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依依和红雨正在修炼时,白露过来了。不过不再是大家闺秀的模样,而是身穿麻衣,成了一个道姑。依依和红雨都吃了一惊,但这又在意料之中。
红雨说:“姐姐,白小姐这是看破红尘了?”
依依道:“据我所知,人类修道的情况有两种。一种是和我们一样,一心想成仙。还有一种是因为人生太苦又太长还不能去死,所以想寻一种寄托活下去。白姑娘,显然是后者。”
红雨:“那我们要不要下去和她说说话。”
依依:“她是来道别的,但是不见得还有什么话可以和我们说。”
红雨:“哦”
白露站了会儿,将手上的白玉手镯脱了下来,从兜里拿出一个平安结和一条编好了的白发缠在了一起。然后,把它们丢进了这湖泊里。深鞠了一躬便走了。
看着白露离去的背影,一旁的红雨说:“明明相爱来着,这世间的感情真是糊弄人。”
依依感叹道:“是啊,反倒是梁少爷因为失忆了,所以就算没有这白姑娘也可以很好的活着。但是对于白姑娘来说,这遗憾怕是要跟着她进坟墓了。若是这样的日子,长命百岁可不是个好事。”
红雨说:“如果那梁公子的记忆记起来了呢。这也是可能的哦。”
依依笑道:“男人,可能会看得淡一点吧,而且那个时候估计都是子孙成群了,日子应该也不会太难过。”
红雨说:“说得也是,我们出去看到的痴情的也多是女人。”
说来也巧,因为救了白露,依依飞升了。
依依飞升之后在花界当职,隶属于春宫殿,被称呼为柳枝仙子。
在花界待了段时日后,依依多多少少了解了花界的情况。现在花界的长官们,基本上都是两千多年前新上任的,因为两千多年前和魔界的一场大战使得老一辈的神女们都拼上了性命,老一辈的长老屈指可数了。
位于顶位上的是花主——百花神女,下来春夏秋冬四个宫殿,各设一名长官。每一宫殿下有三位月司,一共十二位。每位月司下有两名副官,一共二十四位叫节吏。自己隶属在春宫殿翠微月司的名下。
花界的神女们并不像勇兽一样可以成为战神,她们天生便是比其他的精灵柔弱一点,所以花界是一个擅长防守的一族,精通的是治疗术、结界术和五行八卦术。
花界最强者自然也是百花神女。据说,有一次南山真人顺路过来看花主,花主一时兴起在自己的宫殿里设了八卦阵把南山真人困在里边一个多月,还是真人自己破了阵才走出来的。花主即擅长八卦术也非常擅长八卦,为此上界好多的神仙都躲着她,可谓是个奇葩。不过,依依只是个小仙,只见过花主两次,所以对于老大的事情也只是听仙女们八卦而来。花主爱八卦,可花界的小仙女们爱八卦她,这是个因果报应。
春宫殿的长官——春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听说她的夫君是水神,几千年来恩爱有加。
上界神仙之间结合也是常有的事情。依依这才知道原来神仙和妖精一样只要两情相悦也是可以成亲的,可以和神仙成亲,也可以放弃仙籍和妖成亲,但是神仙是不能和人成亲,若和人类成亲是要遭天谴的,这是一个禁忌。
在依依上来的第二年,翠微告诉她下界已经是春天了,她要参加这次的春巡礼。
所谓的春巡礼就是隔一段时日便要到人间查看下界万物的生长情况,以及花精一族的修炼情况。目的地就是她修炼所在的江南。
神女们下界用的是转灵珠,这个有点类似结界术中的时空转换术,不过能到的地方只限于花界和人间的各处。依依收到这个命令是很高兴的,带着转灵珠便下界了。
先来到大榕山,见了红雨。红雨一见到依依回来了,便一直巴拉巴拉地问她花界的情况,然后又和依依抱怨说,下面多来了一条鳜鱼老是挠她,咬她之类的。
那鳜鱼听了不开心,当场就跳起来扯着她低矮的花枝咬,弄得红雨在那里气哄哄的骂。
依依见那是一条黑黝黝的鳜鱼,还小,只通了灵性,都还没化人,鳞片倒是非常的光泽,看来修炼得挺好。红雨又有伴修炼了,这到是个好事。
红雨还在和那鳜鱼精吵,气不过便用叶子去抽打鳜鱼,鳜鱼一闪,一不小心跳的太远了,跳到了岸上去。红雨见了在那里狂笑。
鳜鱼正一蹦一蹦的跳着回来,不巧正有六七个人往这边走,其中一个小女孩见着了鳜鱼,马上扑了过来抱住了,笑着说:“你们看,我抓了条大鱼,回家让老陶煮了他吧。”后面几个人一听都笑了。
其中的一个白衣少年蹲下来笑着和她说道:“莲莲,我也想吃鱼,但是道观的鱼不能吃,我们放了他吧,不然会折福的。”
“不能吃吗?”小女孩看着鳜鱼遗憾的说。
鳜鱼精瞪着两只眼睛凶狠狠的看着她,不过小女孩是看不懂这眼神了。
“来,我们放了他吧,再不放他就死了。”那白衣的少年拉着小女孩从石阶下来把鳜鱼放了。
那鳜鱼精一骨碌的就向他们反的方向游去了。生怕他们又把他捉了去。
红雨见了更是手舞足蹈的笑:“看吧,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哈哈哈哈。”
鳜鱼赌气呼出一串泡泡没搭理红雨。
看着远去的几个人类,红雨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说道:“姐姐,你还记得白家姑娘吗?”
依依想起自己飞升前的事情:“记得啊,怎么啦。”
红雨说:“白姑娘出家之后的第十七年,那梁少爷变作了个和尚样过来了,站了许久。我啊,故意把上次白姑娘丢下来的东西飘到了岸边让他看到。你猜怎么着。”
依依道:“我猜不着,你说。”
红雨说:“那梁少爷捡起来看了后居然笑了,他坐在那里用袖子擦着白姑娘的头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的玉佩和一小扎头发,用条丝带把他和白姑娘的头发绑在了一起,丢了回来。姐姐你说这些人类怎么当和尚了还留一撮头发啊。”为此红雨还把手镯和玉佩捞起来给依依看。
依依笑着说:“你快把他们埋起来吧。那梁少爷应该是特意为白姑娘留下的,大概是因为爱一个人,所以一直把这样一件事放在了心上。”
红雨得意道:“我啊,还特意去看了那巧儿姑娘,他们搬回梁家住了。他们的女儿前脚刚出嫁,梁少爷后脚就出家了。留那巧儿姑娘一个人在梁家那个大宅院里,才三十多岁却老得像五六十岁的样子,想来这些年也过得不怎么样吧。”
依依说:“人总说该是你的始终是你的,若不是你的就算拼命拦着也还是会走掉的。”
红雨说:“天命弄人呗。哎,姐姐,你说是白姑娘把自己心爱的人推出去错得多些,还是巧儿姑娘硬留住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错得多些。”
依依:“这个不好说,但我想,如果我是白姑娘,我爱一个人,我就会毫无保留的去爱,绝不闪闪躲躲让自己留有遗憾。”
依依和红雨唠叨了会便去下一个勘察点了。但是白露的事情却卡在了依依心里边。外人都替他们惋惜,更何况白姑娘他们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