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结束,芮岚华再次回到了学校,继续大三下学期的学习。
虽说是恐惧于那株不明缘由的洋牡丹,也或许它并不是洋牡丹,而是其他植物。
芮岚华仔细思虑下,觉得如果那花真是早就存在的,或许本体芮岚华的消失会与之有关联,那么自己的误入是不是也是有迹可循,查明这一些能不能找到所有事情发生的原因让一切回到原本的位置,自己也能够回到属于茵茵的家?
芮岚华投入更多的精力去查找关于那种花的资料,也尝试给本体的母亲打电话询问关于家里那株花的来历。可是父母好像对那株花完全不知情,也就是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还是芮岚华独自在家时养的呢?
而关于洋牡丹的资料倒是很多,但是一般的紫黑色洋牡丹与她所见的那株色泽、气味上有着差异。
这怪异的紫黑色洋牡丹是以黑色为主色透着紫色的光泽,而且花瓣上竟然长着让人恐惧的尖锐倒刺,也不是洋牡丹本该有的香气,而是魅惑地、让人颤抖的阴森气味。比起象征着华贵、神秘、冷艳的洋牡丹,它完全属于另一种花。
在幻想的爱情被拒绝后的大学生活里,芮岚华每天只剩下两件事可做。一是努力学习,这边世界的知识也是多么的迷人:二是尽可能地查询一切能够回家的有关资料,这是她找到的唯一能够支撑在陌生世界坚持的理由。
看似每日繁忙穿梭于校园的芮岚华,每当夜深人静时,整颗心便空了,各种担忧和害怕便会袭上来,对于明天来临的迷茫不断侵蚀着毫无抵抗力的自己。
“任医生,我知道是我不该有的妄想,但是我真的忍不住地好想你,对不起......”
芮岚华关掉台灯,宿舍一下子陷入整片的黑暗,她呆坐着轻声唤着。
过了一会,月光拨开云雾透过玻璃洒进来,照得人影特别孤寂。芮岚华发现自己不论再难过再痛苦仍然哭不出泪来,即便在人类的身躯里,她还和精灵时一样没有眼泪,这使她更加明确自己的不同于这个世界。
芮岚华瞧了瞧已然熟睡的舍友,窸窸窣窣地爬上自己的床,蜷入被子里。
在精灵的世界——水雾森林,是一个美丽快乐的地方,几乎没有伤害、没有纷争、没有痛苦,每天都是快乐的存在,所以,精灵们也是没有眼泪的。
传说,但凡精灵流下了眼泪,便会是因为王国的倾覆,或者是撕心裂肺的伤痛,如果流下了眼泪,那个精灵便会逐渐化作水雾消散在空气之中。但还有一种记载,精灵之泪也可以消融他人,等于说是共同覆灭。
和以往不同,某人的分量不知何时起在他心中开始沉淀了,再不似那样轻如毛发,随风而逝。
任臻一天繁忙的看诊后,取下眼镜,揉着眉间以舒缓疲劳。抬头睁眼却觉得莫名的空落落的,以前的诊疗室偶尔会有她装模作样的烦扰,任臻扬了扬嘴角又很快恢复了平日里冷峻的面容。
走出诊疗室,科室走道里之前也有过某人殷切等待的目光和脚步,幻影很快也没了,任臻应和着同事的寒暄继续向外走去。
小花园里,之前有某人的一路追随唠唠叨叨,而现在只有落日的清冷余晖。
任臻特意绕到了医院大门,是什么让他有些期待,可是仍然不见熟悉的影子。
任臻有些失意地来到了停车场,或许她会在车旁守株待兔,就像往日一样,可是,最后的这里也没有任何身影。任臻十分难得的有这样的面容,是忐忑、是害怕还是多余的期待?
最后,任臻放弃地上了车,发动了车子离开。
隔日,是任臻的轮休日。习惯早起的他在床上多思虑了会便赖不住了,起了床洗漱后给自己煮了咖啡和鸡蛋,放了两片土司,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医学学术类的文献。
任臻放下手中的一沓资料,用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打着盹的狸花猫,他唤了声“男爵”,但并没有被理睬。
于是他走到窗边轻抚男爵的脊背,可男爵似乎不太乐意,懒洋洋地“喵”了一声,回头斜眼看了任臻一眼,然后便起身跳走,摊到另一边的窗户旁继续睡大觉。
“怎么?还不稀罕我么?当初非得进我家门,现在倒是不情不愿了。不过......倒是和某人一样不知好歹,现在后悔了?想收手了?没我的允许,你可不能先退出。”
任臻靠在窗边看着男爵嘀咕着,平日里的他可是字字如金,倒难得他说了一大堆话不像他会说的话。眼前的狸花猫可理解不了他的一番心思,压根没再回过头瞧他一眼。
任臻嘴角勾起了笑意,却是那种有点邪魅狡猾的笑,口中还暗暗道:“或许,我应该教教她什么叫做有来有往。”
芮岚华自习的路上接到了医院突然的电话,让她回医院复查,并特别表示十分有必要,一定得去。芮岚华想了想,既然已经住进了这具躯壳,那自己是应该对现在这具身体负责。
所以,回宿舍放下了书,还莫名地收拾打扮了下,她暗示自己说:“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气色更好,绝不是因为那里有着她的向往。”
没多久,芮岚华便到了医院门口。她正疑惑应该去哪个科室复查的时候,走着撞到了路过的人,她赶忙道歉,却喜出望外地发现是他——任臻。
“怎么,还不死心么?还是重振旗鼓而来?”任臻没等芮岚华说话便质问道。
芮岚华忽闪着眼睛尴尬又好气地说:“任医生,你误会了,我只是来......”
“我知道,不过,现在谈谈你的问题吧。”任臻打断了她的话。
“我?”
“刚科室把你的复查交给了我,今天人实在是太多了,你明天再来吧。”
芮岚华无可辩驳,只好勉强地笑着答:“嗯,好的,谢谢任医生。”
任臻点了点头,转过身向医院内走去,顺便挂起了一丝丝略微的坏笑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