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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青峰会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跟着掌门一起前往中州城,这是我第一次离开绝尘山地界,对什么都很好奇,沿途看见很多风景,表姐也跟我一样一路上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惹得姑姑一路上恨盯她好几次,一副恨铁不成刚的表情。往年都是姑姑带队去青峰会,今年掌门突然说要去,也对,青峰会各派掌门都会去做评判,往年我派评判位置都是空着的,这也是掌门18年来第一次出山。

我们行程很紧,早上出发,第二天旁晚就到了中州城,中州城门上“中州城”三个烫金大字熠熠生辉,由此还可以看出前朝都城辉煌过的痕迹,这届青峰会由少阳派承办,邀请函上指明在中州城最大的云来客栈接待各派。

一到云来客栈,邀请函送上后,不一会就走出一个年轻人,身穿上等白色云缎锦,脖子上挂着金镶玉长命锁,额上系着一条蓝色抹额,抹额正中有一颗手指大小,椭圆状和田玉,手上拿着一把黑色朴素的宝剑,一看就知道是一柄不凡的宝剑。

他走到掌门跟前,微笑有礼地一鞠,道“在下少阳派大弟子田透透,奉师命在此恭迎各派,想必前辈就是绝尘殿掌门,妙音师伯吧,师伯当年一举夺下青峰会魁首,乃吾辈之楷模,失敬,失敬”,说完再一鞠

掌门道“我早退出少阳派,师伯这个名讳,不敢当,你还是叫我前辈吧!”

这时姑姑走出来,面上半笑不笑的说道“原来是世侄呀,世侄小小年纪,就能说会道,处事妥帖,真有乃师之风”

田透透答“哪里,哪里”

田透透以为姑姑在夸他,只要熟悉姑姑的人就知道,姑姑这个表情实在讽刺人

然后田透透说到“前辈们只管放心住下,有什么不便,只管找掌柜的”,说完就叫店小二领着我们上了3楼,我们先都进了掌门的房间

进来后,表姐就感叹道“少阳派真阔绰啊!弟子都穿得如此之好。”

姑姑道“只有少阳派大弟子如此,田透透是清湖帮帮主田莽之子,宰相张清的外孙,清湖帮掌管漕运,能不有钱才怪,田透透又是独子,就他手里的剑就是铸剑名家欧冶子的作品--清泉剑,剑出鞘犹如有清泉跳动一般悦耳,是他外公在他16岁成人礼收罗来送予他的。”

“他小时候就喜欢练武,可是帮内又是群半吊子,于是闹着要去江湖上最好的少阳派习武,于是他爹带着厚礼,贴着脸皮求少阳派收下他,正值少阳派门下神威镖局丢了一趟很重要的镖,要赔偿一大笔银子,田透透他爹正好把这事解决了,而田透透也却有些武学天赋,于是王清越就收了他做大弟子,所以说王清越很是会做人。”

“哦,对了,这个云来客栈也是田透透家的产业,所以以后点菜不要跟他客气,等到别的门派举办青峰会就没这个待遇了啰!”

表姐道“那就难怪了”,然后姑姑说道“好了,现在距离青峰会开始还有3天,咱们离中州城最近所以早到了,要等等其他门派的人,你们也常年在山上没下过山,这几天可以去城里逛逛,但是有一条,要谨守门规不可做出有辱师门的事。现在每人过来领3两银子,然后都散了吧”

众姐妹道“是”,领了银子退出房门。

客栈里,绝尘殿掌门屋里,只剩右执事和林妙音,右执事锁心忧心冲冲地和掌门林妙音交谈道,“妙音啊,你18年都不曾下山,外界武林的事就交给我好了,你只管在坐忘峰上琢磨你的剑法,何必来面对这些糟心事呢?”

林妙音道“心儿,往事我已经放下了,再说好歹我也是绝尘派的掌门,怎可好一直不露面,让你一个人面对武林的所有事呢?”

锁心道“哎,你要是真放下了,那是最好不过的。”

初尘和初心房里,表姐撇着嘴说“才发3两,我打听了醉仙楼最好吃的席面要1两,佳人苑新出的玉面桃花粉要1两,还不算上逛街,买衣服,买首饰的钱呢,真是愁死个人了,看来得动用我的老本了”

我无奈道“表姐,你的首饰还少吗?咱们衣服只能穿派里的弟子服,衣服买了也穿不着,再说哪次姑姑没有给你带佳人苑的胭脂给你”

表姐高声道“那怎能一样,我是要享受买东西的过程,懂不懂?”

我无奈的摇摇头。

第二天早上早起,去大堂吃早餐,发现田透透又在接待一群人,看当先一大叔,年约三,四十岁,桃花眼,眼角有些许皱纹,眼神深邃,炯炯有神,鹰钩鼻,头上有一缕白发,竖着一个白玉冠,从冠上一直到后背头发上垂着一条白狐狸毛,颇有点异域风情,旁边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长得楚楚动人,头上垂着条红狐狸毛,身后弟子身后头发上都垂着一条白狐狸毛,我猜应该是昆仑派掌门白子枫到了

果然听见田透透说道“白前辈,失敬失敬,小侄在此恭候多时。”

白子枫答道“贤侄果然一表人才,要是是我高徒就好了,如果你去我昆仑派,我一定视你为己出。”

田透透道“谢前辈厚爱,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敢有二心,望前辈别在说类似的话,让晚辈难为”

白子枫答道“哈哈,果然是你师傅的好徒儿,不错,不错。灵儿,上前来,见过你世兄”

红衣女子上前抱拳道“昆仑派白灵儿见过透透世兄”

田透透赶紧用手扶起白灵儿“岂敢,世妹长得真是月下嫦娥,吴中西施,难怪有“西域明珠”的名号”

白灵儿红着脸说“哪里”

然后田透透对着白子枫说“前辈一路走来辛苦,不如让小二带您们去楼上休息。”

白子枫答道“也好。”,然后带着一群人正往楼上走

白子枫突然发现我们在大厅,于是朝我们走来,“各位可是绝尘派弟子”

我们只好起立拱手道“回前辈话,正是”

白子枫略带急切说“不知这次绝尘派来的是锁心还是掌门人?”

表姐答道“都来了”

白子枫一脸不敢置信,激动的说道“掌门也到了???”

表姐道“是”

白子枫道“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带领弟子们往楼上走,我看见白灵儿在楼梯上狠狠瞪我们。

白掌门这波操作让我们摸不着头脑,白灵儿瞪我们,我们更是一头水雾。

这时,表姐一拍脑门,说到“早年在百晓生的《江湖异闻录》中说‘昆仑派少门主—白子枫,暗恋少阳派大弟子林妙音’,当时我还嗤笑不已觉得荒唐之极,因为掌门出众,且艳压群芳,就什么情节都往掌门身上套,且不说我们掌门喜欢的是王清越,就整个江湖上都知道昆仑派掌门白子枫和夫人琴瑟和谐,夫妻情深,对独女白灵儿更是疼爱有加。可是现在,我有些觉得那条绯闻是真的。”

我悄声说“少说两句,掌门就在楼上,被听到了,不说掌门了,姑姑都会责罚于你。”

表姐说“我不是只对你说了嘛,如果娘知道,就是你说的,看我不把你脚板心挠破”

我笑道“别别,我最怕痒了”

表姐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白灵儿那样也能称为‘西域明珠’?,顶多一个小家碧玉,连她老子一半都及不上,好歹她老子当年可是江湖第一美男子。《江湖异闻录》说‘昆仑少门主,白子枫,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宸宁之貌,英姿勃发,尤其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时眼光潋滟,光彩耀目,夺得无数江湖少女芳心’,倒是初尘你,你有一双桃花眼,可惜你就是不爱笑。而且我看着你比我见过所有的女子都好看,只是你整天穿着青衣,又素面朝天,浑身上下就一个木簪簪发,还用这么厚的刘海遮面,又喜欢把脸低着,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答道“并没有值得我细心打扮的理由。”

表姐道“悦己都不行?”

“不行”

“我输了。”

吃完早饭,我跟表姐就出去逛街了,这是我和表姐第一次来城里,中州城太大,我们决定先去买胭脂,由于初来,找了很久才找到佳人苑

老板是个风韵犹存的夫人,欢欢喜喜的把我们迎进去,“两位漂亮的小姑娘需要点什么呀?”

表姐答道“玉面桃花粉”

“姑娘真识货,这是我们店新研究出来的新品,最受女孩子欢迎的了。”

表姐说给我来一盒,“好呢”

这时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慢着!!!”

我回头一看,好家伙,白灵儿和她的师兄们不知道怎么也来了,她来了肯定不会有好事。

果然,“她们买的胭脂我全都要了,一个不留”只听白灵儿道

表姐怒道“有没有先来后到”

白灵儿道“我只知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既然还没付银子,东西就不是你的,老板娘,这是一百两,你们店的玉面桃花粉我全要了”

一个昆仑派弟子附和道“就是,小师妹,瞧她们那穷酸样,还想跟你争,不自量力。”

表姐气道“简直蛮不讲理,气死我了,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打她,她存心找茬。”

我凑近她耳朵道“师姐,别冲动”,用眼睛示意白灵儿身后一溜的师兄道“我们不一定打得过啊”

“那怎么办?“师姐焦急道

”我有个好办法,就是……“我用只有我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讲道

师姐说”就这么办“

于是,师姐故意大声说”看来今天胭脂是卖不好了,我们去首饰店看看吧“

白灵儿果然上档,”大师兄,你留在这付钱,我们在首饰店等你“,随后的对话就是

表姐:“这个金步摇很好看,给我拿一个“

白灵儿:“这个样式的金步摇我全买了“

表姐:“这个金镯给我一个“

白灵儿:“这样的金镯我全要了“

表姐:“这件蝶恋花的夏裳我很喜欢“

白灵儿:“蝶恋花样式的衣服,包括她身上那件我都要了“

……

最后,白灵儿身后师兄们的手上都拿满了东西,回到客栈,“没想到白灵儿这么笨,哈哈哈哈“,我们再也绷不住,笑得肚子都痛了。不过因为白灵儿我们逛街的想法也破灭了。钱一分也没用出去。

随后的两天,一笑门也到了,他们门派都是些声音洪亮的壮汉,尤其掌门郭一笑,唯有他们师娘是个女子。他们一来,全客栈都是他们的声音。每天早饭时,他们齐向师傅,师娘问安时,能把大厅吃饭的人吓一跳。

灵药宗的人最后一天到的,灵药宗的弟子都穿绿衣服,掌门木逢春是一个穿着深绿色衣服的,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穿着浅绿色衣服的小姑娘,长得甚是活泼可爱,头上有两个包子髻,髻上用线各垂着2个铃铛,走起路来“叮当叮当”响

小姑娘边走边跺脚,埋怨说“都怪爹爹,害我们是最后一个到”

木逢春无奈道“怪我,怪我,好了吧!这不是赶上了嘛。”

江湖上传闻果然没错,木晚晚是木逢春晚来得女,宠得跟命根一样。清湖帮因为在中州有堂口,故而不在客栈住。

青峰会前一天晚上,我肚子痛,去了一次茅厕,路过假山时我的木簪掉在了花丛里,我钻进了花丛中寻找,找了没一会,突然有说话声从假山里传来,吓的我赶紧吹了灯笼。靠近听,是昆仑掌门白子枫和我派掌门林妙音的声音。

“音儿,这些年来你从不肯见我,十八年过去了,你一点都没变,依然那么美丽动人,可是我已经老了,长出白发来了,当年青峰会最后是你一脚把我踢下擂台,神情那么冷艳迷人,身姿那样飒爽,我对你一见钟情,至今不忘,可是你当时一直钟情于王清越,王清越这个伪君子,一面对你情深似海,一面又对叶离甜言蜜语,我比他好千倍万倍,可惜你当时就是看不见。直到听闻你要闯万剑阵退出少阳派,我赶忙从昆仑赶到中州,最后是我拼死救你出万箭阵,那段山里养伤的日子是我此生过得最开心的日子。可惜后来……”

“你那时所说的‘一生只爱我一个人’就是刚说完一个月,你就和别的女子成婚,现在到好,你俩爱的见证都到我眼前晃来晃去了,我在同一件事上被骗两次,相比王清越,他只是行动上对我无微不至,表现的情深,到最后一句“我从没从言语上说过我爱你,是师姐你自己误会“就打发了,而我更恨你。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到这来就是让你别再每晚吹奏《枫林曲》了,那只是一个笑话“

“不是这样的,这些年你始终不肯见我,我也没机会解释,虽然现在为时已晚,但是我还是要解释清楚,当年你我在山中小屋养伤,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可是后来我接到父亲病危的飞鸽传书,我就离了你,赶回去,这你也知道的。当时派内大小事务已由副掌门打理,父亲被架空,父亲用性命相威胁让我和小师妹淑娴—副掌门的女儿成亲,不然他死不瞑目。”

“昆仑派不像少阳派选贤举能能者居之,我们派是白家先祖一手创办,历代掌门都姓白,如果在我手上换了姓名,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不过小师妹她很理解我,刚成婚时,我跟她说我心里有别人,不可能爱她,她说没关系,她会帮我跟她父亲打掩护,她跟我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待我重掌大权,再跟我和离,让我好迎你过门。”

“于是成婚后我去找你,想解释清楚,可是你已不再山中小屋,后来我听说你自立门派,断情弃爱,前三年,我每次去你门派,吹奏当初我们所谱《枫林曲》,你也从不肯见我。这期间,淑娴帮我侍疾父亲,衣不解带,父亲去后,又守丧三年,帮我打理派内内务,即使我冷落她三年,也从无怨言。三年后,我迫于副掌门压迫,跟淑娴圆房,我就知道和你再无可能。但是我爱你的心始终不会变的。”

“那时,我心里很是痛苦:一边是贤良淑德的淑娴,一边是刻骨铭心的你,我有时候会恨老天为什么给我一个这样的局面,后来我想清楚了,你太过于美好,连老天都不允许我拥有你,我只能永远把对你的感情放在心里,我希望来世我们只做一对寻常的夫妻,没有这江湖的是是非非“

“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走吧“

然后我看见白子枫从假山中走出来,远去了。

这时假山里传来掌门悲切的哭声,“呜呜~~,为什么当初要在万箭阵拼死救我?呜呜~~,我宁愿当初死在里面,也好过现在的局面“,

这时姑姑的脚步声传来,随后听到”妙音,妙音,我在路上遇见白子枫了,你是不是刚刚见过那个负心汉了,别哭,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负心薄幸的狗东西,来,来我怀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这辈子你有我就够了“。

姑姑在里面不停安慰着受情伤的掌门,又过了很久她俩的脚步远去。

在这个月光惨白的深夜,我背靠假山坐着,回想刚刚听到的这些很震惊的往事,原来,原来外表孤傲清冷的掌门这么脆弱,原来掌门分别被王清越和白子枫辜负过,王清越就是个混蛋,白子枫好一点,也没好到哪去。我要把他们列入我的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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