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汴州城名叫“酒”的酒楼,二楼阁楼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啪。”孟冬他们所在的屋子的木门一下子就被程皆给推开了。
“扶桑哥哥,她醒了。”程皆喘着粗气说道。
“谁?谁醒了。”扶桑停下了倒茶的动作扭头望着程皆说道。
“你傻啊,除了赌场的那个女孩子,还能是谁。”孟冬白了一眼扶桑道。
“我……我……”扶桑顿时无语。“走,咱们去看看。”孟冬站了起来拉着程皆就朝隔壁走去。
程皆急忙指着通往厨房的走廊说道:“她没在房间里,她还哪儿。”
“厨房?”孟冬的话脱口而出。
程皆点了点头道:“嗯,是的。”随后拉着孟冬朝厨房走了去。
“道长,走,咱们也去瞧一瞧。”扶桑站了起来说道。
“好的。”清渔应了一声后,便随着扶桑跟在了孟冬他们的身后。
孟冬他们才靠近厨房,便听到断断续续瓷器碰撞声,“嘘,程皆,让姐姐先去看看。”孟冬一把拉往了要跨进厨房的程皆。
“哦。那姐姐小心点儿。”程皆低声说道。
“对了,你是这么知道她在里面地。”孟冬想确定里面的是不是刷个人,别又是什么阿猫阿狗的。
“我刚刚看见她鬼鬼祟祟地溜了进去,错不了。程皆的小嘴巴一张一合的。
孟冬点了点头,让程皆站在她的身后,便探头进了厨房里,大半个身子还留在门外。
眼前的一幕,让孟冬头都差点笑掉,只见一个长裙拖地头发有些凌乱的女子,正在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东西,没有一点淑女的形象,她吃的正吃不久前孟冬她们未吃完的食物。
女子抬头望了一眼孟冬,又继续埋头虎咽。
孟冬和程皆一下子无声地移到了厨房内,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过了三五秒,“咦。”女子才发觉似乎不对劲,猛然抬起头来,被塞满的嘴就是生气的大青蛙似的,圆鼓鼓的。
“哈哈哈哈,你在干嘛。”孟冬轻捂着嘴笑道。
“你也太能吃了吧,哈哈哈哈。”程皆双手捂着肚子笑得合不拢嘴,
女子一下子将嘴中的食物吞进了肚子里,连忙朝后退了几步,抓起了大铁勺子挡了在自己的身前,充满敌意地问道:“你们要干嘛?”
“你吃了我们的饭,不用付钱啊,欠我的银票,不用还啊。”这时门外传来了扶桑是声音。
程皆高兴地扭头看去,扶桑和清渔已然走了进来。
“是你?”女子一脸吃惊地说道。
“对,正是本公子,姑娘你在赌场输了给我,而你的手下却拒绝兑换银票。”扶桑走向前说道,“还望姑娘愿赌服输。”
“我没和你说话,别插嘴。”女子一脸嫌弃地朝扶桑说道。
“你……你太过分了……可是你欠我的钱啊。”扶桑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女子瞪了一眼扶桑,就不再理睬他,随后用手中的大铁勺指着清渔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小道不会乱杀无辜的。”清渔冷冷道。
“哼,笑话,那赌场内的是什么,现在在这里假慈悲?”女子冷哼一声,说话的语气带着讽刺意味。
此时,孟冬冒出来一句话:“是你的手下要杀道长的。再说了他们又没死。”
“这……这……”女子顿时无言以对,只好目光移到了扶桑的身上,“公子,请带奴家回赌场,奴家给公子兑换银票。”
“现在想起我了啊?”扶桑冷道一声后,将头转了过去。
“你是不想要了吗?”女子故意问道,还瞟了一眼清渔。
“我现在不想要,我想要的时候自然会去取。”扶桑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到女子的身上。其实扶桑知道,有这个臭道士在,他这么会能带走这名女子呢,还不如先站好队,直接拒绝,免得惹来麻烦。
“姑娘,只要你带我去雪月教,小道是不会伤姑娘性命的。”清渔朝女子冷冷道。
“哼,要是我不去呢?”女子瞪着清渔冷笑道。要不自己打不过他早就将他的头给扭了下来。
“这事还望姑娘再考虑考虑。”清渔严肃地说道,语气中有一种压迫感,让人不得不服从的感觉。
“或许他真的会杀了自己,要不就去雪月教吧,到时候姐姐在,我看他能有多猖狂,我要将我所受的屈辱加倍奉还。”女子心中暗想到。死死捏住手中的大铁勺。
“奴家愿陪道长走一遭。”女子开口说道,“但奴家有个请求。”
“姑娘请说。”清渔没有丝毫的犹豫。
女子缓了缓,然后笑道:“道士不得伤雪月教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好说。”清渔点了点头,说话的语气平淡了不少。
蒋玉没想到,都是贪吃惹的祸,要是醒来就逃走,那就不会摊上这个事……但身为一个吃货,那能放弃大饱一餐的机会。
“你们这么会认识?”蒋玉的目光落在了孟冬的身上,“难不成,你们早有预谋,让他们俩先去探探风?”
孟冬刚想开口说话,扶桑就抢在了孟冬的前面说道:“没有,没有,怎么会早有预谋。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道不认识那名公子,至于孟冬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既然她将小道当成朋友,小道也只好欣然接受。”清渔朝蒋玉冷冷道。
扶桑望了一眼清渔说道:“看吧,我们根本就不熟,机缘巧合之下才聚在了一起。”
“哦。”蒋玉应了一声,又继续问道:“道士你当真只是为了寻回一物?”
“当真。”清渔立刻答道。
“那就好。”蒋玉悬着的心这才放下。然后再次开口问道:“那什么时候出发?他们也去吗?”
“傍晚,一起。”清渔用简洁的话说道。
此时蒋玉好像丝毫不关心清渔所说的话,低头盯着桌上的剩菜残羹一脸羞涩地低声说道:“那……那能不能……”
程皆立刻会意,开口朝蒋玉笑道:“姐姐还没吃饱吧。”
“嗯。”蒋玉的嘴巴里挤出了个字。
“姐姐,你稍等会儿,我这就给你做。”程皆边说着边朝蒋玉那儿走了去。
“谢谢啦。”蒋玉开口笑道。
不一会的功夫,桌子上堆满一桌的美味佳肴。
“哇,程皆,你也太棒了吧。”孟冬吃惊地笑道,嘴巴张得大大,肚子又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
“我又饿了。”孟冬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道。
“我好想找错人了,要是早知道这么能吃,倒贴给我做保镖,我都不要。”扶桑无奈地摇了摇头。
孟冬朝扶桑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略略略,要你管啊,能吃这么了,这么了?能吃是福,你懂不懂哦。”
“孟冬姐姐,我特意做那么多,你和这位姐姐一起吃吧。”程皆连忙笑道。
“唉,还是程皆好啊。”孟冬摸着程皆的头笑道,“那你们都不吃?”孟冬扫了一眼三人。
“不饿,那会像你一样。”扶桑一脸嫌弃道,随后大步走出了厨房。
清渔望了一眼孟冬,没有开口答话就转身离开了厨房。
程皆见二人相继离开,便开口说道:“孟冬姐姐,你们快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了。我先去给扶桑哥哥收拾行囊了。”
“去吧。”孟冬的语音刚落,程皆也离开了厨房。
“你先别动,等我一会。”孟冬扭头朝蒋玉说道,“我家的冬瓜应该也饿了,我去抱它过来。”
孟冬还未等蒋玉开口,就一个健步冲去了厨房。
“咦,都走了,这不是逃走的好机会吗?”蒋玉心中暗想到,先是走到厨房门前,探头出了张望了一久,确定无人在,又移步到窗口前,打算从窗口逃出去
依依不舍地扭头望了一眼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内心的一个声音响起:“好饿啊,好想吃啊。”
随后另一个声音也跟着响起:“不行,逃命要紧,以后想吃什么没有?”
“就一口,那有摆在眼前让人垂涎欲滴的美食,不去吃的道理。就一口,不耽搁逃命的。”第一个声音再次央求地说道。
“不行,不行,你要学会克制自己。”那个声音严肃地说道。
片刻,两个声音产生了争执。最终蒋玉还是被第一个声音支配了。
先是一口,再一口,又一口,再一口,直到孟冬抱着冬瓜回来了,蒋玉依旧还没开始逃跑。
汴州城内,一条湍急的河流在大地上咆哮着,河岸上站着五六个黑衣人,其中一个身材魁梧,一个体态妖娆,其余的都一样一样,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柳女,内阁长老有何指示?”罗将军望着湍急的河流说道。
“快,活。”柳女淡淡地说了一个字。
“何意?”罗将军再次问道,头不禁转了过来望着柳女。
“教主突然西去,甚是蹊跷,内阁长老令你我二人尽快带米兰回教,并保护他的安全”柳女缓缓解释道。
罗将军唉了口气说道:“唉!是啊,得快一些了,教主之位迟一天定下来,魔教就多一天的惶恐不安。北国和突厥人对魔教虎视眈眈,中原也一直对魔教充满敌意,从而处处排挤魔教。魔教内部又有那两位长老从中做鬼。”
“罗将军,这些都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我们只要对魔教问心无愧就行,至于魔教何去何从,只有他的定数。”柳女也开口说道。
“但愿吧。”罗将军长叹了一口气,便不在言语。
突然这时他们中间出现了一团黑雾,紧接着黑雾中走出了个黑衣人。
“眼,有什么新的情况吗?”柳女转身朝那个黑衣人问道。
“报,柳女大人,影阁的孟秋和唐门的唐杰己和米兰分开了。米兰现在稻香村不远处的一处断崖上。”黑衣人语速飞快地说道。
“好,你下去吧,继续监视孟秋和唐杰的行踪。”柳女笑道。
“属下告退。”黑衣人的语音刚落,整个人就消失消见了。
“罗将军,我们出发吧。”柳女淡淡地道了一句,随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团黑烟。
一瞬间河岸上的人全部消失不见,只有湍急的河流还在咆哮着,夜才不至于那么平静。
稻香村不远处,一匹俊马在小道缓慢地前行,身后的一匹俊马正在飞快地赶来。
“吁~”终于,那匹俊马追上了前方的俊马。
“他可是关键人物,就这样扔下他?”唐杰朝孟秋问道。
良久,孟秋目视前方冷冷道:“放心,他会跟来的。”
“你就不怕他被人劫走?”唐杰再次问道,“魔教的人可一直跟着我们。”
“你知道魔教的人跟着我们?”孟秋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你也知道?”唐杰顿时恍然大悟,“你故意的,故意扔下米兰?”
“是的,我到想要看看是否像传闻的一样他是魔教的少宗主,如果证实了这一点,很多事自然有了头绪。”孟秋淡淡道。
“要是那个是个幌子呢,是魔教为了除掉米兰,捏造出来的幌子呢?”唐杰猜疑地问道。
“就是是幌子,我也能确保米兰无事。”孟秋扭头朝唐杰说道。
“你有什么方法?说不定现在米兰已经命丧黄泉。”唐杰抱怨地说道。要是米兰死了,十五年的那一起事件就无从查起,自己父亲是被所人害死,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
“我自有办法,公子不必焦急。”孟秋平静地说道。
唐杰猛然拍了自己的头一下,随后说道:“难道是上次你给米兰吃的那个小丸子?”
“嗯,就是它,它可不是一般的药丸,”孟秋望着前方说道,“那是影阁秘制的药丸,除了能解百毒外,还会一直留在服用者的体内,若服用者遇到危险或者突然死亡,这粒药丸的制造者会收到全部的信息。”
“哇,真的有这种药丸啊。我以前到听说过,只是没想到真的存在。”唐杰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到现在,我都没收到任何消息,那就证明米兰暂时相安无事。”孟秋淡淡道。
“怪不得,你会如此淡定。”唐杰悬着的心这才方了下来,“那接下来,我们该干嘛。”
“就在断崖四周游走。”孟秋说罢,便吆喝着俊马从容不迫地缓慢朝前行走。
“驾~”唐杰也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
圆月深深藏在云层里,瑟瑟秋风带着一丝寒意,袭面而来,黑树林里时不时惊过几只夜鸟,夜行的蝙蝠也开始了一天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