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血,含着两泡泪的大宝给他们表演了一套双手抱奶瓶喝奶、翘脚吃播,咕哒咕哒……
慈祥的林医生笑着看看幼的,又扫过小的,最后对着老将军调侃地说:“承武的孩子比我预期的晚了好几年,你们应该感到宽慰。”
靠,这是安慰人呢还是火上浇油?这话颜承武只敢腹诽。
“小木木,”颜老夫人唤着林医生的小名,殷切地问:“你看这孩子像不像我家宝宝小时候?”
颜、林俩家是世交,林医生和颜首长又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一般。
林医生还没的回答,就听到门外传来清朗的声音:
“像!”
来的人正是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发小们,许惊弦他们在颜家扑了个空后,又不嫌麻烦地跟到了医院里来,人还没有见到就听到颜奶奶的话,唯恐天下不乱地就接了句:像。
几个人进门连招呼都没打,就兴奋地围着大宝站成一圈,开始对孩子品头论足起来。
“像。”江铭晨那张俊脸挤到小家伙的面前使劲地瞅。
许惊弦推开江铭晨的大脑袋,睁大他那双桃花眼凑近了看:“真像!”
“太像了。”叶本末站在颜奶奶身后,越过颜老夫人的肩去戳戳小家伙的脸。
小家伙抱着奶瓶停下吞咽的动作,滴溜溜的黑眸萌萌地瞅着他,咧嘴一笑,奶顺着小家伙的笑纹溢到了嘴角,眼看就要滑落之际,小家伙连忙吮吸几下,小嘴咂吧咂吧,把奶又吞进去。这副小吃货的动作,顿时把他们给萌坏了。
姚北辰有些距离地站在一旁注视着婴儿,寡言少语的他今天也难得吐出一个字来:
“嗯!”
眼前这几位卓绝不群、仪表不凡的俊男对林医生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他们打小就组团调皮,结队捣蛋,不停地闯祸,不断地打架……大事小事从来都没有消停过,就算被老首长们暴揍,人家打着石膏祸也没少闯一点,打架也没耽搁过一场。
直到成年,他们被那个各项技能全满的强人、屡立战功的牛人、打遍各大-军-区主力的年轻大校——梁博超狠狠修理……呃,是应征入伍后,才安定下来。
退伍后,又在各自的事业里混得风声水起,做得有声有色。老首长们还没来得及欣慰,各式花边新闻接踵而来,环肥燕瘦看得人眼花缭乱。耳提面命,吹胡子瞪眼,拍桌子砸板凳,根本不起作用。
催婚?
人家几年前都做好了对抗准备,做房产的颜承武在开发的项目中特意留了五套房子,哥几个一人一套。装修好,一齐都搬了进去,几家长辈想催婚——那也得先摸着人才行。
大宝喝完奶随手把空奶瓶就给扔了,挺着小肚肚躺坐在太奶奶的怀里,白白嫩嫩的小手抠着穿着虎头鞋的小脚丫,呶动着红润的小嘴,睁着漂亮的大眼睛萌萌地扫视着围成一圈的大老爷们。
这群大男人被萌得心发软,从来没发现这种小萌物还能这么秒人。
江铭晨半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地捏捏小家伙的小手,小家伙反手一握,把他的一根手指紧紧地攥住,冲他伊伊呀呀哦哦伊伊好一串的问候。
江铭晨耐心地等小家伙说完,然后很激动地说:“谢谢首长关心!”
他的话才落,小家伙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又说出是一串没人会翻译的语言。
江铭晨同样等小家伙说完,再激昂地回:“为人民服务!”
顿时,哄堂大笑,小家伙还很应景地拍着小手掌。
颜老夫人轻拍他的肩,嗔怪道:“这孩子。”
林医生笑着说:“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是当将军的料!”
老将军喜不自禁地笑着:“这孩子一定得好好教,可不能像他爹那样长歪了。”
颜承武不敢驳斥他爷爷的话,只能憋屈地冲林医生说:“林叔,结果没出,你就下定论,这不符合……”
许惊弦拍着好友的肩说:“验什么啊?这就是小时候的你。”
“奶奶,我也觉得是白花钱。”叶本末也添油加料。
许惊弦拍着小家伙的脑袋,说:“颜帅,这是你爹,叫爹!”
颜承武咬牙切齿地叫:“许惊弦!”
小家伙的视线顺着许惊弦的手势,穿过他们落在站在外侧的颜承武身上,歪着小脑袋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静静地瞅着他,然后,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如玉的小乳牙。
这帮人瞬间被这两颗小乳牙萌到差点喷鼻血,无不感叹这种小萌物太秒人!
从医院出来,颜承武身后就多了一个粘人的跟屁虫,许惊弦这厮不由分说地跟着他上了车,坐在副驾上嘻皮笑脸地对他说:“开车啊。”
颜承武启动车子,没好气地瞟他一眼,嫌弃地说:“跟着我干嘛?还嫌我不够烦?”
许惊弦半眯着眼睛瞅着车窗外,百无了赖地说:“昨天没去相亲,今天我家太后一准去单位堵我。”
颜承武嗤一声笑了,又恨恨地说:“该!”
“你说他们干点啥不好?干嘛天天盯着我们?不就不结婚吗?跟犯天大错似的。”许惊弦无力地叹着气,应付得心力交瘁!
“刚才你落井下石落得可欢呢。”颜承武气结地提醒他。
想起刚才那小不点,许惊弦痞痞地说:“不是哥们开玩笑,我记得你七八月的时候就是长这样。”
“滚你丫的,我那么小时候你也在襁褓中,你记得个P。”
“我不记得不要紧,孩子的妈不会送错的。”许惊弦挑着眉,戏谑地说。
颜承武冷哼一声。
许惊弦随口问一句:“你爹怎么打你的?”
“一脚把我踹倒,幸好我奶奶在,不然你们得去医院看我去。”颜承武平静地叙述。
许惊弦扫一眼颜承武,不经心地说:“什么时候让你爹和我爹交流一下,说一下心得,免得下次把我往死里打。”
颜承武想起许惊弦的爹,感慨:“这样看来我爹是比你爹好太多了。”
“我爹要是一脚把我踹倒,我还倒地不起,那他的火能窜上房。”许惊弦压低声音,模仿他老子的口气说:“‘老子我还没怎么动手,你小子就给我装死,你不是找死是什么?既然找死,老子就成全你,’然后就是砰里咣当,噼里啪啦。我就得像沙袋一样,只能站起来让他打到他出了气为止,不然那怒火攒起来,我就可以直接投胎了。”说到这件事联想到一张俏脸,整个心情都阴郁了。
颜承武感受到他的心情,就没再接话。
俩人陷入沉默,好半晌,颜承武才说:“这都多少年了,也该忘了,别老折腾自己,哥们看着腌心。”
许惊弦没说话,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颜承武又想起自己糟心的事,咬咬牙,狠狠地说:“敢给我送孩子,抓到直接灭了!”
灭了?
当颜首长回到家里接到一通电话后,谁敢再动孩子的妈一根毫毛那就是自取灭亡!
颜首长挂了电话,用一个借口把母亲和老婆支开。
“谁?”老将军目光如炬地问。
颜首长对父亲说出一个名字。
老将军听到由惊转为狂喜,开怀大笑后,连说三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