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们在直升机内躲了一夜，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随后游轮强行破冰登陆，撞破了前方的障碍物后慢慢停下来。那些感染者被船头传来的声音吸引全部跑了出去。我们打算趁这个机会脱离，没想到就碰到了你。”
慢慢走在客舱里，金启明小声对杨北辰讲述自己的遭遇。当他说完时，几个人已经来到了船尾。
“我们到船尾来干什么？”张韵问道。
“在地上转移太容易吸引感染者了，我们决定按照原计划从空中走。”金启明道，“你们有人会开直升机吗？”
杨北辰、柳依云、张韵三个人不约而同伸手指向辛玉衡。
“我观察了一下，观光直升机可以装十个人，里面有食物、酒水、小型灭火器和降落伞包；急救直升机只能装六个人，里面有各种常见药物，而且最大速度比观光直升机高，适合全天候飞行。那么，我们怎么分配？”金启明问道。
杨北辰数了数，现在加上金启明他们一共有七人。
“急救直升机再挤一个人，行吗？”杨北辰十分小声地问道。
金启明摇摇头：“那得把担架拆下来，动静怕会有点大。”
“那你们谁会开直升机？”杨北辰问道。
“史密森先生应该会，但是……”金启明欲言又止。
“把急救直升机的药物搬出来，然后我们坐观光直升机。”杨北辰做出了决定。
他们来到直升机停机坪，金启明、杨北辰、贝蒂和亚历克斯负责在周围警戒，其他不会用枪的人就负责转移物资。站在甲板上，杨北辰看到远方的感染者，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不知道几天之后，还能有多少幸存者能保持人类的身份。
忽然，杨北辰脑中灵光一闪。他忽然发现第一例感染出现的时间，恰好沿海开始修筑防波堤。难道说，上面通过某些特殊的渠道得知了感染的存在，然后以造堤为掩护，实则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物理隔绝将来可能爆发的感染源进入本土？
再进一步想，当初看到战机护送运输机，也是这个原因？
假设自己猜想是对的，那么上面也许有办法有准备应对感染潮？
杨北辰希望自己是对的。
“都准备好了。”柳依云低声道。
“上机。”杨北辰道。
所有人最后一遍检查物资，确认之后便登上观光直升机。
辛玉衡检查了一遍仪表盘后，发动引擎。
直升机的引擎声果然引来附近冰原上感染者的注意，纷纷掉转方向往船尾赶来。
当感染者抵达船尾时，直升机已经升空。
由于天上还有火山灰，所以辛玉衡没有直接把直升机开到平流层里，而是在离地八十到一百米的高度盘旋。那些感染者仰着头，拼命向上跳，但完全够不到直升机。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金启明问道。
“帮一个人找他妻子，”杨北辰道，“话说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右手手背上纹着爱心的女人？”
“我没注意，好像是没有吧？”金启明也不是十分确定。
杨北辰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橘原翼的妻子变成了感染者。
于是，他决定趁着占据制空权，先在文樵市转一圈。
文樵市地表和附近其他城市没啥区别，都是一片冰原，冰原里杵着幸存的建筑。室外看不到什么人类活动的迹象，只有一些感染者在游轮登陆附近区域游荡。那些感染者似乎有明确的前进方向，恐怕是捕捉到了某个音源。
杨北辰顺着他们前进的路径往前望去，前方大约一百米处是一栋高楼，玻璃窗上隐隐印出成片的人影，显然是一处稍显规模的幸存者避难所。
不知是不是因为感染在其他地方爆发得太过迅速，以至于至今还没有太多情报流出。避难所里的人九成不知道自己被感染者盯上了，也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多了感染者这种东西。
杨北辰回过头，望着直升机里的物资，陷入沉思。
“你想救人？”柳依云看穿了杨北辰的想法，问道。
“对，说不定，橘原翼的妻子在那些幸存者里呢？万一由于我的不作为导致他妻子被杀，他一定不会再帮我们做事，那样会很麻烦。”杨北辰道。
“可我们只是观光直升机，”金启明耸耸肩，“又不是轰炸机……”
轰炸？
杨北辰眼神一亮，眼神锁定了酒槽。
吃喝玩乐，观光自然少不了吃喝，因此在直升机的一侧设置了沟槽，各种酒类饮料分门别类地整齐嵌入槽中。杨北辰大致扫了一眼，其中不乏龙舌兰酒、白兰地酒、伏特加这一类高浓度的烈酒。
搬上直升机的医疗物资中，有很多医用棉条和绷带之类的。
杨北辰立刻想到了解决方案——著名的“莫洛托夫鸡尾酒”。
曾经，星球上爆发过一次战争，面对强悍的敌方钢铁军团，防守一方的士兵使用酒瓶制成的土制燃烧瓶予以反击，这种土制燃烧瓶的名字最初叫“致莫洛托夫的鸡尾酒”，后面以讹传讹变成了“莫洛托夫鸡尾酒”。
观光直升机上，这是最有效的范围攻击手段了。
杨北辰拿出医用棉条，将其拧成一股，一头埋入瓶内酒中，另一头露在外面，用酒瓶塞压住固定。其他人也按照他的指示，把槽里的所有烈酒都变成了燃烧瓶。
“辛玉衡，降低高度，吸引注意。”杨北辰道。
辛玉衡调整直升机高度，下降了三十米左右。比避难所人声更加明显的引擎声吸引了感染者的注意，直接抬起头，蹦蹦跳跳地想把杨北辰他们扯下来，无奈他们最多也只能跳到五米左右的高度。
于是，它们采取老办法，想用借力多段跳的方式抵达直升机。
杨北辰当然不会给他们机会，直升机盘旋一圈后，立刻向避难所相反的方向飞去。那群感染者自然跟在后面跑，一个个高举着双手，就像是试图挽留退场偶像的狂热粉丝。
眼看距离差不多了，杨北辰点燃手里的燃烧瓶，往感染者中一丢。
为了确保瓶体破裂，他还从贝蒂手里要来一支乌兹，直接一发子弹点射打破瓶体。
瓶里的酒洒出来，火焰瞬间将其引燃。点点滴滴的火雨落到感染者身上，立刻熊熊燃烧。刚才还极其嚣张的感染者，顿时偃旗息鼓。
那些没烧着的感染者见状，二话不说，转身就想远离。杨北辰当然不会给其机会，又是三四个燃烧瓶扔出去，立刻在冰原上燃起一片火海。
试图袭击避难所的感染者尽数陷入火海之中，啪嗒啪嗒地倒在地上，变成灰烬。
“拉升！”杨北辰道。
辛玉衡提升直升机高度，杨北辰视野提升，环顾四周，查看是否有漏网之鱼。
凡是看到有遗漏的感染者，他都会指引辛玉衡驾驶直升机，把那些散落的感染者吸引到一处，再扔一个燃烧瓶下去全部解决。
四处绽放的火光，犹如雪原上一朵朵赤红的花。远处避难所的人被火光吸引，纷纷贴到窗前，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再次清查！”杨北辰吩咐道。
“无遗漏！”片刻之后，金启明汇报道。
杨北辰舒了一口气，心说总算拦住了那些感染者。
他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视野尽头内，好像有一群鸟往直升机这边飞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