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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论是涨潮还是退潮,请保佑我暹罗曲国在撒网之时都能丰收,无论渔民去到哪里,请保佑我暹罗曲国的百姓都能丰收。”

号笛的奏鸣声在小锣和大锣“咚咚咚”的声音中助兴。小神女们像仙女一样开始翩翩起舞。此时,海上祭祀迎来了高潮。

“公主,小人没有资格。”

“可是别人都能参加的啊。”

公主恩辉一直抓着史辉的胳膊纠缠着他,想让他参加择武大会,这让他感到十分尴尬。尽管公主爱慕着他,他也绝对不能对她有所念想,所以他不想去参加什么所谓的择武大会。并且,就算他被选拔为第一战士,他想要拥有的女人也不是恩辉。更何况,别人都以为他不是个真正的男人,去参加这种比赛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料。他果断地拒绝了恩辉的要求。

“小人不是男人。”

罗史辉的话语让恩辉的脸色变得惨白。她一心只想成为他的女人,在这种渴望之下她都忘记了他不是男人这一事实。她早就听说史辉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但是一往情深的她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才导致了今天的失误。她内疚地低下了头,脸涨得通红。苦涩的内心让她的鼻头发酸。是她的草率导致史辉自己揭开了自己的疮疤,她无法饶恕这样的自己。

“对不起……虽然这只是狡辩……但,我一次也没有,一次也没有觉得你……”

语无伦次,无法再继续说下去的恩辉泪如雨下,史辉见状,刚刚的难堪转变成了愧疚。再过不久,他就要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祖国。恩辉从小就爱跟在他屁股后面唱着要嫁给他的歌谣,为了这样的公主,将要离开的他是不是也该送给她一个礼物呢?

“公主,虽然我能够夺得比赛的桂冠,但我绝对不敢要求公主嫁给我。不过,我也不会要求别的女人嫁给我,如果公主觉得那样也可以的话,我就去参加。”

他同意公主的请求只是出于一种善意,但是对心怀爱慕的恩辉而言,那就像甜言蜜语一样动听。她以为史辉不是完全对自己没有好感,只是碍于自己公主的身份才不敢将自己放在心上,于是她开心地点了点头。见到史辉粲然一笑,她取下头发上的蓝色发带,害羞地递给了他。

“绑在你的……头发上……”

“小人惶恐。”

史辉弯膝向恩辉行礼,接过了发带,用它将自己金色的头发绑成了一股发髻。恩辉笑得合不拢嘴,害羞地抬手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笑颜。

罗史辉在排队等待着参加择武大会的人们中间十分显眼。他独一无二的金色头发在人群中异常显眼,光着上身时露出的结实胸肌和强健的胳膊、脖颈上的肌肉就如同神特意雕刻出来似的令人心动。当然,武灵也吸引了在场女子们的视线。他可是王子。只要表现得好,在场的女子都有可能成为王子的另一半。某些女子假装用绸缎手帕擦拭脸上的汗水,又故意让手帕掉落,以此来吸引男子们的视线。

然而无可奈何来参加这个比赛的史辉和武灵的注意力全在那块大石头身上。他们一心一意地想着怎样才能快速地推动这块大石头,所以眼睛里根本就没有那些娇艳的美女们。蔷花站在完全可以看清楚整个竞赛场地的高坛上,她发现了人群之间的罗史辉后,皱起了眉头。

“他在干什么?”

“总不能因为他床上能力不行,就说他不是个男人了吧。虽然他不能给予女人更深层次的快乐,至少也能给点浅薄的快乐嘛。”

“呵!”

“干嘛那么惊讶?”

刚刚还不在身边的武振悄无声息地站到蔷花旁边,回答了蔷花的喃喃自语。吓了一跳的蔷花听到他对史辉的嘲讽,感到内心有点刺痛。武振根本就不知道,史辉身为一个男人,他没有任何缺陷。只要他下定决心,他就能和别的女人组成幸福的家庭,生下属于他的孩子。然而这是只有蔷花和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蔷花不由地开始怀疑:

“难道他有心仪的女人了,所以去参加这个比赛的?”她感到一丝不悦。虽然她对他并没有女人对于男人的那种恋慕之情,但是只属于她的史辉如果心里有了别的女人,那对她而言就像是一种背叛。一直以来,她就是史辉的主人。连他的一根寒毛都是属于她的,他怎么能不经允许就理直气壮地去参加这种比赛?

罗史辉这家伙要去找女人,她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武振得到了父王的许可,得以早点回去,可他看到蔷花这副模样,感到有些懊恼。自己从未对蔷花说过一句温暖柔情的话,可是史辉却是她让死就可以马上去死的忠诚的人,她那受过伤害的脆弱的心极有可能朝着史辉倾斜。武振庆幸自己早早地就收获了蔷花的芳心,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然而蔷花的目光仍旧在那群等待比赛的人之间徘徊。

她真想马上将史辉这个家伙派遣到大海尽头的守备队去,可是这样做会不会被他怨恨呢,她摇了摇脑袋。感情这种东西,虽然很不错,但是也会带来诸多不便。若是按照以前,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将史辉派遣出去,可是现在她自己都能那么难受了,将他送走他一定会更伤心的,因此她没有足够的信心将他送走。而此时武振默默地下定决心要采取一些措施让蔷花将整颗心都放在自己身上,他又想到万一罗史辉被选为第一战士,那么他的女人就会成为活寡妇了,于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阵嘲笑。

“哔”,一声号角声响起,搬石块的比赛开始了。8名并排比赛的选手中,罗史辉最为领先。接着就是武灵。恩辉紧张得脸都泛起了红晕,她攥紧双手,在心里真诚地为史辉加油鼓劲。

蔷花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罗史辉举起大石块,武振却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

“我们干嘛要看这个?这是专门为没有结婚的人准备的活动,我们就回去吧。”

“可是父王和母后还在这里,我们怎么能走呢?我们应该与他们一起回去。”

“我已经得到父王的允许了,别担心。父王说我们要做的事情更重要,叫我们回去。”

“重要的事情?”

蔷花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这个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海上祭祀和祈福节是最为重要的事情了,这些都结束之后就没什么重大的事情了……武振的回答从耳边传来。蔷花以为他想说悄悄话,就把耳朵伸了过去,没想到他竟然用舌头舔舐了她的耳垂还用牙齿轻咬着它。蔷花不禁浑身颤抖,猛地就明白了他所说的含义。

“跟我来……”

蔷花顺从地跟着武振走去。看来这次真的是要与自己的丈夫一起体验那种美好又珍贵的感觉了。蔷花和武振的心似乎合为了一体。武振遣退了所有的随行人员,扶着蔷花坐上了自己的马,离开了竞技场。而此时,武灵和罗史辉几乎同一时间奔跑进了闪着金黄色光芒的海水中。

他们挥着健壮的胳膊划开干净的海水,快速地蹬着有力的双腿,像海豚一样在海中游动着。武灵先史辉一步登上了渡船,史辉紧随其后。他们全力划着船桨,胳膊上都爆出了青筋,船只在他们的操纵下朝着他们将要潜水的地方前进,它们劈开水流,好似滑行一般地飞速前行,武灵和罗史辉的战况也是难分伯仲。

武灵并没有想过非要赢得第一。他是在父王的严令之下,不得已才来比赛的。可是一旦到了战场上,强烈的胜负欲让他浑身热血沸腾。紧随在他之后的罗史辉唤醒了他沉睡在心底的胜负欲。现在,罗史辉的船只赶超过了他。他集中全力,更快速地划动着船桨。

蔷花没有询问武振到底要将自己带去哪里。她原以为一定是王宫,可是他带着自己朝着之前从未去过的地方前进。他不断地在她耳边轻声说着甜言蜜语,那甜蜜的呼吸让她的嘴角笑成了一轮弯月。他对她诉说着她的美丽,抱怨着那次乘船回来时因为她的一个玩笑,他浑身上下都备受煎熬。虽然那件事情确实是自己所为,但是他竟然露骨地说了出来,这让她好生羞赧。倔强的她像个少女那样脸上染上了红晕,武振开始心痒痒,更是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两人似乎不是驾着马匹,而是驾着云彩在飞翔一般。

武振的白马在低矮的小瀑布前边停了下来。从天而降的水流就像雪白的荞麦花,掉落在潭中的水则像翡翠一般幽绿。天空红得像熟透了的柿子,此刻蔷花的心情就如同在那瀑布旁边深绿色的矮松之间,羞涩探出脑袋的黄色百合花一般。她感觉到了身后武振的心跳不断加快,想要得到他的火热情绪,以及身为一个女人的害羞感觉同时从她的心底奔涌而上。他厚实的手搂着她的腰肢从马上下来,脚触到地上之后,两人对望的瞳孔里装载着和天空一样的火红色。

“蔷花啊……”

武振的声音显得有点沙哑。

“嗯。”蔷花的声音也有些干涩。

他们身体中涌上来的火热似乎将声音都烤干了。他们彼此向着对方走近了一步。武振一把抱起脖子上沾满水珠的蔷花,走进了如翡翠般幽绿的潭水中。潭水刚好埋过他们的腰部,两人将水浇到对方的身上,像是在触摸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触摸着彼此的身体。

“我要拥有你的灵魂,你的身体,心,都是我的。”

武振贪婪地流连于她的香软身躯之间,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在瀑布“哗哗”的水流之下,他的话语准确无误地传进了她的耳朵。瀑布就像银色的帷帐一样飞流直下,溅起的水花都落在了两人的身上。与世隔绝的两人那不为外物所动的声音是如此热烈。

罗史辉首先到达了监官[官职名——译者注]所在的地方。他停下船之后,毫不犹豫地奔进了红色的海洋中,进入水中的瞬间他耳朵被堵住,耳边不断地往上冒着气泡。武灵紧随其后。胜负欲不断膨胀起来的史辉用骇人的速度沿着捆绑着各色标志的麻绳不断地潜入海底。他游过了各色的标志,翠绿色的,黄色的,红色的……有人在他的身后不停追赶着,这让他兴致勃勃。一直以来他都以蔷花的护卫武士的身份生活着,从来都没有尝过领先于人的滋味。一直以来都跟随在蔷花身后守护着的他,此刻在武灵面前,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悦。他想证明给她看。虽然他是与公主约定好才来参加比赛的,但是他想要成为第一却全是因为另一个人……他的蔷花……他最想在蔷花面前证明自己是个男子汉,很想大声呼喊出来“我是个能够全身心地爱着你,比太子更勇敢的男子汉!”仅凭着这一个信念,他猛地朝着深海前行,代表着第一的黄色标志在他眼前出现了!他拼尽全力劈开深重的水流,却看到武灵的脑袋从他面前闪过。不行!罗史辉咬紧牙关,集中最后一股力气伸展开躯体游动着。在同一时间,两人都伸手去抓那根黄色的标志,只在刹那之间,史辉领先抓住了黄色的标志!看到武灵顿时泄了气,他嬉笑着,摆动着双腿朝着水面游去。

恩辉在国王和王后的身边焦急地等待着罗史辉。会不会深入到海底时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会不会输给武灵哥哥了?各种不安的揣测让她紧张得舌干口燥。这时,在海面上游行着的男子的金黄色头发映入了她的眼帘,战战兢兢的她一下子笑开了花。取得第一的史辉朝着陆地走来。他的右手攥着与恩辉约定好要夺得的黄色标志。国王看到了他,不由地“哼”了一声,担忧地说道:

“真让人头疼啊。”

“怎么了?”

在王后的询问下,国王说道:

“不久前王后奏请的事情可能又会发生了。就是我们家那个荒唐的丫头啊,那种事情可能又会发生了,那家伙长相不错,品性也端正,可是奴隶出生身是他的一大污点,他竟然成为了第一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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