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之中,缠绵了一分钟之久。
分开,两个人都深深喘息。
慕辰君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从床上跳下来。痛恨自己,竟然这样轻佻,竟然会一时忍不住吻了她,站在那里不知如何自处:“凌,凌儿,对不起!”
慕辰君狠狠捶了一下桌子,桌面上的物品瞬间跳了一下,纷纷倒伏,下一刻便奔出了忘忧阁。
慕凌无声的哭泣,终难忍住哭出声,一切原来不是她一厢情愿的单恋,可是爱又能怎么样?为什么本不该相爱的两个人会相爱?如此不能自拔,假如自己不是慕灵,又假若慕辰君不是慕辰君。可这一切根本只能是假设,变不成现实。
梅儿朦胧之间听到了小姐的哭泣。猛然惊醒,披着衣服奔上小姐的绣楼,第一次看见小姐在哭,她一直都是笑笑的,她为什么会哭,梅儿有些手忙脚乱:“小姐!”
“没事,梅儿,你去睡吧,我很好,只是我只要哭出来病就很快会好了。”
梅儿第一次听说哭出来病就会好,小姐一定是不想让自己打搅,所以留也不是退也不是。
慕凌终于挥挥手:“梅儿,你去吧,让我好好自己呆一会儿。”
梅儿只好退出去。
慕凌将被子蒙住头,在被窝中哭泣,痛痛快快地哭出来,真的不该回来,不该回这个家,真的不该!哭着哭着睡着了。
一缕晨曦,慕凌悠悠醒来,下床,打开窗,意外地,因为憋闷在棉被之中哭出一身汗,竟然将感冒彻底打败。
楼梯处熟悉的脚步声,不必回头,慕凌知道那是辰。
一件厚厚的皮大衣长长的甚至盖住了脚面。慕凌没有回头。
“凌儿!”慕辰君眼睛里布满红丝。“辰!”慕凌唤着他。
慕辰君从背后抱住慕凌,慕凌贴近他,默默无言,却又仿佛千言万语,什么都不必再说。
“你还没有给我讲完哪个故事!”辰宠溺着慕凌。慕凌笑得很开心。
“你还要陪我下一天的棋呢!”慕凌说着。
梅儿忙着给小姐梳洗更衣,慕辰君坐在楼下的客厅里悠闲的喝着茶,终于放开怀抱,一切那么顺其自然,爱便爱了,何必在乎是否能相守,只要现在这一刻是幸福便已足够。
慕凌走下楼:“辰。”目光里充满脉脉情深。慕辰君看着心爱的凌儿身体已经大好,自己也身心愉悦起来,伸出手拉过凌儿:“身体还未复原就下来,小心反复。”宠溺着她。
“辰哥哥,人家已经睡得昏天黑地了好不好。再也不想躺了。不然会变得像只小肥猪,除了吃就是睡。”慕凌开心的逗着慕辰君,学小猪哼哼两声,做着鬼脸。
慕辰君实在忍不住地笑出来,肚子都笑疼了。
梅儿站在不远处,忍住笑,自家小姐真的是块宝,可以懂得如何逗得大少爷开怀,那样的童心未泯,本来小姐也不大,连自己都被她逗得开心起来,将小姐发烧三天以来蓄积的所有压力一瞬间缓解了。
感激地看向大少爷,要不是他,小姐发烧当天自己就被姑奶奶拉出去乱棒了,大少爷极少理家里这些事情的,也许是因为大少爷对小姐爱护有佳爱屋及乌,自己才免了那顿打。
看着这几天大少爷衣不解带夜不能寐的守护在小姐身边,心疼之余也深深感慨,原来人都有自己重视的人啊。
小姐对自己的好,梅儿记得,大少爷对自己的好,梅儿也会记得。
轻声笑语,忘忧阁当真成了这家里的忘忧之地。
忘忧阁里三个人欢声笑语之间,门外传来突兀的声音:“哎呦!什么事儿啊,笑得这么开心?”慕凌看着门外进来的姑姑和表姐,慕凌还未动,慕辰君却已开口了:“灵儿身体已经大好,自然值得高兴,姑姑来不也是为了看望灵儿身体的么?”宠溺的看着凌儿。
慕尧佩一愣,此来是听下人说忘忧阁今天天没亮便传出哭声,不知道是什么事,本欲来瞧热闹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情景。
还没有接茬说,凤袭兰带着一群丫环婆子的就进门了:“真早啊!没想到尧佩妹妹也这么关心灵儿。”“自家孩儿哪有人不忧心的!现在灵儿身体已经安好,我这个作姑姑的也就放心了。”说着漂亮话儿的慕尧佩心里一沉,本想要翻手为云的,可惜凤袭兰不给她任何机会。
慕凌见到母亲感到亲情的温馨:“妈妈!”凤袭兰轻轻用手试探了下慕凌的头安心,看来真的不烧了。
慕尧佩并不甘心,看向梅儿:“梅儿,你小姐发烧是你的疏失。”
梅儿低着头:“都是梅儿的错,梅儿甘愿接受责罚。”
凤袭兰眼角扫向慕尧佩,这会儿她又找茬,当初差点把梅儿拉出去杖责的就是她慕尧佩,她竟然把爪子伸到灵儿的忘忧阁,真是胆大妄为,当真无视她凤袭兰这个当家主母,竟然敢欺负起自己的宝贝女儿。不过这回她倒要看看灵儿怎么处理,实在不行她再出手。
“灵儿,你已经回家了,既然妈妈把忘忧阁还给你,就是你来做主,其他人无权插手,即便是你奶奶也要听你的。”这话虽然表面上是说给慕凌的,其实明眼人都知道是丢给那是非的慕尧佩。
慕凌从刚刚的你来我往之中已经抓住些端倪。心里早就对这对母女的行径难以容忍了,更何况,看向辰,心里更是厌恶面前的两个长舌妇。
“梅儿,小姐我刚刚从国外回来,而且还在南方住了些日子,不适应北方气候,身子不是很舒坦,毕竟我刚回来一天就病倒了,不是你的疏忽造成的。”慕凌眼睛扫向慕尧佩,第一步自然是要把梅儿撇出这是非,顿了顿:“而且听辰哥哥说,你这几天忙前忙后的不知道多尽心尽力,小姐我自然明白。”
梅儿低着头,心里溢满了对小姐的感激,作下人也该是个有眼力会分析的,小姐是向着自己的,这份信任从小姐第一天进门就感到了,这是她的福分。
“这是梅儿份内的事。”梅儿轻声回答着。
秦瑶看着慕灵,竟然真的不一样,真的,十年前的她只是个会哭的小女孩,不会哄人,也不敢大声说话,被欺负也不敢说不敢道的,永远不敢去告状,不敢反抗。
现在的慕灵仿佛变了一个人,不仅可以反唇相讥而且还不露锋芒,一丝疑惑,一丝忧虑。尤其是看到慕辰君的眼睛里对慕灵的那份完全的欣赏和宠溺,为什么从出生到现在他就不曾一刻的如此看过自己?好,就算母亲一直希望把自己嫁给他,可她也是爱他的啊,只是如果加上他掌管慕家的话就更加完美了。虽然他们是兄妹,可自己可绝对不吃这个亏!
秦瑶咬着嘴唇,下一刻:“可我听说,今儿早上这忘忧阁还传出了哭声,这可是这府里的大忌!”
慕凌转身审视的看着秦瑶,抿嘴笑笑:“表姐到底是消息灵通,可不知表姐从何听来的这话?除非”
秦瑶一时语塞,竟然被这小丫头抓住话茬,谁能天没亮就知道这院里的事情,除非自己派人盯着忘忧阁,而且很明显的把她们母女来此的目的曝露无疑,来看热闹且有机会就兴风作浪。
慕凌心知肚明,这母女俩的如意算盘笃定哭声是自己惩罚梅儿而来的,自然会被告到奶奶那边说自己虐待下人,落下个狠毒妇人心的恶名,以后就是想真的做当家主母怕是也不容易吧。
只可惜她们犯了个大忌,要想陷害也不该自己挺身出来才是,也许是太过于自信慕灵依旧是那个不敢说、不敢道、不会耍心计的,只可惜,慕凌心里冷笑着,但这回她也并不想立刻就和那对母女翻脸,毕竟刚回来四天就短兵相接,着实不是好事。
慕凌继续说着:“除非是姐姐姑姑太疼惜灵儿,天没亮就在门外了,让姑姑和姐姐大冷天在外面冻着灵儿罪过。”
轻描淡写的既给了她们脸面并没树敌,又好像真的是慕凌没有多想,依旧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慕尧佩疑惑着,对面前这个比自己女儿还小很多的小丫头,心里那份忧虑油然而生,辨不清这小丫头到底,心绪不宁,五年前就让凤袭兰占了先,五年后自己还没把凤袭兰斗下去竟然又似有若无的多了个不知道算不算硬茬的小凤袭兰。
眼瞅着慕辰君对慕灵的疼惜和亲近,慕尧佩的心里更是不忿了,可亲兄妹,她又做得了什么文章。
慕尧佩见风使舵借机下台阶的功夫一流:“你看看,还是瑶儿不好,咱们早早来不是说好不能让灵儿心里过意不去的么,非要说出来,就你知道疼惜灵儿问问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呀,这孩子真不听话。”
秦瑶也忙低头告罪:“是瑶儿的不是。还望妹妹别介意姐姐心直口快!”
慕凌也不是个不会演戏的人,忙过去拉住表姐的手:“姐姐言重了。哎!灵儿就是不争气,早上那哭声是灵儿,哪儿是那丫头的过儿,给她胆子她也不敢犯的。”说着扫向梅儿,给她个安慰的眼神。梅儿此刻更钦佩起小姐了。
“灵儿刚刚到家就一病不起,让家里人人都挂心,还要让至亲至近的衣不解带的照护着,灵儿是感动的。在外多年,一直没有家的感觉,现下回家了,哎!”说着就要抹眼泪。
哑口无言,慕尧佩母子彻底没了当初兴冲冲来看热闹翻云覆雨的兴致。
“灵儿,乖!奶奶才听得你已经起了床下了地,赶来看看我的心肝儿,别哭,这有什么好哭,自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不过呀,这哭得有理!哭得让奶奶心疼又欣喜。”成淑雅步履姗姗的被丫鬟扶着进了忘忧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