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吡呲——！”
黑暗中，周立如同木雕般盘坐在中间。
牢房里的另外几个矮人四散在各个角落，都已经没了声音。
“吡——！”
周立抬起脑袋，朝声源看去，牢房的铁栏门外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在挪动。
“喂。”那个影子压低着声音，“周立，过来。”
周立一愣，连忙爬过去问：“你是谁？”
“维森！”光线太黑，周立看不清影子的面庞，不过听声音确实是矮人维森，“脚伸过来。”
照着指示做，影子捏出一把钥匙，三两下就把脚上的镣铐给解了。
又掏出一把钥匙，维森将牢门轻轻拉开。
周立跟在影子后面，绕过七通八拐的狭窄过道，他看到看守们全被打晕，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
伏着身子从阴影底下穿过牢门，外面大雪正纷纷扬扬地洒着。周立最后被维森带到一处狗洞前。
钻过狗洞，又狂奔了几条街，维森才最后在一个小巷子里掀开黑色兜帽。
“呼，安全了。”
矮人的手背往头上抹，擦掉层细密的汗珠。
周立喘着粗气问：“你这是？”
“这个拿着，涂在生疮的部位，很快就能好。”维森递出块圆饼盒子盛着的膏药，“边走边说。”
跟在后面，周立时不时地把盒子里的药涂抹在胳膊上，红疹的部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解。
“我义父用狐狸的发明改进了魔力发动机，伟大的成果！”维森走在前面，兴致勃勃地讲着。
“他想找狐狸，就听说你被关进牢里了。还好我之前坐过几天牢，这里的地形倒是熟得很。”
矮人憨笑两声，问道：“那狐狸呢？”
“她去鲛人族部落寻找海洋之心了。”周立回答。
“这样啊。”矮人顿了一下，“你是怎么被关进去的？我之前去你的店铺找你，他们说店铺已经被甘狄夫赎下了，你好像因为间谍罪被判死刑。”
“间谍罪？”周立嗤笑两声。
他在牢里熬了那么久已经想得很清楚，甘狄夫一开始就没想着跟他合作，从头到尾都是想弄死他。
至于伽维，皇帝管不到天边的事儿。就算是管得到，他也就是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没必要为此跟财阀们大动干戈。
“你之后打算怎么做？”维森问：“要不要送你回人类王国？”
周立思考着，他现在回去是不可能的，伽维让他完成的土地收购任务还没有结束，回去就意味着违约。
但是不回去的话，再考虑经济手段已经是不可行了，他现在是被‘判罪’的人，再说，天知道那些财阀还会用什么手段。
摸索着脖颈上的鳞片，周立问道：“维森，矮人国最强的武力是什么样的？”
“呃，最强的武力……应该是收割者蒸汽机器人吧？那种特别大号的机器人，听说一拳能砸出五万磅的冲击力。”维森若有所思地说：“我不是很清楚，那种机器人很少能见到。”
回到卡洛斯的仓库里，发明家正在机械面前来回踱步，见到维森回来，紧皱着的眉头顿时松开。
“万幸。”他说着，“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狐狸呢？”
周立解释说：“她去找海洋之心了。我被甘狄夫使伎俩，生意没了。”
“甘狄夫？难怪。”卡洛斯背着手，脸色又阴沉下来。
“喝点热水吧！外面怪冷的。”维森递来杯热水。
周立问：“我那天给你的那张卡片在哪里？”
“哦，你等一下。”维森转身跑去里屋。
矮人喜欢打牌，之前管周立借走那张金色的巨龙摩多雷洛卡。
周立心里有个想法，结合之前鳞片吸收宝石、酒还有金币。他似乎想到这些东西之间的关联，现在就差一个印证。
接来那张金色卡片，周立也不管在场的两人，直接把卡片抵在脖子的鳞片上。
熟悉的暖流再次出现，顺着脖颈流进身体里。
这次不论是持续时间还是量，都不是以往可以企及的。这种感觉充斥着全身，他闭着眼睛开始细细地感受。
这些东西中间的关联并非是物质上的差别，而是他们都有价值。
不论是宝石、还是酒或者金币，它们都具有作为商品或者货币的价值，而鳞片就是把它们从实体的物质转化成价值本身吸收进身体。
几种物品中，卡牌的价值最高，其次应该是宝石，再次是大麦酒，最后是一枚金币。
吸收完毕，周立睁开眼睛，看到两个矮人正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巨龙……摩多雷洛！”卡洛斯下巴都快砸在地板上了。
周立顺着他的视线看着自己，整个右肩膀都附着着苍蓝色鳞片，在魔法石光亮的照耀下十分闪亮。
“我可不是摩多雷洛。”周立微笑着说：“卡洛斯先生、维森，有没有兴趣跟我去人类王国？”
“人类王国？摩……周立，你去了也是死路一条！”卡洛斯又来回踱步，“真是该死！”
周立面色不改，依旧笑着说：“先生，不知道您是否认识伊徳海拉，她是我的伙伴。”
停下步子，卡洛斯拧起眉头说：“那也无济于事……你还是赶紧走，离开矮人国！”
周立不再追问，因为他看得出来，卡洛斯不会跟他走。
撇过脑袋，旁边的维森还不明所以，“维森，愿意跟我干票大的吗？”
“大的？”维森不解，“什么意思？”
“抢银行。”周立笑着说。
维森也掉着下巴说：“你疯了？”
“你自寻死路最好不要带上维森。”卡洛斯出言警告，“维森，巨龙为了财富什么都干得出来！”
“抱歉，我不是巨龙摩多雷洛，谢谢款待。”周立转身离开，“我确实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但不是为了财富。”
出了仓库，黑暗的夜空飘零着雪花，在几盏魔法灯地照耀下映出六棱形状。
停落在周立的右肩上，遮盖着苍蓝色鳞片。
他现在能够感受到那种汹涌澎湃的力量，虽然不知道具体怎样，但是他觉得足够自己完成复仇的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