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魚城的气候在烈阳的照射下,显得有些炎热,但因为从海上吹来的阵阵海风却给人带来一丝清凉。
夏宇泽一行人的到来,打破原本的平静,魚城的人们早就听说夏宇泽将要过来担任城主一职,看到浩浩荡荡的队伍,人们都知道那就是夏宇泽的部下。
“夏老弟,这就是你的城池?”魏震庭看着眼前的魚城,如果不是墙上刻着‘魚城’两个字,魏震庭还以为自己走错。
这不能怪魏震庭,实在是这座魚城的大小,更像一个较大的镇子。
“怎么?难道不好吗?”夏宇泽一脸微笑的望着眼前的魚城,反问道。
“这跟金陵城一比,更像是我们鬼陵中的部落。”魏震庭默然望着眼前的魚城,虽然城墙也是青石筑起来的,但是城墙高度不及金陵一半,并且城墙破烂,城门前还见不到一个士兵守卫,任由过往的人进出,让魏震庭不由自主想起‘鬼陵’的部落。
“不管它今日是一番怎样的光景,但谁也不知道,明日的魚城,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夏宇泽一点也不嫌弃魚城的破烂,对于他而言,只要有人,一切皆有可能。
“那你还能怎么样?连一个守城的士兵都没有。”魏震庭弄不明白夏宇泽为什么会笑的这么淡然。
“没有守城的士兵,招便是,城墙太矮,建便是,没有秩序,那今后便按照九黎律法来建立秩序便是。”夏宇泽一本正经的说道,对于夏宇泽而言,这里就是他和影儿彩儿三人以后的家,不管之前有多么不堪,慢慢的改便是,不需要想的过于复杂。
魏震庭并不知道魚城对夏宇泽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也知道夏宇泽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也知道想要将这么破烂的一座小城池改善,需要多少的财力物力,虽然不知道究竟要多少,但是他知道纳戒里面剩下的黄金,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魏大哥,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这就是你苦苦寻找的战神秘典,感谢你这一阵子对我的坦诚相待。”夏宇泽突然从彩儿包袱中拿出一卷兽皮,走到魏震庭身前,递给魏震庭。
魏震庭何尝不知道夏宇泽此举是何意思,夏宇泽在魏震庭的心里,就像自己亲兄弟一样,这时一种莫名的感觉,他对夏宇泽莫名的信任,即便是手中苦苦寻找的战神秘典残卷,他都不需要去确定,如今事了了,就好像彼此间的缘分就这样散了一样,心中莫名的难受。
夏宇泽一直带着这卷战神秘典,虽然只有半卷,但是他感觉自己若是将这半卷战神秘典研究透,他就能找到自己不能修炼的原因,也是唯一从帝都带出来的一卷秘籍,事情完了,一路以来风风雨雨,对方真挚的把纳戒交给了自己,那自己唯一能拿出来的也只有这卷战神秘典,而如今自己也安全抵达魚城,他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或者什么资格可以将魏震庭留下。
魏震庭和夏宇泽彼此躲开彼此的眼睛,心里莫名的沉重;冷幽和魏桐屿没有上来打扰他们。
“我还没告诉你我说的家乡。”魏震庭望着远处,眼睛泛红的说道。
“我知道,我已经猜到了,鬼陵应该是被大陆成为诅咒之地的地方,常年不见天日,终日与雷霆相伴。”夏宇泽虽然表情看似平静,但是同样泛红的眼睛,和听到魏震庭问话之后,压制不中内心的哽咽。
“你不厚道。”
听到夏宇泽的描述,魏震庭一把抓住夏宇泽的肩膀,红着双眼,强忍着打转的泪水,盯着夏宇泽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夏宇泽低着脑袋,不断重复着。
“好,很好。那今日哥哥也不厚道一回。”魏震庭说完,松开夏宇泽朝着魚城走去。
魏桐屿见状,默然一笑,带着鬼陵大汉跟上魏震庭。
夏宇泽见到魏桐屿的举动,怎么不知道魏震庭的意思,他知道,之前他与魏震庭彼此相互隐瞒的历史算是过去了,而现在起他们才是真的开始,因为魏桐屿选择了不走,而夏宇泽也选择了不不阻止魏震庭朝魚城走去,也表明了夏宇泽的心意。
夏宇泽深吸一口气,带着影儿彩儿跟上魏桐屿。
“夏王子,麻烦你走开一点,你挡住我兄弟们的路了。”
夏宇泽主仆三人刚追上魏震庭,谁知魏震庭开始翻脸不认人。
夏宇泽怎么会不知道魏震庭在耍脾气,也只是为了在自己面前找回之前失去的颜面,夏宇泽自然不会往刀口上面去撞,带着侍卫跟在魏震庭一行人的后面。
魏震庭看着夏宇泽的动向,嘴角微微撅起。
“大哥,这样真的合适吗?”魏桐屿见到夏宇泽身为一国的王子,身份尊贵还主动为自己这帮来历不明的人让步,不免感到有些克主之意。
“有什么不合适的,战神秘典的残卷我也得到了,他已经没有跟我谈判的资本,我说过我也要对他不厚道一回,就这么一点委屈都受不了,那他也不配做我魏震庭的兄弟。”魏震庭冷漠的说着,至于心里是不是像嘴上说的那般硬气就不知道了。
“桐屿,你大哥这样做自是有他的道理,你安心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冷幽瞥了一眼魏震庭,朝着魏桐屿劝阻道。
魏桐屿听到冷幽的话,便没有再继续追问,若是大哥一人这样说也就算了,但是平时最为冷静的冷幽大姐发话,他自然也就不敢多疑。
夏宇泽跟在魏桐屿,忽然发现魏震庭带着人窜进一边的巷子。
“殿下,我们要不要跟上?”燕青见状,连忙朝夏宇泽询问道。
“不用,该出现时,自然会出现,我们先办正事。”夏宇泽望着魏震庭离去的方向,默默的笑了笑。
魚城的城主府,坐落于魚城的城西,而城西是魚城最贫困最乱最肮脏的地方,魚城人们更愿意将西城的地方称作‘难民街’,而城主府便是西城最繁华的建筑。
进入西城后,一路上,夏宇泽等人见到的都是没人管没人要的孩童,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脏兮兮的脸蛋,枯瘦如柴的身体,夏宇泽竟然难以辨别是男是女,还有乞讨回来或者正要出去乞讨的叫花子,更有男女衣不遮体,光天化日之下行那苟且之事。
除了不堪入目的景象之外,就是穷苦凄凉的景象,没有一个穿着完整的人,直到夏宇泽他们来到一个大宅院前,梁上一副写着城主府三字的木质牌匾,大门后面站着一名穿着完整的老者,平静注视着缓缓走来的夏宇泽等人。
“前方来到可是夏王子殿下?”老者白发三千,声音异常低沉沙哑,显得有气无力,时日无多的样子,并且看起来眼神也不好使。
“正是,不知老伯您是?”夏宇泽制止准备说话的燕青,走到这破烂的城主府大门外,柔声问道。
“老伯?嘿嘿,确实是老伯了。”老者闻言看了看满头的白发,看起来倒是像极了老者,至于夏宇泽的问话一时之间竟没有放在心上。
“这位老伯,殿下问你话呢。”燕青见到老者这个模样,如果不是夏宇泽拦着,真想将这名老者押到夏宇泽跟前问话。
“哦!抱歉夏王子,人老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刚才老夫真的是没有听清楚。”老者嘿嘿的笑着,随时一副要断气的样子,老者的笑声听在夏宇泽的耳朵里,像极了自嘲。
“夏王子是在问你是谁?”燕青忍着性子说道。
“哦,我啊,草民是魚城的前一任城主郷益舟,得到殿下要来任职的消息,便在这里等啊等啊,等了好多天了,可怕殿下盼来了。”郷益舟说着,慢慢的从袖中掏出一个盒子。
夏宇泽闻言,见到上任城主郷益舟摇摇欲坠的样子,真的是担心郷益舟倒下,连忙上前扶住郷益舟。
“夏殿下,原谅卑职不能行礼,我怕我这一跪下便再也起不来了,来,这是城主印,还请殿下收好。”
郷益舟看到夏宇泽的靠近,说着,缓缓将手中的盒子放在夏宇泽手中后,便晕倒过去。
“老伯?老伯?”夏宇泽叫唤两声见郷益舟没有任何反应,而后查探了一下郷益舟的身体情况,发现只是过度虚弱导致的昏迷,连忙让两个侍卫将郷益舟抬进城主府。
夏宇泽走进魚城的城主府后,这才发现,城主府的建筑,虽然不大,但在这个本就不大的魚城中,也算是不小的了,只是满地灰尘和落叶,房梁上到处都是蜘蛛网,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打扫了。
城主府中,房屋倒是很多,格局也像是城主府的格局,有前院后院还有下人住的一些房舍,还有招待客人用的几处庭院和数十座厢房,虽然房屋很多,但都是显得破破烂烂,而且基本都是空房,大部分的厢房内连一张床都没有,跟别提摆设什么的。
夏宇泽随便找了一房中有床的房子,将郷益舟平躺在床上,并让彩儿为郷益舟为了一点水,然后让郷益舟在房中休息,而自己则带着众侍卫开始打扫这个破败不堪的城主府。
夏宇泽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但这些疑问需要等郷益舟醒来之后,才有可能得到解答,他不明白为什么,堂堂的一个城主,怎么会落到一个经脉尽断,并且长时间食不果腹的境地,还有魚城的局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城主府会落魄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