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翠莺跑得太快,一时收不住脚。
扑通——
双双摔在雪堆里了,“唉哟!”
“想不到阮五小姐,还是个狠人。”墨袍男子轻笑一声,闲闲弹着袖子上沾着的雪花。
听出声音的阮贞,吸了口凉气。
萧珩?
翠玉和翠莺听出了萧珩的声音,着实吓了一大跳。
摔倒在地的二人,僵在那里都不知道起来了。
坏了,打到宁王了!
阮贞也是愣了一瞬,萧珩?
他怎么会在这儿?这人想干什么?
“翠玉,翠莺,给我接着打,这人是刚才那人的同伙!”阮贞咬着牙吩咐。
两个丫头吓得不轻,惨白着小脸儿,“小……小姐……”打宁王?小姐疯了?
“难道要我亲自动手?”阮贞怒道。
“啊?啊,是是是是……”
就在萧珩听到阮贞对丫头的吩咐,感到十分诧异时,那两个摔倒在地的丫头,已经从雪地里爬起来,提着棍子再次朝他抽来了。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萧珩皱了下眉尖。
他不屑跟女人厮打,脚步飞快往后退避开了棍子,身影往林中隐去,加上雪下得大,没片刻的时间,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完了,小姐,宁王殿下一定会记恨小姐的。”翠玉沮丧着脸,随手丢了木柴棍。
“是呀小姐,咱们打他做什么呢?他不可能是同伙的。”翠莺胆小,她担心宁王记着她的脸,将来会罚她。
啊啊啊——
那就死定了!
“他说他是宁王了吗?”阮贞气定神闲问着二人。
翠玉一怔:“……”
翠莺眨眨眼,“好像,貌似,没有嘢。”
“他并没有说自己是宁王,再说了,他的风雪帽遮着脸,我们没有看到他的样子。我让你们打的,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说不定,这人可能真是个贼!”阮贞的眼波扫了下两个丫头的脸,神色平静,“放心吧,他不会记恨你们的,他若敢报复,我便要问他,为何闯进这里来?还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这可是我们阮家的山!外人闯入,便是擅闯私宅!”
翠玉心领神会,对方没有说出身份,那就是个陌生人呀!
她们护山,是正当理由呢!
“啊,奴婢明白了,小姐。”翠玉点头。
翠莺眨着眼,“奴婢听小姐的。”反正她是仆人,将来大不了将小姐供出来。
“他走了正好,咱们接着忙咱们的。”阮贞看了眼四周,朝刘大旺走去。
刘大旺已经被她们捆了起来,正缩着脖子,十分惊诧地看着她们。
他的嘴里塞了破布,说不了话。
阮贞冷冷说道,“把他丢山沟里藏起来!”
翠莺皱了下眉头,“小姐,他好重嘢,奴婢拖不动。”
翠玉也道,“奴婢也拖不动。”
“用脚踢!”阮贞神色淡淡。
“啊?是!”得到提醒的翠莺和翠玉,欢欢喜喜去踢刘大旺,像踢雪球一样。
因为害怕被她们踢,刘大旺不得不自己滚着走。
刘大旺心里苦呀,他这是倒的什么霉哟!女人的小手儿都没有摸到,反被三个女人欺负。
一直滚到一处山崖边,翠玉翠莺二人合力,将刘大旺踹到山沟里去了。
山沟里的雪更厚,刘大旺落下去,半点儿声响都没有发生来。
刘大旺心里更苦了,完了,他冻不死,也会饿死。
阮贞拍拍袖子转身往回走,“大功告成,回屋接着睡觉!”
翠莺吐了口气,再不回去的话,夫人若发现她们都不在,她得受罚了。
翠玉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那个问题问出来,“小姐,你怎么知道有人进青竹山了?”
阮贞弯了下唇角,“你家小姐我会神机妙算。”
翠玉好笑地眨眨眼,有吗?
“这件事,你们不准对任何人说!包括三夫人!切记!”阮贞对两个丫头慎重交待。
哪敢说啊?
这不是找罚吗?
翠玉翠莺一起点头,“一个字也不会说的,小姐。”
三人回到庵堂的后门口。
翠玉和翠莺赶紧趴在门上偷听里头的动静,要是里头有人,她们先等等,不忙着进去。
但阮贞却伸手推开门,大大方方往里走,“我掐指一算,这会儿没人在。”
她已经屏息感知过了,大家都在各自的屋里呆着呢!
进了门,附近果然没人。
翠玉和翠莺齐齐松口气,两人也更加崇拜阮贞了。
关了庵堂门,三人按着原路返回房间。
一直到阮贞重新睡回床上,隔壁屋里忙着收拾行李的阮三夫人,都没有发现女儿离开过。
阮贞安安心心地去睡,她要养好精神,看下接下来的戏。
……
青竹山附近的官道上,一辆紫褐色的华丽大马车,冒着风雪,往京城方向缓缓而去。
赶车的是个戴灰狐狸皮帽的青袍小厮,他缩着脖子,一面抱怨着可恶的风雪天气,一面将手放在嘴前哈着气取暖。
“主子,为什么不接着看热闹啊?阮家五小姐带着两个丫头去打人,一定有故事呢!”小厮一阵叹息。
没热闹看,好无聊啊!
马车里,坐着萧珩和莫子煦。
萧珩听到小厮问,当下就黑了脸。
莫子煦伸手拍了下大腿,哈哈一笑,“你主子怕被人当登徒子打,哪里敢再去瞧热闹?哈哈哈——,登徒子!”
萧珩冷冷说道,“三公主说你,笑起来的样子像猫头鹰。”
莫子煦笑容一僵,“……”他摸了把脸,哼哼一声,“你才猫头鹰脸!”
萧珩坐正身子,倒了杯热茶给莫子煦,“你跟我生什么气?又不是我说你。……好了,言归正转,说说阮四小姐的事吧。”
莫子煦接过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据查,阮四小姐的屋子起火时,南宫寂曾在她的屋子附近出现过。”
萧珩赫然看他,“消息当真?”
“错不了!错的话,叫阮四小姐晚上爬我的床!”莫子煦轻哼。
萧珩冷笑,“阮四小姐的魂魄爬你的床,只会去掐你脖子,她看不上你!”
“呔!罢了罢了,我大方些,把她让与你,让她晚上爬你的床。”莫子煦没好气地轻哼,将身子往车壁上一靠,连连伸手摸着脖子,总疑心阮泠冰冰凉的小手,已在掐他的脖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