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史东如约来到距离炼金实验室不远的地区法庭。
史东估算了一下,听证会的场所是一个可以容纳近两百人了阶梯礼堂。出乎史东意料地,如此大的礼堂居然已经人满为患,史东和路易莎两人费了好大劲,才在旁听席最后一排的边缘找到了两个挨着的座位。
看来黄金之都的市民们都很安逸!史东想。
“邦!邦!邦!”
“肃静!肃静”
法官敲了几下法槌,原本有些嘈杂的礼堂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是克拉克法官,负责审理贵族和商人案件的法官之一!”路易莎伏在史东耳边,用仅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小声解释。
“带犯罪嫌疑人,同时有请利奥波特·卡奥男爵大人和海顿骑士!”克拉克法官高声宣布。
“是不是听着耳熟,没错,这位利奥波特男爵大人便是非得缠我父亲,要父亲把斯嘉丽嫁个他儿子的那个讨厌鬼,”看着史东面露思索之色,路易莎小声解释道:“不过,他最近摊上大事了!”
史东恍然道:“原来是他!他犯了什么事?”
“你接着听!”
两人说话的功夫,几十个身带枷锁的人陆续被带上了被告席,顿时让被告席显得有些拥挤。从这一群人的衣着可以看出,他们的身份并不高。
只有二个中年人被一种稍显体面的方式被请上了台。一位身穿皮甲,一位身穿丝质长袍。
“我宣布:卡奥商会涉嫌走私一案,今日开庭,陪审团有凯瑟琳男爵……保罗骑士……”克拉克法官一次介绍了陪审团人员后,对身穿皮甲的中年人说,“海顿骑士,作为本次犯罪行为的举报者,请您先陈述一下事件的经过!”
“遵命,法官大人!”名叫海顿的骑士彬彬有礼,开始了他的陈述。
“尊敬的法官大人,陪审团的各位大人,还有旁听席的各位市民们,大家早上好!”
“我叫海顿,是一名骑士,事发之时正受雇于挂靠在卡奥商会名下的一支商队。但就在一个月前,我所在的商队刚刚从中庭采购一批粮食,而就在运送回到黄金之都的路上,我发现了这起罪大恶极的行为。”
“大家清楚,骑士的感知总是敏锐一些。事发当天早晨,我例行地检查货物,可却在其中三辆马车中听见的液体晃动的声音。各位明鉴,粮食是不会发出液体声音的!”
“而且我很清楚,卡奥商会商牌的商品经营范围只有各类谷物和坚果,其中是绝对没有液体的。”
“我当时便有所怀疑,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假装不知,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回到了黄金之都,在黄金之都的城门前,我向缉私队举报了我的猜想。”
“正如大家今日所见,商队确实存在严重的走私行为,缉私队当场在粮食的中间缴获了三箱上好的法兰甜红酒。”
“我的陈诉完毕,法官大人!”
海顿陈述完毕后,无视了来自被告席部分人的怨毒目光,优雅地向四周行了一礼。
“好的,感谢海顿骑士的陈述!”克拉克法官向海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向被告席,“那么诸位,对于海顿骑士的陈述,你们是否有要申述的!”
“冤枉啊!法官大人,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红酒!”
“我知道红酒,但红酒并不是商品,是我们买来自己饮用的啊!”
“法官大人,我本来打算回到黄金之都后,便向缉私队举报的,只是没想到却被海顿大人抢了先!”
“……”
被告席的所有嫌疑人全部高声辩解。
“邦!邦!邦!”
“一个一个说,”克拉克再次敲响法槌,“另外,我要提醒大家,走私行为和知情不报都是死罪,你的亲人是可以继承你的财产的。不过,一旦在法庭主观说谎,便是对神圣法庭的亵渎,会没收个人所有财产!”
“好了,就从你开始!”克拉克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指了指一位少年。
“我……”被克拉克法官叫到的少年只有明显被吓到了,面色苍白,但最终还是一咬牙,“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呵……”
陪审团很多人轻笑出声,让少年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史东也叹了口气,恐怕不需要打破精神壁障的职业者,普通人也能看得出少年的心虚。
有了少年这个反面例子,第二个人脸若死灰地承认了走私的事实。
一轮审讯过后,足足有三个人直接承认了走私事实,也相当于承认了死罪!
“那么,鉴于本案疑点重重,本法官提议请出‘真言花冠’,请陪审团各位大人举手表决。”
大部分陪审团成员都翻了个白眼,一副早知道会如此的表情,但也纷纷举手赞同。
一位办事员已经小心翼翼地搬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后,取出一个于用碧绿色树枝编织的古朴头冠。克拉克点了点头,两个办事员配合着,小心地将头冠戴在了刚刚否认罪行的少年头顶。
少年只是普通人,带上真言花冠的一瞬间,眼睛便变得呆滞起来。
而克拉克法官眼中却泛起了精光,指示着少年的眼睛,开始了问话!
“姓名?”
“山姆。”
“年龄?”
“15岁。”
克拉克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关于本次走私案件,你是否知情?”
“我知情。”
“那些红酒,你们是打算作为商品售卖,还是用作自己饮用?”
“作为商品售卖。”
“你是否知道,对于走私罪,知情不报是死刑?”
“我知道。”
“那么在你知情后,是否遭受威胁?”
“……是的。”
“嗯?”克拉克有些意外,但却没有“很好,你在商队中被胁迫了。那么我问你:在回到黄金之都后,你会不会揭发他们的罪行?”
“……不会。”
“是因为害怕他们报复?”
“……不是。”
“是贪图走私红酒的巨大利益?”
“……不是。”
在场所有人,包括克拉克法官在内都感到好奇,那这位叫做山姆的少年是为了什么?
“根据律法,如果你举报后,你不仅会得到一笔巨额奖金,你的家人会得到市政厅的全方位保护,根本不会有危险。这点你是否知情?”
“我知道。”
“那么,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想举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