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台上依旧寂寞,两个少年都是耐得住寂寞的少年。
他们都属于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那一类人。
他们的人生都很孤独。一个孤身潜伏在北国风雪中,暗杀魔族军将。一个在无名岛,孤独的与病魔相斗。
见惯生死,反而更加珍惜生命,因为他们都明白,命太脆弱了。
神都的暮光,温柔中带伤,时间像这信天江水,转眼已是暮色昏沉。
夜风凛凛,吹动着两人的衣袂。落日金光,映照着两人的脸庞。
“你好像在等待,不知在等什么?”初九平静的看着天海行刀。
“我在等太阳落山,我更擅长夜色里出刀。”天海行刀向初九说道,面对境界比自己低不少的初九,天海行刀却没有一丝大意,这种心性,极为可怕。
“为何?”初九挑了挑眉。
天海行刀道:“因为我习惯了北国没有太阳的生活。”
初九道:“恰好我也喜欢夜色。”
天海行刀,微微一笑,道:“真是两个怪胎啊!”
……
从清晨到傍晚,一天时间,一号台下的江面以及大江两岸,早已是人山人海,船山船海。甚至夜空中,有不少飞天境强者在空中观战。
秋浦预试的第一天便出现这种景象,已几十年未见,毕竟只是预试。
这所以出现这种景象,最主要的当然是天海行刀,预试一开始便登上了一号星辰台,引起万众瞩目。
初九上台挑战他,又激起了人们的好奇。
接着徐陵等上了二号台,又引起人们的兴奋。
而宗正等上三号台,更让人们惊讶。
的确让人惊讶!
其实截止目前,最让人们惊讶得不是初九、天海行刀和徐陵,恰恰是宗正。
一号台的初九和天海行刀,虽两人一直站在台上对擂,但整整一天,谁也没出招。
二号台的徐陵,因名声在外,没人敢上台挑战他。
只有三号台的宗正,不时有年轻人飞身上台,与他交手。
这家伙,总是一拳把挑战者打落江中,然后向江中合什,以表歉意。
他从没出过第二拳,无论谁等上台,就是一拳,可谁都无法躲过去。
“我擦!”
“我靠!”
“我日!”
“我晕!”
“它奶奶的!”
“它姥姥的!”
落水的挑战者们,回到船上后,不约而同的发表着一些感慨,一个个得都被宗正打懵了。
宗正是佛门弟子,心性仁慈,当然不会出重手,所以挑战者们只是落水,没人受伤。
二号台的徐陵见没人挑战自己,也饶有举趣的看着三号台的宗正的战斗,他越看越奇,见宗正又是一拳把一丹元中境的修行者打落江中,不由倒抽一口夜风,叹道:“我擦,大哥这么强啊?”
九天之上,暮光金鹏之背,大周神将洛满城望着这一幕,也忍不住叹了一句:“天才辈出,人族幸事!”
……
本届秋浦会星辰台浮出江边太突然,夷宫还有许多远道而来,正在报名参会的年轻人。
他们急急得报完名后,不约而同的来到岸边,望向江心的石台。
一个小道士,从夷宫走了出来,他是今天最后一位报名者。
他来到江边,静静得望向江心的一号台。
暮色已昏沉,江心离岸边几里远,他却清晰得看到了台上的那两个人。
这要归功于他强大的境界和神识。
他叫凡生,重阳门下,已内定为下一界的重阳宫主。
他来神都有些晚,因为前些日子在天云山,他正在闭关冲击飞天境。
他年龄超不过二十岁,能在二十岁之前入飞天境,似乎是个神话。
凡生不凡。
……
今晚的月亮主月是轮白月,天边一角还有一弯青色月牙。
这个世界的月亮,似乎都很随兴,不像某个世界的月亮,运行轨迹有规则可循。
白月光照在江面的船上,照在两岸的人海,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初九与天海行刀,己经相互琢磨了一天,可依旧谁都没有出招。
一号台裁判,秋愚老人对这两个少年,己经无语至极了。
他从躺椅上站起,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望了望天空的明月,向初九和天海行刀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儿,明天再比吧!”
天海行刀道:“我们想夜战?”
秋愚老人没好气的道:“这才第一天,你们两个一直在台上对眼,又不是正在厮杀,明天再接着对,今天就到这儿!”说完,把躺椅收回空间法器,飞向秋浦那团雾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