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任臻被一通毫无节奏的敲门声吵醒,不单单只是敲门声,还有那悠远扬长的呼唤声,实在忍受不了也怕打扰邻居,不得已翻身起床,十分不情愿地在猫眼前看了看门外,无奈地打开了门,然后便是吵闹声在耳边不绝。
“臻,为什么挂我电话,我可是有急事找你!”南宫栗正欲扑向任臻,却被虽然迷糊却万分抗拒的手推开了。
“是挺急的,都找到我家来了,失眠?”任臻瞥了一眼一脸呆滞的南宫栗,又道:“自己催眠。我今天休息,你没事快走吧。”
任臻转过身走进房间。
南宫栗紧跟身后,“好心没好报,我是替你家小花担忧呢。”
任臻靠到沙发里,无力地敷衍着:“不是你家的?成我家的了?”
南宫栗顺势靠到任臻身上,去抓他手中的抱枕,“都行,真没想到小花那丫头路子这么野,真挺佩服她的勇气。”
任臻听着不对劲,起身再次推开南宫栗,“怎么了?是又看上谁了还是惹事了?”
“不自信了?疑惑了?”南宫栗调戏着说。
“嘁!”任臻把头别向另一边。
“她那点小心思也只够装得下你......其实小花她和学校、和老师硬刚,举报作奸犯科的老师,可真是勇气可嘉、一身正气!”南宫栗不禁叠着双手在胸前感叹。
“她,还好吧?怎么样了?”任臻正坐问道。
“哟,担心了?”
“嗯。”
南宫栗刚还笑着,突然反应过来任臻的差异,他从未这样坦诚过,终于肯认清自己的心了吗。
“已经闹得全校和网站上尽人皆知了,这么大的事,而且有凭有据的,学校和那老师肯定遮掩不过去,应该来说也不能对小花怎样,况且还有师游帮她呢,你就放心吧。”
“这么大的事,你觉得有人会善罢甘休?”任臻眉头紧锁。
“不会暗地里找她麻烦吧......我觉得不至于吧。”南宫栗突然感到一丝担忧。
任臻不再理会南宫栗的絮絮叨叨,快速洗漱、打理好自己,准备出门。
“你这是要上哪去?我来了大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连水都没一口。”南宫栗拉住任臻的胳膊。
“自己倒。”任臻关上门离开了。
南宫栗在门内欣慰地笑了,就像老父亲瞧见自己的孩儿终于肯放下自己的固执而从心了,转眼又真的担心起芮岚华来。
任臻开着车没有目的地意识地向前,心中却挂念着一个人,最后,车开到了芮岚华在读的A大。心之所向,随之而往。
一栋教学楼下,芮岚华与同学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任臻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跟随着她。随后,芮岚华走进了另一栋实验室,看来是下面的课程在这里。
上课铃声响起,楼道里安静了,校园里人群也少了,任臻在实验室外的一处角落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手肘撑在靠背上,双眼注视着芮岚华所在的课室,就这样静静地看了许久,直到下课铃声响起。
任臻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担心想问一句就这么难吗?那自己又这样守在这里算什么回事?
他又等到芮岚华走出实验室,继续不近不远地跟着她。芮岚华好像察觉到什么疑惑地回过头,任臻侧身到人群里。
“西蓝花,你看什么?”
“噢,没什么,走吧。”怎么可能,真是心有所思,目有所幻。
任臻跟着芮岚华来到了食堂,买了和芮岚华一样的菜品,坐在了离她稍远的角落。
芮岚华被一种莫名炙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左顾右盼,“柠凝,我老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是吗?我没觉得啊,你还好吧?”田柠凝正含着一大口肉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吃过午饭,芮岚华示意田柠凝先回宿舍,自己要去图书馆借点书。
任臻没有此学校的书卡,只得悻悻地等在外面。
芮岚华借了书,却没直接回宿舍,却来到了学校的湖泊旁,抬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任臻这时被几位女学生围了起来,打探他是哪个院系的老师。
芮岚华一直觉得有人跟在身后,转身间便看到了一个穿着朴素却带帽遮脸的男人,可感觉很是熟悉,还有点恐惧在心里。
男人抬起头怒视她,芮岚华在人间最厌恶的人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杨老师,您怎么这在这?”
“我就来找你的!”杨老师拿出了一把水果刀,向芮岚华快速靠近。
芮岚华虽害怕却不胆怯,向后退着,“你不要再继续犯恶了。”
杨老师怒目而视冲向芮岚华,芮岚华的脚退到了湖泊边缘,惊叫了一声。
一只线条优美又有力的手臂搂住了芮岚华的腰将她护在胸前,另一手臂挡住了划过来的水果刀,修长的一只腿踢向了持刀的老师,杨老师滚倒在地。
“任医生,你怎么会......”慌乱之中芮岚华看到了日盼夜盼的面容,惊得无法言语。
任臻藏起被划伤的手臂,把芮岚华拉到另一边,上前擎住杨老师的衣领,用力拽着他站起来,老师却因为腿软瑟瑟发抖,任臻的双眸诉说着他的愤怒和警告。
随后,围观的同学叫来了保安,杨老师被带走。
任臻把受伤渗着鲜血的手臂藏到背后,走到芮岚华身边,从未有过的温柔,满是心疼地问:“怎么样?没事吧?”
“嗯,他......我......哎呀!”芮岚华不知道怎么解释,又发现自己被扭到的很是疼痛的脚裸。
任臻见状,直接抱起芮岚华,快速走着。
芮岚华受宠若惊,害羞地缩在他的怀抱里喃喃地问:“任医生,我可以自己走,我们这是去哪?”
“医务室。”
芮岚华突然发现自己抓着任臻的手上湿哒哒的,拿回一看,都是血,挣扎着喊道:“任医生,你受伤了,你放我下来!”
“没事,你乱动我会痛。”任臻看了一眼怀中的芮岚华平静地说。
芮岚华果然乖乖地不敢再挣扎,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了他手臂的伤口,压抑着抽泣,着只好心疼地由他抱着自己去校医室。
校园里,一阵慌乱之后,阳光下的两人,互相担心心疼着彼此,眼中只有对方,再也容不下其他。