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盛宴下的暗流
按照惯例，慕容雨的夫人可以出席中都的庆功盛宴，不过慕容雨给出了一个东方灵无法拒绝的理由——孩子想妈妈。东方灵倒是很干脆，马上答应了，不过在东方灵看来，真实的原因是，东方灵发现来的太匆忙，没有一件像话的礼服，化妆品也忘记带了，还是不要去丢人现眼了。当然，在慕容雨看来真实的原因是，慕容雨对自己在中都的人身安全还是没有把握，天女阁，司空暴的承诺是真，但是北罗对他的恨也是真。不知道为什么，北罗的宣传机构似乎把对外仇的恨全部撒到慕容雨一个人身上，而不是中土共和国，这就尴尬了。虽然开战3年，中都的北罗人基本都赶跑了，但是，慕容雨怎么知道还有多少个潜伏的北罗刺客。而即使是军方，也无权去找中土从王国时代保留下来的最高特工机构——北厂——去咨询有关信息。而军队的特工机构，用于对外作战，国内的情况自然不是很清楚。东方灵又粘人，万一两个人走在中都，跳出一个不怕死的北罗刺客扑上来，夫妻团灭可不是开玩笑的。正所谓加官进爵非我意，慕容雨还是想过点平静地生活，和东方灵偶尔吵吵架，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慕容雨不希望把东方灵扯进来。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东方灵愉快地了回乡的客运飞行器。
庆功宴召开，中土的阿修罗不喜欢奢侈，规模只是比地方上大一些，大体的标准是1菜1汤（平均到每个人）。庆功宴上流程也非常简单，首先是每个高阶领导讲话5分钟，接着是受表彰的慕容雨上台发表感言3分钟，最后的高潮流程是是授军衔，授爵位5分钟，这5分钟里面大部分时间要留给记者们拍照。三步流程结束，则进入正式的国宴。中土的国宴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自助式，包括高级军官开会，往往更喜欢这样的形式，简单。不过庆功宴还是比较正统的，12人一大桌，上24道菜和汤。被叫来拍照的记者，则可以在另外的餐厅享受自助餐。由于庆功宴是军队风格，由于军方在日常是严格禁酒，所以庆功宴上，并没有太多人来串席。慕容雨虽然是主角，但是还是按照军衔和一大堆同级别将领和将领夫人一桌。这可是第一次享受国宴，慕容雨顾不上什么餐桌礼节，开始埋头狂吃，惹得一群将军夫人在那偷笑不止，而同桌的将军基本上投来一阵阵鄙夷的目光。
盛宴一结束，慕容雨带着李副官回到招待所没多久，不速之客登门了。共和国谈之色变的人物——北厂最高负责人北厂总监——夏天剑。
阿修罗各国，重要机构均有对应军衔，比如，首席大祭司，用大元帅军衔，共和国最高领导人，西泽，也是大元帅军衔，大元帅之下，为4级将军，大将，上将，中将，少将，接下来是4级校官，大校，上校，中校，少校，4级尉官，大尉，上尉，中尉，少尉。俗称13级军衔。元帅为13级，少尉为1级。
北厂，乃坊间戏称，实际的名称为，中土共和国最高调查局，因为其总部藏身于中都北部山区的某个依然在低强度运作中的兵工厂，故而坊间戏称北厂。北厂的职位真名，外人并不知道，不过据流传到民间的说法，北厂喜欢把自己当成公司，某任北厂最高领导人自封总监，然后代代流传。至于现任总监夏天剑，姓夏没有错，天剑是其自行取的对外名字，真实名字除了共和国高层，无人知晓。北厂总监，授12级，大将军衔。共和国时代，北厂的权力已经受到限制，但是还是很大，北厂有独立的侦查权，逮捕权，只是没有审判权，不过被北厂送上法院的人，一是几乎没有辩护律师自愿为被告辩护，二是法院基本会遵循北厂的调查结论。坊间有言，宁可军前死，莫入北厂门。当然，北厂行事低调，不到最后抓人，大街上一般大家看不到北厂的影子。以致于本次庆功宴，北厂的夏天剑都没有出席。中土上下对北厂的恐惧已经到了骨子里。如果夏天剑出来赴宴，恐怕国宴的菜，所有人都要打包一些带回家，然后大家要破酒戒，大破。
慕容雨顿时感觉寒意阵阵，虽然天女阁会罩着自己，万一先被北厂带走，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当夏天剑见到慕容雨，慕容雨立马行了个军礼。李副官则把房门迅速，像兔子一样跑了，李副官连门口的站岗都不愿意。夏天剑只带了一个便衣随从，随从就守着慕容雨的房间门口。夏天剑个子不高，瘦瘦干干，看上去还有点驼背，走在路上，如果不是这一身中土的军服，恐怕所有人都会把他当成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老汉。不过夏天剑的胡子倒是刮得很干净，三角眼也是炯炯有神。
“慕容将军，这次来就是想了解点情况。”夏天剑笑嘻嘻地发问，“之前，中都传闻，你通北罗，还有人说，你养了北罗美女特工。所以，北罗每次的斩首行动，都故意绕过你。我们截获了一份北罗方面的行动经费收支表，上面，有你的名字。”说着说着，夏天剑从口袋里还掏出了一份复印件，试图递给慕容雨。
“啊？”慕容雨听得目瞪口呆，果然中都方面，谣言变种越来越凶，至于夏天剑掏出来的文件，慕容雨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去看。
夏天剑看慕容雨没有打算去看文件，只是抖了抖，又折好藏了起来，然后目光突然慈祥起来，十分客气地说道，“不过，慕容将军不用担心，这些，都是谣言。我们调查过了，慕容夫人，您是得罪不起的，现在整个阿修罗大陆都知道。所以包养北罗美女更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将军半头白发，又主动提出使用万妖渡劫还以自己做阵眼，怎么可能通北罗？虽然将军胖得不大正常，不过我想总是可以合理解释的。”慕容雨一边听，一边背后疯狂流汗，没想到惧内成了保命符，临时悟出的阵法又加了一道护身符，至于这个体重，纵观整个中土军界，前线确实没几个胖子，没想到体重都能成为被攻击的黑材料。慕容雨一边留着冷汗，一边嘿嘿地傻笑，看起来人畜无害那种傻，笑得夏天剑都有点不好意思子再说下去。
“不过将军，夏天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讨论一下！将军知道不知道当年王国末年的事情。”夏天剑收起了一进来的伪笑，口气开始逐渐严肃了起来。
“我当时还没出生，不是很清楚，家中长辈，也没有提到当年的事情，我所知道，基本都是历史书本上写的。”慕容雨特意强调了家中长辈守口如瓶，显然是想和祖上的黑历史撇清关系。
“当时，末代小公主，在天女阁首席大祭司陪同下，带着一面日月旗，去了北罗。之后到了共和国时代，天女阁为了平息愤怒，由副祭司继承了大祭司之位后，百年来，副祭司的位置一直悬空。而百年来，中土每当外战受到挫折，共和国又往往派出天女祭司偷偷上前线去扭转战局。”夏天剑简要说出了当年的历史。
“似有听闻。”慕容雨点了点头，虽然小公主的事情未见于课本，但是民间皆有传闻，毕竟那么明显的日月旗一路招摇过市却无人阻拦，怎么可能瞒得住。不过，天女祭司在过去百年来居然屡屡被投入战场，这是第一次听说。难怪百年来，经常发现明明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入侵的外国军队总是莫名其妙撤退，而撤退的原因，几乎都是高阶军官水土不服病重，甚至病亡，难道这都是天女阁干的好事。想到这里，慕容雨开始头皮发麻，天女阁到底有多么恐怖！
“我们派去北罗的特工，战前莫名其妙失联，估计都已经报效共和国了。将军此次投入天女阁，算是明智。不过，北罗方面，日后我想请将军去一次，拿回日月旗。”这真是图穷匕首现，夏天剑的目光开始锐利起来。
“我是军人，不是特工，恐怕担不了这个大任。”慕容雨急了，赶紧甩锅，自己的命要紧。
“你可以大摇大摆去北罗。这个事情我先告诉你，时机成熟再开始行动。”夏天剑倒是很轻松，和慕容雨的一脸急躁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刚才说讨论，是夏天剑惯用的伎俩，北厂人口里的讨论，基本上，就是命令而已。至于讨论，只是讨论如何执行，而非可以讨论你干不干。当然，慕容雨几乎之前不和北厂打交道，不知道这些套路。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们动用了全息投影打了个精神战，但是你们同时亵渎了北罗灵母，北罗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不会骚扰天女祭司和天女阁，但是，慕容将军，你就不好说了。”夏天剑又开始讲八卦新闻了，这个风格变化太快了。慕容雨大吃一惊。
太冤枉了，慕容雨在心中大骂，全息投影北罗灵母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主意不是自己出的，到底是司空暴还是前任天音祭司的主意现在自己也不清楚。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自己派手下的北军干的，如果知道北罗人看到北罗灵母会停下来祈祷，自己三年前早就申请使用了。早知道这么麻烦，不如在四象天雷阵当场挂掉。北罗特工的渗透能力是很可怕的，而且以狠辣出名，整个阿修罗大陆都知道，看来这个黑锅不好甩了。
“北罗灵母这个事情我们大体调查过，主意是司空暴和天女祭司想出来的，要说总负责，应该是司空暴。我想，你不会看着司空将军被北罗盯上吧。”话到此处，慕容雨终于醒悟，为什么北罗上下似乎都要把气撒在他一个人身上。北罗对宗教的虔诚远大于中土，亵渎北罗信仰的神灵或者圣人，自然会引起北罗上下的暴怒。北罗出征之前，向来有向北罗灵母祷告的传统。北罗灵母不是北罗的神，也不是北罗的圣人，但是她的地位，因为特殊的历史原因，却介于两者之间，为什么这样，慕容雨不是很清楚。
慕容雨算是明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祸，现在同时被天女阁和北厂盯上，早知道如此，真的是应该借庆功宴的演讲，当众宣布想去南方前线更好。他始终是个军人，军队的简单生活还是比较习惯的，最多马革裹尸，骨灰还乡，还可以封妻荫子。天女阁过于神秘，北厂过于恐怖，这些都不是他想掺和的，只是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好在东方灵被打发回老家看孩子去了，至少，那里现在还不是前线。而这次东方灵又没在国宴露面，想必会安全一些。
“夏总监，不知道，北厂可否派人加强下对我家人的保护。”慕容雨转了转眼珠，非常厚脸皮地提了个要求，还没有替北厂干活，就想让北厂出钱出人，慕容雨恐怕是中土少有的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但是没有办法，试试吧。
“这个不难，东方灵的飞行器上就有我们的人，落地后也有我们的人暗中跟随。她经常活动的地方，比如公司，小区附近，现在都换上了我们的人。”夏天剑似乎早就想到了，从容的回答让慕容雨出了一身冷汗。
“还有个事情，新任天音祭司的家人，也已经列入重点保护了，将军不必挂念。”夏天剑补充了一句。
这下子慕容雨真的是呆住了，天音祭司换人，除了天女阁，军方高层，就没有多少人知道，北厂知道了，看来北厂能量不小。
“慕容将军，如果日后你想跳开慕容夫人去找天音祭司，北厂可以帮忙。”夏天剑收起了严肃，一脸奸笑看着慕容雨。
慕容雨脑袋往前一伸，崩溃了，帮忙，帮什么忙？慕容雨在心里头把北厂从上到下骂了个十八遍，这简直是要他的命。“不必了，多谢夏总监好意，我的掌印才刚消。我和天音祭司，只有工作上的配合哈。”慕容雨突然蹭地站了起来，又坐下了，刚刚他失控了。
“哈哈哈，玩笑而已，将军太认真了，将军果然是个军人，开不得玩笑。看来慕容将军惧内，不是谣言。好了，北厂多有打扰，慕容将军好好休息，天女阁，美女如云哦，注意保重！”夏天剑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着慕容雨，让慕容雨全身起鸡皮疙瘩了，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