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是去哪?披头散发的”端着洗脸水的欣儿见沐禾一早头发散乱的就要往外走,赶紧拉住她。
“转转,转转。”原主性格低调安静又胆小,庭院也不迈出一步,连自己家都没逛过,怎么逛京城?!
“那小姐先洗漱完,我给您梳一下发鬓。”欣儿放下面盆,醒来后的小姐比以前开朗多了,还要出府逛,难道是因为要当王妃的原因?
洗漱完的沐禾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小小的瓜子脸上,杏目湛湛有神,眉如墨画,唇若点樱,虽然伤势未愈的苍白让这张小脸失了几分颜色,却也掩盖不了本身的清丽秀雅。看来原主长得也不赖,只是这平板的身材...可想而知这每天的饭菜是怎样了。
“欣儿,弄个简单点的发式,早点弄完我们去街上用早膳。”
“好。”欣儿墨发轻挽,插入木簪。“小姐,你看,行吗?”
“可以,走吧。”沐禾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欣儿往外走。“欣儿,账房怎么走?”
“小姐要去账房吗?欣儿带你去。”沐禾的韵禾苑是位于太尉府最西边的一处小院,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才到账房。
账房的管事见两人不疾不徐的走来,虽然不认识沐禾,但是身边的欣儿还是识得的。
“刘管事,这是大小姐。”
刘管事点点头,打量着沐禾,果然和原配夫人有七分相像。但不是说她前日受伤了吗,怎么今天就出来了“小姐,何事?”
显然,府外的人不知救驾之人为梁沐禾,府内的人还是心知肚明的,毕竟二小姐梁妤柔今早还与老爷夫人一同用膳。
“我想领一下月例。”沐禾也不回避管事打量的眼神,依旧不卑不亢。
“实在不好意思,小姐,领月例的时间是每月月初二,已经过了这个月领月例的时间。”以前可只见这身边的侍女每月中来领工钱,哪见这大小姐出现过,而且夫人吩咐过不准给大小姐发月例,就连告知她都是没告知过的。至于她的月例和赏赐,刘管事可是知道有多少进了他口袋的。
“管事,我说的不是这个月的月例。”沐禾拿过管事跟前的算盘,手指滑过盘珠,直直的盯着管事。
管事心里咯噔一声,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想来这大小姐上既无母亲倚仗,又不得老爷喜欢,今日要是将她挡了回去,到夫人那边一说,指不定夫人怎么赏他。这样子一想,不禁底气足了一些
“小姐,你说的事我不能做主,还请小姐自个儿找老爷夫人说去。”料定了沐禾不会去找老爷夫人,就算找了,夫人也不可能同意。
“是吗,刘管事啊,你在府多少年了?”沐禾低头随意得翻着台面上的账本,眼睛划过管事腰上挂的玉佩,心里了然。
“在府二十年,管账十余载。”说着刘管事直了直身子,怎么说我也是府里的老人家。
“小.....”欣儿正欲开口制止,便接收到沐禾稍安勿躁的眼神。
“管事...可有妻妾,家中有几人?”
“家中只有妻无妾,膝下三个孩子,两个男孩都已成年,皆未婚配”莫不是大小姐看上我儿子了?虽然梁沐禾不受宠,但是无论怎样都是个太尉府大小姐,我儿子要是娶了她,我的饭碗可不就是金饭碗了?!到时候再让她给我儿子求个一官半职...刘管事仿佛看到了儿子当官的威风模样,越发的开心。
人啊,只要一开心,就容易掉以轻心。
“请问您一个月的工钱是多少?”
“自然是比侍女小厮高的,一个月三十两”管家不假思索道
“是吗?一个月三十两,一年三百六十两,二十七千二百两,我没说错吧?”沐禾打算珠的手一停。
“是的。”难道这小姐是嫌弃我家不够富贵?高攀她吗?也不想想她自己处境,我儿子配她绰绰有余。
沐禾听刘管事的话,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何止是高攀,简直是白日做梦。
“那您这腰上的玉佩,成色不错,怎么也得个两千俩吧?”监守自盗的老东西,还想着我嫁给你儿子,我就没见过不偷腥的猫。
刘管事赶忙捂住腰间的玉佩,心一虚。这么多年,自己在账上动的手脚就连夫人都不曾看出。
“这...这...这是我...”
“是管事儿子送的吧,我就说这玉佩价值不菲,管事以后可要好生保管,别给别人瞧去,落了口舌。”沐禾笑盈盈得看着管事,先留着他,以后有的是用处。
“是是是,是我儿子送的,我儿子送的。”刘管事暗自松了一口气,以后这玉佩还是不要戴着好。
“那刘管事...我的月例?”
“大小姐,您要多少?小的这就给您取。”还是恭敬点好,万一这事要被老爷知道,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我要的不多,我记得我五岁起就没领过月例了,这大小姐的月例是多少?欣儿你给刘管事说说”
被点名的欣儿一愣,随即说道“庶女的月例是一百两,嫡女的月例是两百两,大小姐您是嫡长女,自然是两百两”
“听到了吗,刘管事”
“听到了,听到了。”刘管事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
“平时府里的赏赐我也就不要了,少点折现吧,给个五万两就成”
“诶诶诶,小的这就去取”真是活祖宗,开口就要五万两,我得做多少假账才能补上啊。
就在刘管事取钱的时候,一个身穿朝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真就是原主那个便宜爹吧,来的还真是时候。
“女儿见过爹,爹是从早朝回来吗?”
“参见老爷”
梁阔这才回过神,只见前日还昏迷的沐禾现在却好好的站在这。
“是沐禾阿,伤势好一点没?爹这几日都给忙忘了,所以没去看你,没怪爹吧?”
哪敢怪阿,您老不是忙着散播梁妤柔的好话吗。“可能是托了爹爹的福,女儿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哪会怪爹”
“那就好,这是要去哪儿吗?”梁父关切的问道,我今天才让下人把救驾之人的消息放出去,可别让她搅了去。
“女儿这几日不是受了伤又落了水吗,药也用完了。听欣儿说,皇上赐我些银两,我就想着让欣儿找刘管事支点钱去买药。”沐禾在心里冷笑,我就膈应你,看你怎么办。
梁阔脸色立马阴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管事从账房内出来,见太尉也在,脸色又十分的不好。心里那叫一个害怕呀,小姐不会和老爷说什么吧?
“老...老爷。”刘管事身子抖如筛糠
“刘管事也是尽责,说是要爹爹同意才能支钱,女儿这才在这等着。”
“是吗?刘管事”
“是是是,小姐说的是。”刘管事眼里充满着感激之情。
“买药的事让下人去就行,你就在家好好带着吧。”别给我出去惹麻烦就成。
“刘管事,以后小姐要支钱,不用等我的决定,给她便是”说完转身离去了
“是,老爷”目送着梁阔离去,刘管事将银票递上。“大小姐,您要的五万两,多谢大小姐”
“刘管事客气了,麻烦刘管事命人将皇上赏的银两送去我的韵禾苑,我和欣儿想出去一趟,您也听到老爷的意思了。”这时候还不好好表现?
“大小姐放心,小的立马去办。这是出府的令牌,大小姐路上小心。”
“走吧,欣儿”接过刘管事手上的令牌,带着欣儿离开了。
“小姐你好厉害啊,把刘管事治的服服帖帖的。”一路上欣儿叽叽喳喳的没停过。无非是哪家的餐馆出名,哪家的布料是官家小姐们常去的。
“带路,欣儿,我们去安乐楼用早午膳”
“真的吗?太好了,小姐。我还没吃过安乐楼的东西呢,只听厨房们的大婶们说起。”
“等等。”沐禾拉着欣儿进了街角的一家小店。
不久,小店门口出现了两个身材小巧的俏公子。沐禾一身玄衣,领口绣的青叶显得其更加俊朗风逸,引得街上的女子纷纷侧目,只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出门闲游。
两人到安乐楼的时候已是午时,店内客喧如沸。
店内见是两个俊俏的公子,忙迎上来“两位公子,现在店内只剩包厢了,您看?”
“那就来个靠窗的包厢。”沐禾袖子一抚。
“好嘞,您这边请,小心台阶。”
“公子您看要点什么,我们店内的招牌...”话音未落...见沐禾放了一张一千两银票在桌上。
“都来一份”
“都来一份?我们店招牌可有十五道之多”不禁小二儿咋舌,连欣儿都被惊了,这么多,别说两个人,十个人都不吃完。欣儿扯着沐禾的袖子,低声说道“小...少爷,会不会太多了,我们才两个人。”
“没事,去吧,吃不完我们打包回去。”沐禾给了小二一个眼神。
小二拿着银票愣愣的离去。
老板看着小二一直神神叨叨的念着:十五道...十五道。朝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个巴掌“怎么回事?神神叨叨什么呢?”
小二猛然清醒,将手中的银票递给老板“老板,十五道招牌菜,天字包厢”
“多少?十五道?那还不赶紧吩咐厨房去做?”老板遣了小二去厨房,拿着五百两银票反复的确认真假。哎哟,今个儿可是遇上金主了,平时只有众官宦子弟用餐才这么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