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恋是不被允许的,身为学生谁都知道;可是、青春年少的心又是无法抑制的,不论是谁。
……
“那几个小孩儿在干啥呢?”
已经要大学毕业的杨蔓和室友从一家小吃部出来,发现马路对面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孩儿抓着一个女孩儿的手,然后紧紧的抱在了一起,而两人旁边站着几个小孩儿,竟然在鼓掌。
“这是、初中生?”
“这也太早熟了!”
身边室友们议论纷纷,杨蔓看得有些出神,她很羡慕这群小屁孩儿,最起码、他们很有勇气。
……
距离考试不到一个星期,江乐向老师申请调到了最后一排,那天就在班主任的眼皮子底下,和一个叫郝玉良的男生换了过来,杨蔓低着头对着一本语文书,至于上面印了什么,她没太注意。
“你说杨蔓和江乐?”
晚自习下课,在快要到家的时候,罗新雨终于知道了这件事。
“嗯!”夏雪也只是这么应了一声,罗新雨点点头,不再问了,那天杨蔓和江乐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难怪这两天都没看到她。”
罗新雨心里嘀咕着,他说的看不到,是中午上学的时候。
“我吃完了,我先走了!”
中午12点十五分,杨蔓吃完饭擦擦嘴吧,再去个厕所,转身就冲出了家门,最近她几乎每天都是如此,这让老妈挺欣慰的,以前这孩子吃完饭就说要睡觉,每次睡着了就很难叫醒,也因此经常迟到,现在居然知道提早去学校了。
“刚吃完饭别走太快了!”
身后老妈叮嘱的声音声越来越小,杨蔓的脚步慢了下来,每天上班那么辛苦,中午还要赶回家给自己做饭,这让杨蔓觉得对不住老妈,可是这份歉意却还是挡不住她的脚步。
平时要走二十多分钟的路现在用了十几分钟,杨蔓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兴奋,可是她走进班级的时候,却发现江乐在后面的座位上趴着睡觉呢。
失望之余,杨蔓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同桌郝玉良还没来,空空的座位让杨蔓开始后悔周日那天自己想出的这么个主意。
……
“为什么要调到最后一排啊?”
江乐不理解,何况自己这是在被人命令吗?
“你在旁边我会分心的。”
哭过后,杨蔓确认自己得到了某种特权,她毫不掩饰地告诉江乐,自己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喜欢罗新雨,可是,江乐让她没法不在意。
“你会打我?”杨蔓抬起头,眼睛还有点儿红,可是还挺理直气壮的,旱冰城后面的这个老旧小区正好挨着文化宫,沿着砖墙往反方向走,前面是一条羊肠小道,两边也有几棵大白杨树。这里隐蔽了许多,二人就在这树下好好的聊了一会儿。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江乐被气得哭笑不得。
“坏人!”连想都不用想,就这么从嘴里冒出来了,看到江乐瞪着自己,杨蔓又赶紧低下头闭上嘴,可还是忍不住乐了。
“傻子!”江乐和平时一样,胡乱摸摸她的短头发。
“干嘛?烦人!”
“烦人!”江乐学着杨蔓的语气,他的手一直没有放下。
……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杨蔓拿出语文书,下午的第一节课偏偏是班主任的课。
突然脑袋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杨蔓回过头,江乐已经从后面过来了,于是她抬起腿,一下子踢在在了他的小腿上,江乐转头虎视眈眈的时候,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一只手比出了V字。
已经有同学陆陆续续进教室了,两人都恢复了平静,一个在第一排看书,另一个在最后一排也拿起了课本。
其实杨蔓很用心的对待这人生中的第一次恋爱,就像其他同学一样,大家表现得幼稚、可是很热情,很认真。所有人都明白这就像是这高中的三年一样一晃而过,毕业之后、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可还是想要去珍惜。是因为少年人的执着冲动吗?还是因为真的想要天长地久?
吃过晚饭,杨蔓背着画夹返回了学校,除非是考试前一两天,否则美术课是不会停的,挨过了最初天天被骂的悲惨,杨蔓终于可以把线画得更直一点儿、更轻更淡一点儿了。而她终于可以从画球体、画方块中提升了那么一小步,可以画水果了,这位负责的美术老师听取了高一学生的意见,时间也加码了,再过不久她就要升高三了,除了文化课,杨蔓也一直头疼着她的专业问题。
“杨蔓,有人找!”
课间休息,高一的王晓菲刚出去又回来了,杨蔓愣了一下,她还想不到谁会上来找她。
“你怎么来了?”
看到是江乐,杨蔓又是一愣,明明说好了不打扰对方学习的。
“上来看看你。”
江乐表现出的好奇让杨蔓心慌起来,她拽着他的胳膊跑到了楼梯口去了,四楼现在只有这个美术室是开着的,走廊的灯坏了好久都没人修,只有三楼的亮光照过来,不至于太黑。
“你晚上几点放学啊?”
黑暗中,江乐拉着杨蔓的手,杨蔓没有抗拒,因为太暗了。
“不是告诉过你十点嘛!”
“怎么比晚自习还多半个小时!”
“小点儿声!”
“我等你,然后送你回去。”
握着杨蔓的手,江乐感觉得到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别闹了!回来晚了寝室关门了怎么办?”
“没事儿!”
“没什么事儿!”
杨蔓一口回绝了:“放学了就快点儿回宿舍去!”
“那你一个人回去?”
“嗯!”
杨蔓说完抽出自己的手:“快下去吧,要上课了。”
说完,转身摸着墙壁回教室去了。
美术班的上下课时间其实从来都不固定,说得好听一些是比较灵活,其实就是随意。
还好,这天晚上十点准时下课了,从教室出来的时候,几乎是一篇漆黑,因为楼下走廊的灯也关了,借着老师的手机光亮和手电筒的光走到了一楼,好在一楼大厅的灯还亮着。
和大家一起走过来的时候,杨蔓见到了江乐,他就站在外面的台阶上。
“那是谁啊?”
杨蔓被老师这无意中的一句话弄得特别不好意思,几个一年级的小鬼好像还认识,毕竟也有住在寝室的,大家好像一眼就看明白了一样,知趣的走开了。杨蔓红着脸和老师在校门口说了再见,她觉得大家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让她浑身不自在。
“小蔓!”
学校前面的小路,杨蔓低着头快步向前走,任凭江乐这家伙在身后喊自己的名字。
可是很快又听不到了,杨蔓的步子停下来,她没有回头,心想着这就生气了?要是回寝室了倒是说一声啊!
一个修长的影子迅速靠近,一时间杨蔓被吓到了。
“看什么呢,傻子,快走啊!”
已经是非常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边,杨蔓觉得自己的心跳反而更快了,江乐的手就放在后背,而不是搂着肩膀,这个举动让她觉得安心了不少。
夏日的月光下,有人陪着自己走在回家的路上,杨蔓觉得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浪漫和美好,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心跳却还是好快。
“我只能陪你到前面了。”江乐虽然觉得可惜,但他知道寝室要关门了,尽管非常的不舍。
“嗯!”
杨蔓很乖巧的点点头,这种乖巧可不是常有的,而且很少见。
“你家里人不来接你啊?”
“应该会吧!”
经过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平房,靠近马路的这边,有一家很小的馄钝铺,路口前面就是派出所,前身是镇上最大的幼儿园。
“我得回去了。”
“嗯!”
江乐真的转身走了,杨蔓回过头继续走着回家的路,这会儿路上不是一个人都没有,是不是有骑着自行车的学生从身边闪过,也许他们是从网吧或是录像厅里出来的吧!
这样安静的夜晚,杨蔓好像也不着急,回味着刚刚江乐的手贴着自己的后背,她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脸,好像挺热的。
“爸!”
就在刚刚走过派出所门口的时候,杨蔓发现老爸正快步向自己走来。
“这都几点了还不快点而走,真能磨蹭!”
“我又没有表,我怎么知道几点了!”
杨蔓小声嘀咕着,刚刚的甜蜜又消失了。
……
“爸,幼儿园什么时候变成派出所的?”
“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