走了,医院濒临倒闭。房子渐渐拆迁,转移。白晰就是在这个时候去世的,他的脚由于糖尿病变得面目全非。
葬礼上也没有出现白棣,他失踪了。
但这间房子还在,两家两门的现象仍然存在。
只有白沐鸟还来,他是这片地区来得最勤的人。
这里曾是他的故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