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闻此次新晋秀女中有不少才女,想必都能作的一手好诗。”
宴会过了半筹,酒酣耳热,正是热闹时,熹贵妃突然开口道。
听到这话,赵荞心中一紧,知道节奏又来了,熹贵妃这是盯上她了,早在出手援助司马铃时,赵荞就预料到了这一幕,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这么快而已。
铁皇帝点点头:“也好,正好朕也许久没有作诗了,这回大家就共同切磋一下吧。”
赵荞这才想起来,铁皇帝是一个热衷文学的皇帝,写诗巨多,跟清朝的乾隆差不多,自己还看过几篇铁皇帝的诗,那水平只能说是一般,韵律格式没啥问题,就是匠气太重,缺少灵气。
作为皇后,周织这时候当然要捧场了,她说道:“今天是奉火宴,便以火为主题吧。”
铁皇帝沉吟片刻,便作出了一首诗:
紫焰散大殿,火神降人间;
若道信者诚,谁执辟天剑!
以赵荞业余级别的鉴赏能力来说,这首诗算是一般中的中等。
不过赵荞觉得一般,“独具慧眼”的人却不少,首当其冲的就是熹贵妃,毕竟诗会就是她开的头,没道理不说话:“皇上这首诗可真是霸气无双,‘谁执辟天剑’,读来真是让人热血沸腾,短短四句,气象万千,既写出了火神的伟大,又道出了天子的尊贵,足以流芳百世,永垂不朽。”
熹贵妃开口就是一顿彩虹屁,把赵荞这个历经高考磨练的学生都镇晕了,你这么能说,怎么不去当出卷老师呢?
熹贵妃发言完毕,萱贵妃也发言了,内容大同小异,赵荞心中吐槽:看来你们两个今天联合得可够彻底的。
接着不少妃子纷纷开口,夸赞铁皇帝的诗,倒是皇后周织岿然不动,无动于衷,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铁皇帝面露微笑,这倒不是他缺少自知之明,而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学是很难有一个明确的评判标准的,所谓各花入各眼,铁皇帝是真心诚意地觉得自己的诗写得不错,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写出一万多首诗来,那不是自虐吗?
铁皇帝突然看向太子李纯:“太子,可有佳作?”
李纯站了起来,略带歉意地摇了摇头:“孩儿愚钝,苦思冥想,却是未觅得佳句,让父皇失望了。”
铁皇帝笑着说:“无妨,你长于文章,不擅长诗歌,一时半会儿写不出来也正常。”只是心底里,铁皇帝哼了一声,还是这么倔吗?诗词在你心中就真是小道,不值一提,连敷衍都不愿意吗?
李纯和铁皇帝这一番对话看起来是父慈子孝,可熹贵妃却是心知肚明,太子又一次落了铁皇帝的名字,熹贵妃急忙转移话题:“皇上,不如让新晋秀女们作几首诗。”
铁皇帝点点头:“就照你说得办吧!”
熹贵妃却没有第一个点明赵荞,那也未免太明显了,而是选择了骆诗诗,她是这一届秀女状元,被封为了镜人,是最合适的人选。
“骆镜人,你是秀女状元,又是有名的才女,可有什么佳作?”熹贵妃看向骆诗诗。
骆诗诗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回禀贵妃,有一首。”说着,骆诗诗便念了起来:“飞琼落屋檐,白色镜中人。一道凤凰生,惊诧光暗分。”
赵荞有几分惊讶,你还别说,这首诗写得还真不错,至少比铁皇帝刚才的那首要好得多,她不禁对骆诗诗刮目相看,这个秀女状元看来还是有几分实力的,不是浪得虚名。
铁皇帝赞了一声:“精彩!”
熹贵妃开口道:“皇上,臣妾听说赵美人是云州有名的才女,不如听听她有什么佳作。”
“哪个赵美人?”铁皇帝略显诧异。
熹贵妃笑道:“就是刚刚以神学观点惊艳火焰尊者的赵美人呀!”
铁皇帝“哦”了一声,原来是刚刚大出风头的赵美人,他对赵美人的印象还不错,毕竟她救了司马铃,虽然这个赵美人不是那种美得让人印象深刻的,但是竟然在神学上颇有天赋,把火焰尊者都给震住了,是以铁皇帝刚才也是惊诧莫名。
终于还是到自己了,赵荞心中叹息了一声,不过也没有畏惧,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看了,不就是作死吗?我可是熟读《唐诗三百首》的人,信手拈来,不在话下,只是这一次用哪首诗好呢。
铁皇帝看向赵荞,问道:“赵美人,可有佳作?”
赵荞站起身来,答道:“思虑良久,没有得出完整的作品,只得了一句,自以为算得上是佳句。”是的,这回赵荞不打算抄完整的诗,只打算用一句来应付。
“哦!是什么佳句?”铁皇帝饶有兴致地问道,其实在他心中,对一些所谓的才女是颇为不以为然的,但因为他爱好作诗,所以下面人投其所好,每次选秀都要选才女,可是那些才女也就那样,大半都是包装出来的,不过刚才骆诗诗的诗倒算得上不错,而赵美人这位在神学领域震住了铁皇帝的才女在诗歌上又会交出什么答卷呢。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对不住了,乐天居士,借用一下,反正这也是在异世,就当是传播地球文化了,赵荞默默说了句。
事实证明,这句诗的魅力是永恒的,赵荞此言一出,场中顿时变得一阵寂静。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铁皇帝咀嚼着这句诗,眼睛亮了起来,“浑然天成,通俗大气,真乃传世佳句,妙哉,妙哉。”
铁皇帝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看来他是真的热爱诗歌,可是想到那些传闻,赵荞心理就膈应得慌……
熹贵妃也愣住了,这赵美人又一次出乎了她的医疗,虽然只有一句,却比骆诗诗还要显眼得多,这句诗太出彩了。
太子李纯念着这句诗,同样感慨良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表面上这是写草,其实又何尝不是写人呢?他想到了自己的前半生,不禁思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