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志走了出来,全身仍在不断发出响声,感觉下一刻他便会散架。
“去死吧,混蛋!”一向冷静的彭志在此时直接冲向他,左手的一记手刀瞬间便刺穿彼岸花楼楼主的肩膀,那股力气强大到整个胳膊骨骼都碎掉。
“这是第一下,为那些曾被你虐待过的人复仇。”彭志干脆的扯下他断掉的胳膊,接过伊笑递给他的刀,刺穿了彼岸花楼楼主的锁骨,将他钉在墙上。
再次举起恶魔的左臂,击打向彼岸花楼楼主的胸腔,咔嚓声不断,貌似肋骨已经全部碎裂。
“这是第二下,为那些本该格外无辜,现在却因为你们要被我杀死的人复仇!”彭志的声音逐渐开始颤抖,肩膀处迸裂开一道血口。
“彭志!……”伊笑想要阻止彭志继续这样不顾自己身体的去消耗力气,却被彭志伸出一只手制止。
血液滴在地面的那只已经如同一坨烂肉一般的胳膊上。
彭志再一次的抬起左臂,打在彼岸花楼楼主的左臂上,左臂的骨骼就像另一只一样,粉碎掉了。
“第三下,为那些从未曾有过污名,却依旧要被你们杀死的人报仇。”彭志的左臂也迸出伤痕,迸裂时的血液喷溅在彼岸花楼楼主的脸上。
彭志仍然艰难地抬起左臂,一记手刀削下他的头颅。
“最后,你该死。”彭志眼神里只有杀意,一字一顿的瞥向地下的头颅说道。
而紧接着,他便晕倒在地上,左臂与左肩伤口上的血不断流淌。
“伊笑。”墨蕊儿望向伊笑。
伊笑抬起头来,说道:“你也感觉到他的左臂不对劲了吧。”
墨蕊儿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但是,那股力气连彭志都承受不住……”伊笑喃喃自言自语道,猛地一咬牙,仍然掀开了彭志的袖子,解开彭志的绷带,露出了那个如同枯树枝一样粗糙的,还带有一只紫色的眼球的左臂。
“啊!”那只手臂抓住彭志的胳膊,用充满敌意的眼神望向他。
“不要,碰他。”彭志咬着牙说道,不知道是对手臂说的话,还是对彭志说的话,但是在这之后,手臂便松开了伊笑,伊笑被抓住的地方一片青紫。
“这到底是什么?”伊笑有些胆寒,后退几步后才一字一顿的说道。
彭志站起身来,虽然看他的脸便知道他有多疲倦,却依然笑道:“我们走吧。”
说着,还将身上的燃烧符全部取出,走入正在燃烧的牢狱中,一个接一个的贴到那些被烧死的尸体上,伊笑大喝:“彭志,你赶紧出来!”
彭志摇摇头,说道:“你们先走,我有些事情要解决掉,不能留下什么后患。”
立刻,面前的牢狱便被燃烧符释放的火焰吞没。
彭志的身影,两人在这里再也看不到。
两人相视一眼,与彭志一样,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浓厚的倦意,最后还是伊笑先开口道:“先走吧。”
两人转身,慢慢地走下山,离开这个地方。
而彭志扶着重伤的手臂,一脚踢开了一间房屋的大门,他抬起头来看看,紧接着转头向另一间房屋走去。
一次又一次的打开不同房间的房门,却全是一无所获,彭志紧紧地皱起眉头,虎眼膏到底被放在了哪里?
虎眼膏是不怕火的,但是将尸体烧成骨灰却可以让那些熊狼不会来撕咬,那样的话它们便不会吃下沉积在尸体中的虎眼膏。
“不可能会都被吃完的吧。”彭志走到了靠进牢狱的一所房间,一股浓烈的烟尘味扑入他的鼻子中,与之一同的还有一股浓列的而呛鼻的油味,虎眼膏不是用油脂做的,但却的确有着一股这样的味道。
那股味道是从身后传来的,彭志便没有转头,因为身后是牢狱。
踢开门后这个房间却干净得异常,除了一张简陋的床以外什么也没有,彭志没有多做思索,抽出龙甲刀插入地面,地面瞬间崩裂,而漏出的这条密道,却让彭志感觉有些不对。
因为如果仔细听下方,会听到徐徐风声,这正是他感到不对的原因,直直走下去,会是到达什么地方?
彭志又走出房间,抬起手来,没有任何的风。
那么,这是向下多深?
又将通往哪里?
彭志一概不知,他拿着龙甲刀,直接向下方跳去。
这到底是一片黑暗中,恐怖给他设下的陷阱,还是真正的机缘。
风声中,大吞天寺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一直昏迷不醒,浑身一片狼藉,在整个寺庙都格外清凉,甚至可以说是寒冷的时候,唯有他晕倒的地方放上了一个火盆。
“如果我没有算错,这是我们寺庙所有人的最后一份机缘了。”主持老和尚说道。
在大吞天寺中,他仅是一位住持,但是在整个江湖,或者整个天下,谁敢小觑他,曾经的少林高僧,法号:禅济。
在一场声势浩荡的火灾中,他与他寺庙中的其他和尚,一同丧生,从此,世间只能听到他的往事与传说,却再也见不到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而唯独在少林与佛教中,少有人提起他这位或许可以青史留名的高僧。
“我快要死了么?可惜啊,还没有得道呢。”禅济高僧微笑道,丝毫看不出苦闷。
此时,有人问道:“师父,那,我们为何不躲呢?”
禅济憨厚的笑起来,说道:“海悲,人,最忌讳改命避劫,如果真这样的话,只能遭因果反噬。”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禅济看看阴沉的天空,捏着佛珠走出房间,坐到院子里,感觉不会再有香客来奉香火了,便将大门紧闭,拿出经文,踱步朗诵。
除去禅济曾经没有剃度时的儿子与他一样豁达,也拿着一份经文在反复诵读,其他人便全部回到了自己的那一间小寝室,他们不是无牵无挂,却什么也做不到,他们没有禅济的胸襟,没有树木的生命,没有凡人的无拘,此刻他们在这里,并不是他们想在这里,而是改命避劫是禁忌,他们哪里也去不到。
一直在照看彭志的人此时也是心事重重,但当他注意到彭志的眼皮活动几下时,他依然是兴奋地告诉师父:“师父,他醒了!”
彭志抚摸两下额头,自言自语道:“龙甲刀呢?”
当他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的左臂时,他尤为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