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是各色妖魔的尸体,而空明洞前一只巨大的黄鼠狼正在奋力厮杀。
身上已是伤痕累累,陈旧的污血上又添了新血,原本光滑水靓的皮毛这会也是乱糟糟一团。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一直不肯离开。
他的背后,是那个黑气罩顶的子泰。
“祐郎的原身倒是很威武。”凌岄并没有马上与众妖魔交手,而是站在外围打量起来。
“他快支撑不住了。”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他来了?”凌岄依旧不紧不慢。
当凌岄慢慢地靠近空明洞的时候,大家终于发现了她。但是看她木木然的神态,仿佛只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所以都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继续攻势。
只是祐郎看见凌岄之后激动地大叫:“你终于来了!”
“蠢货!”凌岄低声骂了一句,迅速地掠入战阵之中,只是这个时候那些妖魔都已经有了准备,因此效果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好。
蠢货祐郎显然还不知道凌岄此刻的心情,只是充满感激地大喊:“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没成想你还是把我放在心里的。”
“闭嘴!”凌岄此刻很想翻个白眼,但是眼前的妖魔又真是有点多。
有了凌岄的加入,祐郎有了喘息地时机,看看天上的太阳,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对凌岄说:“你替我支撑一刻,过了这一刻,你便帮我把子泰带回去,送去我父母那里。”
“你要做什么?”
“一时半刻也说不清,不知道我付的代价够不够,若是不够,来生我再还你。”祐郎眼神坚定。
“你个黄鼠狼,哪里还有什么来生?”一个妖若是死了,便是死了,何谈来生?
“拜托了!凌岄!”祐郎轻轻地说了一句。便抽身退出战阵,众妖魔看见他抱起昏迷的子泰走向空明洞里那个深不见底的水潭,顿时攻势更加强烈。
凌岄一边挡住更加来势汹汹的攻势,再一次吐出了两个字:“蠢货!”
眼看着祐郎抱着子泰跳进了水潭之中,眼前的妖魔竟然有些不要命的架势,背着玳瑁的凌岄也有些左支右绌,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凌岄手中金光大显,逼退了一众妖魔,抽身也跃入谭中,在入水的一刹那,听见而后传来一声痛呼:“我不要进去!”
这空明潭水普通小妖进去自能洗髓增功,但是也要经历九死一生;大妖进去只会浑身剧痛,功力减半。
因此这潭水很少有妖向里面跳,今天这潭水可真是不寂寞,一连跳进来两个妖,一个人,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什么,也真是热闹。
当凌岄没入水中的时候,听见岸上传来一片骂声:“便宜了这小子!”
也有惋惜声:“可惜了可惜了。”
还有一些不死心的:“我就不信他们不上来,再等一等。”
凌岄在水中抓住了不断下沉的祐郎和子泰,带着他们向更深处游去。
祐郎是被太阳晒醒的,动了动手脚,仿佛被什么东西困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嗓子疼得很。
“醒了?”祐郎的头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猫脸,紧接着自己的肚子就挨了两拳,又从自己的嘴里吐出了些潭水。
“还有了吗?要不要再打一拳?”玳瑁举起了自己的爪子。
祐郎马上摇了摇头。玳瑁替他解开了绳子,翻了个个,让祐郎背部朝上,顺便再祐郎背上踩了两下,祐郎又吐了口水出来。
“不是没有了吗?”玳瑁嘟囔着。
此刻的祐郎只觉得浑身无力,张了张嘴吧,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是问子泰?还活着!”看着祐郎欣慰而又不解的神情,玳瑁加了一句:“我只比你早醒了一刻钟!还有,凌岄很生气!”
看到祐郎脸上惊恐的神情,玳瑁满意地趴在了祐郎的旁边。
由于神思昏聩,祐郎又陷入了沉眠。
青山绿水,蝶飞蜂绕,正是踏春好时节。只是随春风而来的不是才子佳人,而是两只——小黄鼠狼,一前一后在草地上奔跑。
前面的那只稍大些,后面一只灵巧一些。
稍大些的跑着跑着便停了下来,稍小些的一头就撞在了前面的屁股上,两只躺在地上哈哈大笑。
千山之顶,终年白雪纷飞,两个青年男子却端坐在一块突出的涯石之下对弈,说是对弈,也是在比拼功力,这样寒冷的山顶,想要端坐就很不容易,何况还要弈棋呢?
这就是往事,也是束缚。
悠哉的日子总是结束的很快!
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一片铺天盖地的红色,给二人画上了一个终止符。
一个男子身着喜服,拜堂成亲。手中的红绸被随意的牵在手中,脸上一丝无喜无悲,与周围的言笑欢闹大不相同。另一个男子站在人群之中,眼神中有意思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怒火。
酒席上,新郎牵着新娘走到了昔日的伙伴身边:“喝一杯吧!”
“子泰,这就是你的选择?”
“对,祐,之前是我糊涂,也是你糊涂,干了这杯,我们就清醒了。”新郎子泰喝下了那杯酒。
这是前尘,也是祸源。
“祐,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我们做兄弟不好吗?”
“身份?什么身份?我上有兄,下有弟,家族不缺我这一个!提起兄弟,我只不想同你做兄弟!”
“好吧!祐,我们就这样子,只是委屈了你!”
“看到你成亲那日我的确是委屈的,可是现在,我只觉得快活。”
“好,那就让我们一起快活!”
半年之后,祐带着一颗血参回到了住处,可是,上天入地,再也寻不到子泰。
一阵心痛,祐郎从梦中惊醒,这次天已经黑了下来,借着月光,看到了凌岄的披散着长发的脸,心痛立马消失。
“这就是你的故事?”凌岄顺手抓起小黄鼠狼的前腿提了起来“看看,看看,刚才那高达威猛的劲头去了哪里?”
“疼!轻点!”祐郎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你还知道疼?你跳的时候怎么不疼?爷也疼!”玳瑁在一边跳着脚一边骂道?
凌岄提着祐郎,顺手扔在了榻上:“说说吧,怎么回事?”
祐郎勉强站了起来,向四周打量了打量。
“放心,没死,就是麻烦点!”凌岄看他焦急的神情,还是不忍心。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之前,那我就说说之后吧!”祐郎将一杯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