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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流星是什么

“流星是天体,流星体包括陨星:陨石、陨铁、石铁陨星……”地理课上,杨蔓听得昏昏欲睡,这种书上的知识一点儿也吸引不了她。

电影《星愿》的最后一段话,女主角秋男说过,流星是天上掉下来眼泪。杨蔓觉得这句话很有诗意,又不做作,就是悲伤了点儿。

“眼睁睁的看着你,却无能为力……”

念大学的时候,和寝室的同学们在卡拉OK里唱歌,杨蔓很喜欢唱那首《星语心愿》。

学会了各种花式喝酒的她唱着这首伤感情歌,她那可笑又可悲的初恋就是伴着这首歌,结束了。

……

高中二年级的那个护士节,大概是太多人难以忘记的一个晚上,对于夏雪和杨蔓两个年轻的女孩儿来说,尤其是如此。

伤感是一种浪漫,悲情也是一种浪漫。

矿区的电视台还特别在护士节这天晚上播放了张柏芝的《星愿》,这部电影在高一那年的同学聚会时已经看过了,几个女生在歌厅不唱歌,而是挑了个碟片看。

“她不哭的时候还能看,一哭简直没法看!磕碜死了!”

就在大家跟着剧情落泪的时候,拿着酒瓶子的丁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所有的女生都转过头看着他。

“看什么,我说得不对啊,本来就是嘛!”

……

时隔一年再看的时候,还是觉得想哭,这是杨蔓此时的感觉。

“洋葱头!”

“我爱的是我面前这个人!”

当小护士秋男终于知道她心中的洋葱头一直都在她身边的时候,已经是二人在人世间共处的最后时刻了。

“就像流星许个心愿,让你知道我爱你。”

当两人终于再一次坐在一起看流星雨的时候,秋男哭得很伤心,躺在沙发上的杨蔓也哭了。

……

电话铃声打断了杨蔓的思绪,她爬起身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一步步走到电视机旁边的小桌子上,电话上显示的是夏雪家的号码。

“干嘛?”

杨蔓拿起电话,另一手擦擦鼻子,她的眼睛还是哄哄的,因为电话线够长,可以拽到一边边看边聊。

“你自己在家呀?”

电话里,夏雪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小心。

“没有呀,不过他们都睡了,怎么了?”

“我跟你说呀!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好不?”

“嗯!”

杨蔓无心答应,她的手指按着电视机上的按钮,将声音调小了一些。和夏雪在小学六年级就认识了,在大合唱的人群里见到这个扎着马尾不太说话的女生,杨蔓还以为她很文静,可是上了中学开始,剪短了头发的夏雪才表现出令同伴们吃惊的一面。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你听了之后不要笑我啊。”

“好!”

电话的那一边,还没说道重点的夏雪忐忑不安的,而电话的着一边,杨蔓也在极为耐心的等待着。

“我刚才、和罗新雨,接吻了。”

……

“哦!”

当夏雪激动有不安的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好友之后,电话的这一端,沉默了片刻的杨蔓发出了奇怪的一声,要不是怕吵醒爸妈,也许她还会吹吹口哨,当是庆祝。

“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夏雪双手握着电话,罗新雨刚刚离开不久,而她的心跳还是好快,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就这么抓起电话,打给了最好的朋友。

“你可是第一个知道的呀!”

“嗯嗯!恭喜你!”

杨蔓微笑着,此时电视中的画面已经接近尾声,洋葱头变成了一抹流星,消失在了天空,而杨蔓自己,却在听着好朋友和自己分享爱情的喜悦。

“会不会觉得,我这样不好啊?”

夏雪说着说着,心中的不安瞬间放大了,好像真的做了坏事一样。

“怎么会!”

杨蔓一听到她犹豫,莫名的来气了。

“你小点儿声!”

这一下子把夏雪弄得更紧张了,“吵醒咱爸咱妈可咋整!”

“sorry,”杨蔓压低了嗓门儿,接着她很小声又很坚定的告诉夏雪:“这都什么年代了,这叫美好而浪漫的爱情!”

杨蔓觉得她的话是不是透着自己的伤感,不知道此时沉浸在甜蜜中的夏雪能不能听得出来。

“万一被发现我就死定了!”

夏雪担忧的抱怨着,“这会儿给你打电话算是好点儿了,你不知道,刚才我觉得又无数双眼睛盯着我,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

杨蔓多少有点儿幸灾乐祸:“还真是平日里听话的好孩子呀!”

……

这一晚,两人聊了好长时间,在祝福好朋友的时候,杨蔓也会无意间抬起头,这个晚上的星空很美,点点星光与那几盏夜灯还在一闪一闪的,电影早就播完了,那时候的杨蔓可能没有感到太多的失落,被很多人很多事围绕着的时候,大概连失落都没功夫去体会。

不过第二天早上,杨蔓没有走那条平日里必走的路,而是走了另一条路,整个小镇只有两条马路通向高级中学,一马路和二马路,这是镇子上的人根据建设时间来命名的,三马路是通向全矿区最大的,也是镇上唯一的一家医院的路。

……

流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眼泪,可是它真的很美。

……

“想什么呢?扮思考者啊?”

课间,睡了整整一节课的江乐终于醒了,一抬头就看到托着下巴愣神的杨蔓。

“喂!”

一只大手在杨蔓的眼前晃着,这才让她回过神来,上一堂数学课,听得一知半解的杨蔓本就心不在焉的,这会儿被江乐调侃,也没什么兴致。

“失恋了?”

江乐觉得很有意思,这个一头刺猬短发的娇小同桌,渐渐的成了他逗弄的对象。

“去死!”

一下子被说中心事的杨蔓白了一眼,这个前几天还唱着流星雨感动了自己的家伙,这会儿看着还是很讨厌!

不过,将喜好统统展现于脸上的杨蔓总是很容易被猜中心事。

“说话咋这么难听?”

嘴上这么说,江乐好像并不生气,相反笑着抬起手摸了摸杨蔓的头发。

“看来我说中了?”

杨蔓皱着眉头转头看了眼,不吭声了,再吵下去肯定没玩没了,于是她撅着嘴从书包里拿出新买的笔记本,这个封面是F4,内页又薄又暗的本子花掉了她一个星期的零用钱,她还不舍得在上面写一个字。

“你喜欢哪一个啊?”

“我喜欢言承旭!”

说到这儿,杨蔓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不自觉的哼起了流星雨。

“不准你难过,替你摆平寂寞。”

江乐也轻声哼唱着,杨蔓抿着嘴,刚刚的烦恼好像又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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